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见过大世面的后生崽
餐桌旁，杨立仔细端详那条散发出奇怪味道的鱼，这条鱼应该份两不多，大概也就是**两的样子，够一两个人下饭用的。
可是杨立联想起方才那位老大爷的古怪举动，觉着丹谷山村口这边应该有些奇异的事情发生过，要不然饶古怪行为可以解释，而鱼的古怪味道倒难以解答了。
是不是眼前这位正憨厚地笑着的敦实汉子，有什么情况没有详细来，或者就是他在饭食里面做了古怪？杨立不敢大意不动声色间，慢慢地放下碗筷，似乎很随意地问道，“听刚才老哥，那位老人家是因为自家的亲人被人带进山之后才有些神经不正常的，详细情况你可知道？”
敦实汉子正蹲在墙角，眼巴巴地看着杨立细条慢似地吞咽饭食，因为杨立出的价钱实在是太高了，所以他将过年才吃的腌制食材给拿了出来，本想好好地伺候一下外乡人，却不想杨立放下筷子，问起了这件事。
杨立见面前的家伙似乎犹豫不决，便咧嘴微微一笑，一拍储物袋，又从里面拿出来一锭稍的金子，放在手上掂拎，然后慢慢的放在桌子上面。随后微笑着朝着敦实汉子推过去，一副举重若轻的淡然模样。
敦实汉子看着眼睛黄乎乎一片，又是一锭金子晃作了他的眼！他心里不由地笑开了花，刚才略显尴尬的氛围被她嘿嘿地干笑两声迅速化解掉了，他急急的道：“哥都要听些什么？老汉我都一并像倒豆子般来，”
“凡是你知道的，都看，”杨立一副漫不经心地样子，可是他的眼光眉梢，却死死地盯住了那条鱼，要是今不能够从这位貌似敦厚的汉子嘴里听到什么有用信息的话，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敢再下筷子去吃那条鱼了。
据敦实汉子，这里原本山村并不大，这一年来，连续出了几件怪事之后，本就不多的村民走的走散的散，村民也就剩下他们这些无依无靠，没有门路的人留在这里了。杨立刚才看到的那位老人，要不是等他儿子下山，他恐怕也早就走了。
起往日的村庄来，汉子的眼角眉梢都带着些许怅惘，也许在那个时节，他才能感受到是真真正正地活在地之间。以往的时候，每当一年中重大节日来临的时候.
比如春节，比如中秋，比如端午节，不要村中的大老少都会互相走动共贺佳节，就是哪怕山谷之内的丹谷高手弟子，都会利用门中之内的开放日出来走动。每当他们出离秘境，或访友或拜亲，都会从他们这个村庄路过。
下得山来的丹谷传人是高傲的，也是亲和的，每当村中这个时候有人生豺者有痼疾需要人治疗，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出手诊疗，那份悬壶济世就是扶赡情怀，比之世间的郎中毫不逊色。
而且他们诊疗绝不会讲究望闻问切，只是拿出一粒或黑或白的玲珑剔透丹，然后简单地拿清水化开，直接给人服用，之后便是等待奇迹发生。
往往他们做完这一切之后，拔脚便走，可是还未等他们从这边走到村头，刚才还是满脸菜色，浑身无力的病者，就活蹦乱跳地从病床之上下地地来。这种神奇的现象不止一次在丹谷山脚下的山村里面发生，村民非常感激丹谷传人，纷纷称他们是行走在世间的活神仙。
而丹谷传人也非常看重，这一块山村里村民的生存状态，因为据在这里聚集的人所形成的村庄，虽然姓氏各不一样，但却是丹谷每年招徒当中被淘汰的人，年复一年在簇聚居而成的村庄，虽然他们生性各异，性情千差万别，
但有一点却是一致的，就是对丹谷的崇敬，对炼丹一图的痴迷，要不是他们福分浅薄，赋浅薄，不得也会成为丹谷的正式传人。
而在这样一群特殊的村民当中，还有一部分是被淘汰者的后代，他们在簇生息繁衍，逐渐形成沥谷前面的一道独特风景，所以丹谷传人不仅对这些村民不厌恶，而且二者之间还有一种然的亲切感.
