第489章 血晶回忆
有人碰了碰她的胳膊。“你又打瞌睡了！快醒醒！谢尔诺老师要过来了！”
伊菲一觉睡醒，发现自己正在一间会议室内。她似乎趴着睡了超过半小时，以至于双脚发麻。她一转头，看见了戴着瓶底厚圆框眼镜的丹妮。
“丹妮？你怎么……你脸上怎么又长出来雀斑了？不是几年前就已经全部消掉了么？”伊菲问。“还有，你怎么又绑起了小女孩样式的双马尾？童心未泯？”
“你在胡说什么呀？虽然我也想消掉雀斑……但是比起这个，你赶紧起来啦！谢尔诺老师马上要出席了！”
“谢尔诺老师？”
伊菲环顾四周。熟悉又陌生的环境重新映现在了眼帘当中。除开伊菲，还有五个人正围坐在一张浅木色大圆桌边。端庄肃穆的黑玫瑰木地板尤其令伊菲印象深刻，这是只有在谢尔诺宅邸中才会有的装修风格。
这里是谢尔诺的宅邸。老师的宅邸。伊菲作为他麾下的学生，正在会议室中等待谢尔诺老师的授课。
“你看，刘海都给你睡歪了。”丹妮举起手，轻轻拨开因为汗水黏在伊菲额头上的发丝。“银色的头发蛮好看的啊，为什么你要剪掉呢。”
“我不是几年前就剪短了嘛。”
“你三天前剪的好吗！”丹妮反驳道。“你肯定是睡迷糊了。那天还是桑托斯和弗雷在值勤，所以我们才有机会溜出去。不过最后还是被谢尔诺老师发现了。”
“桑托斯……”伊菲再一次环顾四周，这次的焦点是集中到圆桌边的同座成员身上。有几张面孔她已经不认得了，只有模糊不清的阴影。
把黄金色长发扎起来成马尾辫、拥有一张标准英伦脸庞的青年，就是桑托斯。他正坐在丹妮身边，在帮她整理桌子上的文具；最后，把一本封面印有射手座图案的厚皮笔记本放到丹妮眼前。
“桑托斯？你……”伊菲非常吃惊。
“怎么了？”桑托斯问。“我脸上沾着什么吗？”
“不……没有。”伊菲沮丧地把脸别到一处。
伊菲明白了。她回到了过去那段还在谢尔诺麾下学习的经历当中。谢尔诺当时还没升上副统帅之职，但也已经是地上指挥中心的军营基地司令官。
每隔三四年，他都会从世界各地亲自挑选了不到十个的青少年男女，收入麾下当作学生来培养。等他们学有所成后，他就分别按照学生各自的特长，将他们全部输送到钢铁长城的各个职位当中，为长城效命。
伊菲、桑托斯、丹妮，就是其中的几个。
但是，梦境让伊菲重温这一段回忆，到底有什么意义？
她对梦境和现实分得很清楚。在现实中，伊菲在半小时前离开了移动长城号，前往地下避难所和丹妮会合。丹妮为她准备好了隔绝的单间，还有各种所需要的药物和设备。随后，伊菲马上接受了血晶的注射。
希尔芙重新变回血晶细胞，通过特殊的注射器，进入到了伊菲体内。两者开始发生反应，伊菲失去了意识，进入了沉睡状态。
在沉睡前，丹妮曾经对伊菲嘱咐过一件事。伊菲却不记得到底是什么事了。只是记得，丹妮要她找到一些什么。
伊菲觉得自己有一种穿越时空的奇妙之感。以前读过的穿越幻想小说，今天竟然身临其境般体验到一番。但是她不能只顾着享受重温过去悠闲时光的乐趣，她好像带着任务，要从回忆里寻找到一个东西。
关键的是，她不记得了。
伊菲拍了拍脑袋，感到很懊恼。丹妮悄悄踢了下她，示意她快点集中精神。谢尔诺老师走进了会议室当中。
穿着黑色大袍、着装酷似奇幻小说中统领北方的大领主的谢尔诺，留着络腮胡，和扎起的头发一样已经全部花白。伊菲记得，当时谢尔诺应该只有五十岁多一点而已。
深邃而严厉的眼神扫视过圆桌中的每个学生。伊菲被扫得心里直打颤。突然，谢尔诺的脸色缓和了下来，用洪亮的声音说道：“气色不错啊，各位。”
伊菲深深呼出了一口气。这种紧张又放松的心情，是以前每次上课前都会经历的，既怀念又有些不舍。
这不算是学校授课，算是谢尔诺副统帅——此时应该叫做副司令——的私人授课。
“伊菲，你居然把漂亮的银发给剪短了啊。”谢尔诺对伊菲说。“你果然信守承诺。做得好，要成为一名合格的猎魔者，就要有舍弃除生命外一切的觉悟。”
接着，谢尔诺答复丹妮：“昨晚，我看过了你整理的装甲研发报告。写得很棒。我认识的几个研发人员朋友看完后，都纷纷满意地点头，赞口不绝。你引述的条目，和依据，大多都还是出自业界权威的书籍，这些是一个学习研究生所很难接触到的数据。再者，在实践方面，包括装甲强化、能源减耗等论题，你都做得不错。我想，你差不多可以出师喽。”
“谢、谢谢老师！”丹妮万分喜悦，几乎要感动到要掉眼泪。
“别、别在大家面前哭啊，”桑托斯感到无奈，把随时装在口袋里的面巾纸递给了丹妮。“你不羞羞的吗。”
“桑托斯。”谢尔诺转眼看向了那个金发的青年。“你的猎魔委托报告，我已经收到了。委托人对你赞赏有加，直夸你办事效率高。”
“这只是惯常操作。并不值得夸奖。”桑托斯说着，脸上不喜悦，也不矫情地回答。
“其中，来自城市政院区的委托人还特意提到了一点：你为了不让异魔经过平民的居住区，特意设计了一条绕过居住区，对你来说猎魔过程更加困难的森林路线。”
谢尔诺在课前，逐一称赞了六个人。除了一个人——弗雷。这个长着乱蓬黑发，面容稚嫩的少年，环抱双手，翘着二郎腿，对老师的话当作是耳边风，也没有心思去听老师对其他学生的夸赞，而是若无其事地呆望着窗外。
“你啊。”谢尔诺无奈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