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难道
任佑一皱眉。“叮咚，你何出此言？谁说我五观门要毁于一旦的？”
“师叔啊，这还不明显吗？强敌来攻，连日围山，如此这般下去，五观门又怎么能存活下去？”
“废话！打败强敌不就活下去了吗？”林素素脸色一沉。“你身为五观门二代弟子，怎么如此脓包？”
事到如今，叮咚关心则乱，顾不得惧怕林素素的气势，反驳道：“五观门多少年来忍辱负重，虽然活得憋屈，但终归不至于覆灭。可如今，虽然隆盛了几日，但却招惹了多少是非啊？敌人是越来越强，斗法是越来越激烈。俗话说，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今日打败这个敌人，明日又来一个敌人……如此这般，何时是个头啊？这样比较起来，还不如苟延残喘的好呢！”
“混账！”林素素一瞪眼。“五观门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子？难怪几十上百年都发展不起来，甚至数次几举灭。你想看看，是我们五观门要主动招惹是非的吗？人家欺上门来，难道你还要忍气吞声？难道，你以为一昧退让，就能苟且偷生？难道，你不知道五行乾坤门是要剿灭谷西州上所有的修行门派吗？”
“是啊师伯，您难道忘了拈花门的师姐她们的事了吗？”明月也补充道。
就连郑园子，虽然觉得任佑和林素素行事过于‘高调和不可一世’，但在面对五行乾坤门时的立场与态度是不错的。
嚣张固然是嚣张了一些，但对手可是实实在在的恶人。
叮咚真人说不出更多的道理，把心一横。“我不管，我只要五观门活下去，就算是像只臭虫一样活下去也行！被人欺负算什么？我不能让五观门在我这里断了传承。”
“师伯，您已经不是五观门的掌门了。你的看法不能代表五观门。而且，五观门也绝不会断了传承！”清风挺直了腰板说道。虽然他也不是不害怕。“若是玲珑、八面和李显德师兄他们还在这里，他们也会同意我的看法！”
这倒是实情。满门弟子，包括重新入门的龙上人，哪一个不是任佑的忠实拥趸？
而这，也正是叮咚真人心里的隐痛。
“谁说我不是掌门？”叮咚真人双眼泛红。“当初……当初我是不得已，被弟子们逼迫，这才不得不交出掌门之位的……”
时至今日，叮咚真人才说出了心里话。
换成弥先生，若是面对这样的情况，他或许摆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主动把掌门之位还给叮咚真人。
但是弥先生不是任佑。
陶萧现身出来，怒喝一声：“大逆不道！当初是你心甘情愿交出掌门之位的。若不是掌门师叔祖当时力挽狂澜，你以为五观门还能存活至今？你这真真是卸磨杀驴啊！而且，居然是在这等危急时刻，惑乱军心。你以为你出去投降，五观门能活？天真，幼稚！五观门不能在你手里，你不配做五观门的弟子！”
叮咚真人扭头，看向任佑。“师叔，五观门不能灭啊！”
任佑站起来，淡淡地说道：“叮咚，五观门不会灭。但，五观门也不会交到你的手里。五观门不只是你的，也不只是我的，而是所有五观门弟子的。我是掌门，就要保证五观门所有弟子的安全，对他们的前程负责。所以，我不能听任你在这里怯战乱心。你走吧，五观门从今而后与你没有任何瓜葛。”
“不！我是五观门的弟子，你凭什么？”叮咚真人哭道。
“就凭我是心意宗的宗主，也是五观门的掌门！”任佑坚定地说道，同时露出了心意宗宗主的印章与五观门掌门的扳指。
也正因为任佑一直拥有宗主印章，他才能心安理得地自称为心意宗传承。
在心意宗的传承里，心意宗的宗主是有权力决定门下流派掌门人选的。更何况，任佑本就是名正言顺的五观门掌门。叮咚真人当初可是正式拜了师叔，正式将掌门扳指献给的任佑。
“叮咚，这无关个人荣辱，乃是门派存亡与兴衰。大道之下，一切皆蝼蚁。”任佑一挥手，不再搭理叮咚真人，而是对门下弟子说道：“大战在即，众志成城，便可无敌。管他什么金丹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而已！”
五观门的弟子，上到林素素，下到清风明月与丁大，无不热血沸腾。
就连杨裳，尚不是五观门的门人，也歃血作誓，欲杀敌而后快。
林素素是内心最为感慨的一个。数百年前的情形似乎又一次上演了。
黄龙祖师来得极快。
这一次，他的身边跟着三十六位亲传弟子，各个都是八境三阶以上的修为。其中十二人则已经是九境，更有三人到了九境七阶的巅峰之位。
道士们叠云架雾，将整个五观门方圆百里之地用法术封锁，一蚊一虫皆不能出入。
崔丹青作为祖师最喜欢的徒孙，被派做先锋官，前来喊话。“承天意，宣大道。今，有谷西州五观门者，行邪魔外道鬼祟之事，杀我金丹宗天道之子，罪不能恕，该遭天打雷劈。令你掌门携全数弟子出来伏诛，不等反抗，不可怠慢！”
这话看似文绉绉，其实甚是无礼。
金丹宗不分青红皂白，给五观门定罪，还要人家乖乖出来受死？
一声呼啸，星野舟从五观门的洞府内飞了出来。
任佑站在其上，身后跟着莫月、邱俊以及清风明月等弟子。
黄龙祖师扯开一片云霞，显出真身。“任佑，咱们又见面了。灵牙仙尊洞府外一战，贫道被你阴谋暗算。然，天意煌煌，无处遁逃。今日，便是你覆灭之日！”
任佑并不生气，哈哈大笑两声。“金丹宗，好大的口气。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执掌天意了？天意是什么？你倒是给我说来听听？难道，天意就是放纵门下旁支作威作福，烧杀抢掠？难道，天意就是纵容门下道士暗中刺杀别派掌门？难道，天意就是放任门中长老肆意劫掠？难道，天意就是要你金丹宗为所欲为？”
一连数问，掷地有声。
黄龙祖师何等聪慧，立刻明白，这是任佑已经回答了自己在祖师洞时与诸多祖师讨论过的议题。他是如何猜到金丹宗兴师问罪的缘由的？
这还没完。任佑扬手一挥，借助星野舟的阵法，在天空中打出一张大幕。大幕上光影绰绰，放映出五行乾坤门弟子的种种恶行……然后，是那一夜金丹宗的道士与金沙帮帮主勾结，前来刺杀任佑的画面……再然后，又显露出黑风岗的场景……
原来，任佑一直在记录一切。而陶萧，常常消失不见，也在收集五行乾坤门弟子的恶行罪状。
任佑早就算到了今日之事。他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不是你金丹宗要裁断善恶的吗？来，你告诉我，谁是善，谁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