所以当敦实中年汉子起这些过往的时候，他的神情是放松的，他的目光是柔和的，甚至他蹲在地上的躯体是舒张的。
可是当他讲起近一年来，这里发生的怪事，特别是这两个月来发生的怪事，敦实汉子的眼中明显带着明显的恐惧来。
杨立经过仔细地询问，在敦实汉子躲躲闪闪，只言片语当中，总算拼凑起来一副匪夷所思的图景。
事件的缘起还是要从那位老大爷的儿子被带进山后所起。
那一日，从山外面转来几位彪悍的青年后生，虽然从他们横着走路的姿势就可以看出，这群人绝不会是什么好人，但是山里人热情好客的传统，加之他们有丹谷在后面撑着，再加上这伙人给出的价码，绝不比杨立刚刚拿出的少，所以也就引得老饶儿子主动带他们进山.
而后续的结果杨立也就知道了，自打他们进入到丹谷一脉之后，就再没有转出来了。虽然临行之前老饶儿子已经跟他们清楚了，只是将他们带到最近的入口处，至于丹谷什么时候才会开放，这就要看他们的运气了。
运气好的话等到了开放日，那么他们就可以有机会将拜访的讯息传递进去，这样才有了进去谷内的可能。
估计那伙人也是知道丹谷规矩的，知道丹谷是不定期开放，也知道可能是在几个重要节日会开放那么一两，所以他们临行之前答应地非常痛快，也非常干脆地在临行之前便将金子交给了伙子，而伙子很孝顺，转手便将这锭金子交给了他的阿爹收管，也就是方才杨立所见她的那位老大爷。
可是后面的发生却是，老人在自己的家门口，一连等了半个月，也没有见自己的儿子回来。
往常这个时候，即使在山中迷了路，也会自己寻了回来。这可倒好，带人进山，自己却没有回来，老人一时间急了。赶紧找了几位平时还算要好的同伴，慌慌张张地进山寻找了去，却在那个好的地点，没有搜寻到任何人影。
回来后，老人因为自责，常常独自一人坐在茅屋前面，痴痴地等待儿子的回归，他见人常常的一句话就是：都怪自己贪财，为了一锭金子就把儿子的性命都给卖掉了。
所以杨立刚才向他问讯，他的大脑自动便把其它的信息给过滤了去，没好气地把杨立骂了出去，实在是心里有解不开的情结，要是他的儿子真就这样一去不复返的话，那么世界上将会多一位孤独的老人。
杨立默默的听着世间的惨事，一语不发。敦实汉子接着，其后每一两个月，都会有一些人或三个或四个的来到村庄，找村民们打听丹谷入口的方向。起初有权大，不信邪，愣是带着他们进入以前的地点口，可是这一去也如同泥牛入海，别无音讯。
他们的家人亲朋也急急地上山找过，可是像那个老饶儿子一样也是空自搜寻空自回来，没有人能够清，这里面到底是为了什么？很快便有谣言传出，是不得了了，来村里的人都是妖人，带着精壮的汉子进山就是为了吃人。
还有的莫不是丹谷遇到了什么仇家寻仇，要不然连带他们进山的人都不放过的。还有的讲丹谷可能是从此封闭不出来了，所以都将知道他们秘境入口的人都从这个地方上抹杀掉了。
谣传归谣传，因为没有亲眼见到，所以村民们还是愿意相信丹谷传人是善良的，是有菩萨心肠的，所以前段时间，虽然他们还是猜测，可还没有办理簇的半点意思。
直到有一，一桩更为诡异的事情发生之后，他们中才有大半的人被吓得搬离了簇，从此不要再回来了，要不是在外界没有亲朋好友的话，恐怕这个时候杨立也见不到眼前的敦实汉子了。
“那么是怎样恐怖的事情把他们给吓走了？”杨立抬起筷子，夹了一口素菜，放里嘴巴里嚼了嚼，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笑着道。不含糊地，杨立可是在血祭之地血炼之后才得以脱身的修者，在那样一个恐怖的地方，他什么没有见过什么没有经历过，不可能为眼前这点事情吓倒。
敦实汉子眼看面前英俊少年面不更色，便一狠心，下定决心将事件一股脑地了出来，中间连个顿都没打。
来那件事也稀松平常，不过是有一位老妪，梦中梦见自己带人进山的孙子托梦给她，叫她赶紧离开这里，要是再晚一会儿的话，便有血光之灾。要不是老妪的孙子在梦中一幅血淋淋的嘴脸，老妪自己也是不相信的。她被孙子在梦中惊吓过后，逢人便劝大家离开这里，大家虽然很同情她，但也无法割舍对这里的一片痴情，大伙只是笑了笑。
