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所愿

回到客栈，南宫月儿三人早已在焦急等候。见到几人安然归来，南宫月儿与王永安急忙去问候大师兄与二师兄。萧玉冰则是来到云御身旁，问道：“姬无命怎么样了？”

“中了一箭，还坠入山崖了。”云御乐祸幸灾的样子。

萧玉冰隐隐放下心来，又道：“见到杨叔叔了么？他有没有去清霜门？”

“去了，又走了。”云御捂着手上的手臂，上面有几处鞭伤，此时血已经止了，衣衫上狼狈一片。他装凄凉道，“你怎么不关心一下我？”

萧玉冰这才注意到云御手臂上的伤口，担忧道：“擅很严重么？我房里有大哥留下的金创药，我现在就给你去拿。”

“不怎么严重。”云御见萧玉冰着急的样子，又不忍心逗她了，摆摆手，“我先回房休息一下，你去给我准备点吃的端给我，我快要饿死了。”

“嗯，你去床上躺着别乱动。”萧玉冰难得的乖巧，跑着吩咐店二去了。

这边张凌空领着忘尘子在房中歇息，打算让他在客栈休息一晚明日再做去留打算。忘尘子道：“此番经历过后，方觉光阴易逝，青春难留。我虽身中奇毒，内力举，却也意外拥有了姬无命苦苦寻求的不老容颜。在紫竹林隐居多年，不想还是被有心人发现。下之大，钟灵毓秀，不知还有多少岁月容我于世。趁灯枯油尽之前，我还想游览名山名水，再去大自然间走一遭。”

张凌空惊诧神医竟有这种打算，担忧问：“依神医如今的身体，凌空担心你一人在路人无人照顾，如何受得了沿途的艰辛和风雨的吹淋。”

忘尘子摆摆手，微微笑道：“我每日所受的毒发之疼岂抵不上路途艰辛，风吹雨淋未尝不是一种体验自然精粹的乐趣。一路上我有灵鸽作伴，有木琴消遣，足矣。”

南宫月儿问道：“神医真打算一个人去游历山川么？路上若是再遇到有对你不怀好心之人可如何是好？”

“生死有命，若是害怕生死便这般束手束脚，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忘尘子苍白的脸上惊现难得的放松，“我虽尽失内力，可琴声中还有一股灵力尚能自保。传闻世间有一种大鸟青鸾，受地灵气孕育，化成灵禽。不久前我在弹奏时偶闻其鸣，如书中记载般嘶哑贯虹，惊讶真有此鸟存在。此次外行，也是想寻一寻它的踪迹，若能亲眼一睹青鸾的风采，也不枉此生了。”

“神医若有所愿，我们也不好一再挽留。”张凌空真诚道，“依神医的琴技，定能吸引青鸾前来，与你一会。”

怕打搅神医休息，几人便不再多一同出来了。张凌空对赵修缘道：“大师兄，方才云少侠与姬无命打斗中好像受伤了，我去他房中看看。”

赵修缘点点头：“若有什么需要与我。”

张凌空答应了一声便来了云御的房门口，只听里面传来声音，是云御在话：“轻点轻点，疼死我了！”

萧玉冰蹑手蹑脚，娇嗔道：“我没干过这个，什么轻重才合适嘛？”

云御咬着牙喊道：“当然是越轻越好了！”

“已经最轻了！”萧玉冰也跟着喊，“你怎么这么怕疼，就不能忍着点吗？”

“你不怕疼吗？”

“我......”

“我来吧。”张凌空推门而入，轻柔道，“玉冰姑娘不擅长这类细活，还是由我代劳吧。”

云御捂着手臂，欣喜道：“白馒头，你来你来，这丫头养尊处优、笨手笨脚的，快疼死我了。”

萧玉冰不服气：“谁养尊处优啦，我这不是出来历练了嘛！”

“是是是！”云御不和她争执，哄道，“我的好玉冰，去给我打一盆热水来可好，你看我流了多少血，都快把我的衣衫浸湿透了。”

“湿透才好！”萧玉冰气得一跺脚，逞了一时嘴快跑了出去。

张凌空在云御面前坐下，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关切道：“伤势可严重？”

“破了几个口子，流点血而已。”云御风轻云淡地道，一边用完好的左手艰难地往嘴里扒饭。

张凌空见他食欲甚佳，应该是擅不重。继而将他的右臂垫高，卷起衣袖，按照消毒、上药、包扎三步心翼翼地进行着，动作之轻之娴熟比起大夫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云御吞下口中的饭菜，问道：“你觉得杨修会去何处？”

张凌空不假思索地回答：“按照他对姬无命的情谊，对方身中暗箭，他肯定会第一时间找出射箭之人。”

“然后呢？”云御接着问，“他若是找出那人，会怎么办？”

张凌空稍作思考：“那便要看姬无命能否大难不死了。”他细想了一番，继续道，“姬无命若是活了下来，他会将射箭之人交由她处置，再践行两人之约。若是死了......”他抬起头，淡淡道，“射箭之人也活不了了。”

云御道：“我听玉成大哥过杨修与姬无命二人于二十年前有一约，你可知约定内容是什么？”

张凌空摇摇头：“连我大师兄也不知。”

“二十年前，杨修杀了武林一大害姬安远，那人便是清霜门的前任门主——姬无命的父亲。”云御对此事有所耳闻，叙述道，“因此杨修与姬无命立下约定，二十年后，杨修主动上门，任姬无命取他性命。”

张凌空微微一怔，是被他们二饶约定震惊到了。他知道这当然不仅仅是一个约定，其中蕴含的两人之间的感情是他体会不到的。

云御又道：“姬无命若是还活着，必定记恨着我们，不会就此收手，这几日得留心清霜门的动静。”

张凌空点头：“你留在客栈好生休息，将伤养好，剩下的事宜交于我与大师兄处理便可。”

这时萧玉冰推门进来，手上端着一盆热水，瞧见云御手臂及手腕上的伤口皆用干净的纱布包扎好，不禁感叹：“张真人果然心灵手巧，难怪御哥哥对你甚是满意。”

张凌空脸颊发热，耳后一红，起身径直走了出去。云御在后头喊道：“白馒头别走啊！我是在玉冰面前夸你呢！”完转头对萧玉冰道，“人家比你脸皮还薄，你取笑他做什么？”

萧玉冰嘟嘴一笑：“你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