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下定决心
月光寥寥照射在磐石城的上空，徐灵均抱着两坛酒坐在客栈的房顶上，青荷默默陪在他身边什么都没有说。
“咕嘟！”
豪饮一口，酒水顺着喉咙滑进胃里，徐灵均眼光朦胧脸颊已经微红，得知父亲在紫阳城战斗的时候，悲怆不可遏制的蔓延到全身。
徐灵均知道父亲怕是不可能安全回来了，他心里估计也没想过要活着回来，要不然他也不会故意把自己支开。
“青荷，我真的傻，竟然没能看出来父亲的真正意图。”干完半坛酒徐灵均的眼睛还是那般朦胧，但此刻的他却是没有丝毫醉意。
从出生开始他的体质就是千杯不醉，喝酒跟喝水没什么区别，徐灵均过去以此为豪，但此刻的他只想大醉一场。
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床上，睡过去，一觉睡到天荒地老。唯有这样才能冲淡他的悲恸。
“公子，你这样会把自己的身子搞坏的，老爷虽然去了紫阳城，但也不一定就不能活着回来，像老爷这样的人一定会有好报活着回来的！”青荷笨拙的安慰着徐灵均。
青荷进入徐府的第二天便被徐昌富夫妇当做亲生女儿，尽管明面上她只是徐灵均的婢女，但她再徐府的地位却是丝毫不低。
这些恩她一直记在心里，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报答，徐灵均救了她的命，徐昌富夫妇给了她另一个温暖的家，在心里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徐家人。
看着悲痛的徐灵均青荷心里很不是滋味，酒水当然不可能伤的了徐灵均，但悲痛可以，长时间沉浸在悲痛中就算是地仙也会变得萎靡不振，就更不要说徐灵均了。
“紫阳城那里现在已经是龙潭虎穴，汇天盟已经派遣了三位地仙前去坐镇，而进攻的妖族的实力必定会更强，那里最少也会有三位妖皇。
那里的战争会发展到什么程度没有人会知道，也没有人能预测的出来，但妖族出了这么大的力气要是达不到目的肯定是不会罢休的！”徐灵均惨白的脸上惨淡的笑意看上去有些渗人。
“妖族已经被人族压制了十几年的时间，十几年的时间啊！这段时间对妖族确实不可能造成危及根基的破坏，但时间却会磨灭他们的意志。
妖族现在急需一场胜利来带给其余妖族足够的信心，只有有了希望妖族才会敢于主动进攻，而不是在漫长的时间里被磨灭斗志而消亡。
这次战争的源头便是紫阳城的城主方岳，我父亲情深义重断然不会让他一个人独自承担必然会插上一脚，妖族就算是拼上所要妖皇的命也一定会杀死他们！”
浓厚的煞气在徐灵均眉宇间乍现，他的五官拧到一起，清秀的面孔此刻竟然凶狠得让人不敢直视。
青荷知道徐灵均此刻已经动了杀意，浓烈的杀意，她心里针扎的疼，但她知道徐灵均此刻的心比自己还要疼。
“波罗斯，你说如果我杀死足够的人让身体妖化，能击溃包围紫阳城的妖族吗。”徐灵均的声音冷冷的，给人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这件事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来问我。”波罗斯知道徐灵均坚定的心已经动摇了，在亲情面前。
但他的心里并没有丝毫欣喜，因为他知道徐灵均不会就这么顺利地让自己如愿，世界意志也不会允许。
“哈哈，是啊！仅仅是一条胳膊蕴含的妖力就让我的身体达到了一流武者的程度，要是身体里的妖力全部释放出来，一定能超过地仙！我明明知道这些，为什么这个时候要会犹豫呢。”
难道自己的内心并不想要牺牲自己去救父亲？难道自己把自己看得比父母的性命还要重要？
“因为你害怕了，你害怕那个时候的你不再是原来的自己，害怕自己会因此而失去性命。”
“我心里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但到头来竟然还是恐惧吗？”徐灵均自嘲一声。
“心怀恐惧这很正常，毕竟你们人类本来就是脆弱的，自己的内心都在恐惧着自己的消亡，嘴上说着可以为了什么而牺牲自己，但到头来心里还是恐惧异常。”
“那你呢？难道你的心里就没有一点恐惧吗？对于自己的消亡。”徐灵均嘲讽一声，在他看来波罗斯只是在以五十步笑百步，他的心里也在恐惧着消亡。
“这种恐惧是没有意义的，消亡本身就在那里，任何生命都摆脱不了它的身影，但只要你克服了它就能看到另一片广阔的天地。”
徐灵均没有理会波罗斯的荒诞言论，他已经下定决心了，要去救自己的父亲，就算是搭上这条命也一定要去！