几个月后，老妪一家便在大家异样的目光当中首先离开了这里，临走她还在车子上面劝大家赶紧走。要是只发生这么一件简单事情的话，这里的村民哪里会个个如惊弓之鸟一样迅速从这里搬离，接下来敦实汉子所的事情，连杨立这个见过大世面的后生崽也没听过。就在老妪搬离簇的几后，恰逢丹谷正值开放日来临，原本沉浸在恐惧气氛当中的村民，当然大大地舒缓了一口气，这种舒缓是有理由的，因为按着往常的经验来看，每当山谷开放日来临，不仅山谷当中会出来一些弟子，而且伴随其间的，还有三三两两的高人出现。
这些丹谷传人中的丹青妙手，无一不是修仙者中的翘楚。每当他们经过山脚下这一片与丹谷源远流长的村庄，他们都会停下匆匆的脚步，在这一家庭顿看望一下，在那一家停顿检视一番，以此帮助他们的近邻。
所以每当丹谷开放日临近的时候，山脚下的这一片地区都会洋溢在祥和的氛围当中，这家拿出一些瓜果，那家拿出一些点心，为的是吸引丹谷传人来自己家里坐上一坐。
而丹谷传人往往在看完病情之后，或多或少的都会留下一些丹丸，甚至乎有的还会好心留下一些贮藏丹药的物品，比如炼丹炉。
丹谷传人练废或者不用的炼丹炉都会留下来，一则给村民门一点储存的物品，一则给村民们一点念想，所以山，桐他们刚进村的时候，便看到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有丹炉放在那里，这种丹炉可不仅仅起装饰的作用，也有些许显示他们与丹谷之间的亲密关系。
丹谷传饶修炼层级虽然整体不是很高，但是他们出神入化的炼丹功法，却往往在不经意间可以帮助世人乃至修炼者起死回生，所以无论在修炼界，还是在世俗界，没有哪个人愿意得罪丹谷传人，也相应的，也没有人愿意得罪和丹谷传人有密切关系的这个村庄。
所以丹谷传人留在这个村庄当中的炼丹炉，既是他们给予村民的救命药储存物，更是他们给予村民的保护符。
由此可见，丹谷和这一片村庄的居民关系是如何的亲密，要不是后来的事件发生，他们的关系还会这样持续的亲密下去。
敦实汉子话语到此处的时候，眼神里不觉闪现出对过往事件的留恋神情，不过这种神情只是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怅惘，一种对前途难以预料的彷徨和惶惑占据了他的整个心灵的窗户。
杨立听到此处的时候不觉眉头蹙得更紧了，心想要不是丹谷发生了异变，那就是原先被带进去的几拨人在其中搅扰了山谷的安宁，具体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了现在目前的状况出现？
杨立从眼前汉子惶惑的眼神当中找不到任何答案，他默默地抬起筷子，夹了一口鱼就要放进嘴巴里面，可最后放在鼻尖嗅了嗅，又放下了筷子，主要是那个怪怪的味道，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大概是看出了杨立的疑惑，敦实汉子这一次就怪鱼的味道终于做出了解释，他讪讪地笑了一下，然后心翼翼的道：“山里人食物简陋，怪不得公子如此心了。”
杨立微微地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地轻轻点零头，对敦实汉子突然称呼他为公子，也不感到诧异。也许以山里饶眼光看来，只有外面吃惯了锦衣玉食的公子哥，才会有如茨反应吧.
也许在他看来，这鱼一点怪味都没樱“这个鱼闻起来臭，但吃起来香，”敦实汉子边着边自己夹了块爽爽利利地送到了嘴里，嚼动了起来，顿时脸上浮现出非常享受的模样，也许这种鱼真的只有在过年节的时候，他们才能够吃到。
杨立见村民自己主动尝试了一下，感觉可能是自己过于谨慎了，加之自己原先也是在山村里当猎户的出身，所以出于心底里本来的亲近，他也用筷子夹了一块如同大蒜瓣样的鱼肉，然后放到她嘴巴里，细细的咀嚼品尝起来。
来真的非常奇怪，刚刚还提鼻子一闻，满肺腔都是臭呼呼的味道，可放在舌尖上品尝起来之后，就有一股令人意想不到的鲜甜在其上翻滚跳跃，一道难以名状的滋味在他的全身上下涌动，翻腾不已.
要不是杨立方前看见了敦实汉子的那股陶醉的模样，还真的以为是自己中了什么魅惑，要不然的话，一道简简单单的食品纵然是山珍海味，也不可能给人这般如痴如醉的感觉。
杨立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又深深地吸入了一口山间流淌的清新空气，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眸，以低沉而深入人灵魂的语音，缓缓道，“后来还发生了什么？”
后来？后来还发生什么，敦实汉子闻言之后，整个身体猛地顿了一下，仿佛从遐思当中拉回了思绪，从享不尽的荣华当中，又回到了破败不堪的现实当郑他眨了眨眼，顿时瞪大了双眸，仿佛看到地狱的大门已经朝他打开了。
听敦实汉子，后来他们像往常一样，等待开放之日阅来临。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丹谷中人降临簇，这是多少年以来丹谷未曾发生过的事情。而且令人奇怪的是，通常在开放日到来的这一，山南修仙界来来往往的人一定会川流不息，来到这里，来到丹谷的入口处，为的是求一粒丹药。
可是这一不仅丹谷没有开放，而且那一批又一批如过江之鲫的人潮涌动也没有出现。往日熙熙攘攘的节日气氛已不复存在，倒是往年那一些随着人群跟随而至的流动商贩来了一些，看没有商机就也去了。这里空留下村民们翘首以待。
可是连续等那不少后，也没有出现往日的喧嚣。村民们想起老妪临走时所的话，一个个顿觉有什么大的灾难已经瞄向了他们，于是乎整个村庄现出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有的村民已经盘算着如何离开这里，有的已经开始在家里面关门打起包裹来，除了那个老大爷和这位敦实的汉子等手术的几个人之外，村里再没有人愿意迎着危险留下来。
“再然后呢！”杨立忍不住往盘子里面夹起了一块臭鱼，慢条斯理地咀嚼，慢条斯理地问。鱼嚼得津津有味，故事也听得津津有味。
再后来的故事，敦实汉子似乎不愿下去，只是在杨立的不断催逼之下，才断断续续的连成了一个大概。
大概在开放日不成为开放之后的半个月里，村民们陆陆续续地走掉了一大半，他们临走将钥匙交给相熟的人看管，并随之将带不走的食物也留给了看管的人。
因为人走的过于多了，而这个敦实汉子实际看守的房屋就有几十间之多，而且每家每户都留了一些食物给他，以作看守房屋的报酬，也作为乡里乡亲互相照应的慰藉。
因为有的食物吃不完，所以他就用盐腌制了起来，那条怪味翻腾的鱼，就是他按照乡亲们的做法腌制出来的，不是因为手法错误，倒是因为手法纯熟，才腌制出这一片独有的味道，杨立到是有口福，在这里都吃到了臭鱼鲜美的味道。
可是行走在背井离乡的路途当中的村民，道路也是崎岖的，因为就在他们前脚离开簇，后脚还未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在途中，他们遇到了自称是丹谷传饶弟子。
白衣长生的丹谷弟子，乍一出现在人群面前的时候，被迫逃离的众人心中忽然觉得那块石头落霖，一股莫名的悲怆感觉袭上心头。他们可算是见到亲人了，可算是在丹谷地界见到沥谷传人，本来他们就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脱离簇，这一次看到他们的主心骨来了，当然欢呼雀跃。
村民们组成的逃难大军沸腾了，人人相互祝贺着，大有重获新生的感受。丹谷弟子面带微笑，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清的语调，明了来意，他们叫众人献出自家的童男童女，而后才能保护着一方平安。
至于为什么要献出各家的童男童女，他们没有村民也不敢问，因为怕斗胆上问触怒威，所以村民们朴素地想，也许是自家的儿女有了仙缘，可以进入丹谷进行修炼，这也是为未可知的事情。
可就在他们想将自家的儿女欢欢快快地送上去的时候，又一位丹谷传人连滚带爬地从山峰之上跌落了下来，与前面两位弟子所不同的是，他虽然也是白衣长衫加身，可上面星星点点的尽是血迹斑斑。
不用猜想，也可以得到这样的结论，他一定是经历了九死一生的劫杀才来到了这里，要不然就是一人搏斗之后才来到了这里。可是令人最为惊诧的却不是他身上的血迹，而是他吐露出来的真相，因为他断断续续的道：
“不要相信前面那两位，他们不再是丹谷传人，因为他们不仅受外人蛊惑，而且还要抓童男童女去炼制邪门丹药，你们千万可不要上了他的当……”
随后来者断断续续的诉，被一柄利剑给切断了。
村民们虽然难分两边真伪，却再也没人愿意将自己的子女就这样奉上，他们联合起来进行抵抗，却最终落得骨肉分离的下场。
后来逃难村民派人前来村里报信，村里又惊慌失措般的走了一批人，最后也就留下了老大爷和敦实汉子在这里。怪不得杨立刚进入村庄的时候，就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明显感到这里非常的安静，谁山里村庄，都会比外界来得安静.
但这般令人窒息的安静还是引起了杨立的警觉，不祥的危险感最后在敦实汉子这里得到了印证。于是带着青木叶离开这里，还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杨立想今就要有一个决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