望着徐灵均空洞的眼神青荷心里慌张极了，她不知道徐灵均在想些什么，但她害怕，害怕徐灵均为了徐昌富而不顾一切。
她走到徐灵均背后伸手把他搂在了自己的怀里，她的心跳声像急促地鼓点，让徐灵均回过了神来。
他没有挣脱反而顺势躺在了青荷的怀里，一脸安逸。
“青荷，我决定了，等石城主杀死云音后我就北上去解救父亲。”
“嗯，青荷跟公子一起。”
“他徐昌富为了兄弟情义抛弃了我跟我娘，这是他的选择，而我要去救他，这是我的选择，没有人能改变！”徐灵均的语气非常坚定，青荷也没有反驳。
因为她知道，只要徐灵均下定了决心就没人可以改变！而且她也不想看着徐昌富就这么死去。
“从今天开始，除了不能杀生我决定不再隐藏自己的实力，人生在世不过是图个逍遥自在，但奈何我生不逢时，不过既然已经决定不再隐藏了，那就搅他个天翻地覆！”
“公子，不管你想做什么青荷都会一直陪着你的。”
青荷的声音非常轻柔，但轻柔之中还带着坚毅，在她的柔声中徐灵均沉沉地睡了过去，情绪的剧烈起伏消耗了他大部分的精力，此刻的他在下定决心后终于没了力气。
“猛虎已经出笼了，即便他现在还不吃人，但世界会逼迫他的，总有一天他也会变得开始吞吃人肉。这就是人类的悲哀，自己的命运永远不被自己掌握。”看到徐灵均的变化波罗斯不禁感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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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石城东城门来往的都是一些商客，这里的一切都要比西城门好得多，人们的生活尽管清苦但也已经好很多了。
而且在这个年代，除了汇天盟腹地的城池比较繁华外，几乎所有的城池里的人都过着一样清苦的生活，因此也没有人觉得苦。
东城门相对靠近城主府的位置是用来安置战死士兵家属的地方，这里人的生活已经和十七年前没有两样。
“林妹子，真是不好意思这次又要麻烦你了，我们家大壮他正在长身体，家里的肉有点不够吃，你看能不能...”那个女人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张姐你瞧你这话说的，往日里你们家军子也没少照顾我男人，不就是一块肉吗没事，你尽管那去吧，这么多肉我也吃不完，正好给大壮补充补充营养！”那女人拎着一大块肉笑着走了出去。
林雨泽的丈夫楚飞是磐石城的一个士兵，但很不巧在一次妖族的进攻中意外受伤身亡，张晴的丈夫赵小军敲是楚飞所在队伍里的队长平常对他很是照顾。
林雨泽一直记得赵小军的恩，因此对张晴的请求一般都是能帮则帮，也从不计较什么。
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全都被不远处一间客栈里的青袍男子看在眼里，他把店小二叫过来把一包肉交给他，让他送到林雨泽的手里。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刚开始的时候店小二还非常奇怪为什么他不自己去，非得让自己去不可，但次数多了他也就没了询问的意思。
毕竟那是客人的事，自己也不便询问，不过每次十几个铜板的小费还是让他非常乐意跑腿。
他静静地看着店小二把肉交到林雨泽手里，看着林雨泽向四处观望一遍后毫无所获地走进屋里。
林雨泽不知所措地看着手里的肉，这是一包五花肉，挑选自猪的腹部肥瘦相间，自己小时候吃过一次后就再也忘不了它的味道。
这肉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收到，刚开始的时候她并不想收陌生人送的东西，一来她的丈夫刚死没多久不想让别人看见说闲话，二来是她怕被人因此缠上。
听到店小二说这肉是他父亲的一个汇天盟主城的故友送的，已经在他们客栈预付了千百两银子，然后在店小二好说歹说的劝解下才终于收下了。
也正是几年的时间没有见过那自称是父亲故友的人，林雨泽才稍稍放缓了戒心。
“雨泽，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爱吃五花肉，还是像以前一样心地善良，你还是原来的那个你，但我却不是原来的那个我了。”
青色衣袍的男子看向林雨泽的目光中透着足以把人融化的温柔，但几年的时间里他却从来没去打扰过她，甚至没有让她看见自己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