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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边境止戈,双雄会(十四)

“这,古宫,你若是不开启机关,我等二人如何能够进入啊?”绯兰无心看着眼前光秃秃的白墙,说道。

“机关?这里没有机关,烟君便在这堵白墙之后等你晋见,”古千寻的声音十分的冷淡,似乎是不太想与绯兰无心多做交谈,这种态度却是让绯兰无心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与他交流了,心中暗自想着自己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得罪过此人,但是想来想去却又不知道自己哪里的罪过他,索性也就不想了,开始思考自己等会带着松岩凯见到月尽孤阳之后,月尽孤阳会说些什么,松岩凯会说些什么,而自己又应该说些什么,以及,这里若是没有机关的话,他们又如何见到白墙之内的月尽孤阳呢?当然最后一个问题很快有了答案,“好了,我们走了,你自便吧。”

“什么?你们走?我自便?”绯兰无心惊讶的看着转身欲走的古千寻以及虽然不太想离开却即将被古千寻强行拉走的松岩凯问道,“古宫,你离开了,我如何见到烟君,而且你将松岩凯拉走又是何意?”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穿过这面白墙之后你便能够见到烟君了,这对于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不是吗?”古千寻听到绯兰无心的问话,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随后说道,“至于松岩凯,烟君说了,要分别见你们两人,所以,现在还不是他能够去见烟君的时候,你现在入白墙吧!”

绯兰无心一听这话,顿时心中一紧,因为她不知道月尽孤阳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按照道理来说,是月尽孤阳指派自己将松岩凯带回的,那么这一次会面的主角便理应是松岩凯与月尽孤阳才对,而自己在将松岩凯带回之后,任务就已经结束了,甚至可以说,月尽孤阳不用会见自己而单独见松岩凯自己倒是不会觉得奇怪,但是现在,月尽孤阳竟然是单独会见自己,而且是在会见松岩凯之前会见自己,这不得不让绯兰无心的心中闪过了一丝不安,因为她搞不清楚月尽孤阳到底是在打什么样的主意呢?

算了,不想了,今日之事多想也是无益,先去见了月尽孤阳之后在来看他如何说吧。

说着,绯兰无心见松岩凯已经被古千寻拉了出去,便先将自身的灵识散开与整个内室,在确定这个空间之中没有任何监视用途的术法与炼金装置之后便开始准备穿墙而过,一会月尽孤阳了。

只见绯兰无心口中低声吟唱咒文,顿时全身泛出幽蓝之光,随即身体变成了全无实体,虚无缥缈,好似游魂一般。

随后,绯兰无心便以此游魂之身不受阻碍的进入了那白墙之内,顿时蓝光散去,现场空无一物,好似之前之事全然不曾发生过一般。

绯兰无心穿过白墙,进入古千寻所说的月尽孤阳所处之地,随即恢复实体,开始环顾四周的环境。本以为是一个阴暗秘密的暗层所在,当然现实的情况表面上也确实是一如绯兰无心心中所想,只不过这密室之中的气氛却是让绯兰无心大感意外。

烛火点缀,轻烟寥寥,在这迷茫的气氛与景象之中,绯兰无心目光所见的是,那一片无风自动的片片黑色纱幔,而在这纱幔之中,一个人影端坐于一片轻烟烛火之中,看不清此人面貌,却是能隐约察觉其优柔身姿。

烟都之中的男人啊们啊,到底是都经过宫礼的,确实是比女子还要百媚千娇,尽管自己之前并没有真正的看到过月尽孤阳的真实样貌,不过,这样的身姿,那便不可能成一个男子的模样了,更何况······

一直有月尽孤阳乃是乾天前任摄政王的男宠的传闻,她,还是相信前任摄政王的眼光的。

而就在绯兰无心一边胡乱的想象着月尽孤阳的模样,一边静静的等待着月尽孤阳发话的时候,另一边一个轻轻的,但是带着威严的声音从黑纱幔之中传了出来,“绯兰,你在想什么呢?”

“绯兰不敢!”即便自己现在已经是今非昔比了,但是自己心中也是十分清楚的知晓,这位烟君大人的实力还是远远地超过自己的,更何况自己与他之间并非是不可化解的死敌,而是有着共同目标的盟友,所以自己的语气之中是自巨变之后便极少说出口的尊敬之言。

“烟君大人,绯兰有礼了,”绯兰无心向着月尽孤阳一行礼之后便开始汇报自己此行的情况,“绯兰幸不辱命,总算是没有辜负烟君大人嘱托,将松岩凯带回来了。”

“嗯,绯兰你做的很好,”黑纱幔之后的月尽孤阳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是从他的语气之中判断,他此刻应该是对绯兰无心在这一次行动之中的表现是非常的满意的。“能够在求缘一败的手下救走松岩凯,放眼中洲也是没有多少人能够做到的,看来找到你这样的一个盟友确实是值得啊!”

“烟君谬赞了,”绯兰无心说道,“绯兰只想为家主全族以及绯兰自身报仇,了却自身怨念,方可重入轮回,现在与烟君之间的结盟,是烟君给与了绯兰报仇的机会,绯兰一定会帮助烟君,达成烟君所愿!”

“嗯,好,”说道这里,月尽孤阳忽然声音一沉,说道,“绯兰,你可知道我今日为何要单独的召见你吗?”

“这个······”我哪里知道你单独召见我是什么意思啊,不过深知月尽孤阳性格的绯兰无心却是知道,月尽孤阳既然如此发问了,便是不容自己再将问题发还回去,于是便说道,“绯兰斗胆猜测,是烟君要我汇报松岩凯的情况是吧?”

“呵呵,绯兰猜错了!”月尽孤阳似乎因为绯兰无心没有猜出自己心中的想法而十分的高兴,轻笑一声,说道,“松岩凯之事,我还没有放在心上,绯兰再猜。”

真是麻烦啊!绯兰无心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过月尽孤阳如此一说,绯兰无心的心中倒是有数了,于是又低声说道,“那,请恕绯兰斗胆再猜,是有新的重要任务烟君要交托于绯兰,却又不想让更多的人知晓,所以才故意支开松岩凯,乃至古宫的?”

“是的,绯兰,你十分的聪明,这次的任务确实十分的重要,对你我而言皆是有关生死存亡,”随着月尽孤阳这句话音落下,只见一封密函飞出黑色纱幔,直向着绯兰直射而去。

绯兰稳稳接住,看了看手中那封密封的完好的密函疑惑的问道,“烟君,这是······”

“具体的情况已经都写在这上面了,之后你自己看吧!”月尽孤阳挥了挥手,示意绯兰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那便可以出去了,“你若没有其他的事情,便先行离开吧,对了,走之前记得叫古宫带着松岩凯来见我!”

“那,您准备如何安排松岩凯呢?”

“这个,我自有打算!”

“是,烟君,绯兰这就按照烟君的意思办妥!”说着,绯兰无心再一次化作了游魂状态,飞出了密室,随后,便按照之前的记忆出了内室,走进外堂。

此时松岩凯正在和古千寻在外堂上各自找了一把椅子坐在那里大眼瞪小眼,不得不说,这个古千寻的表现还真是出乎松岩凯的意料之外,之前他以为这个在烟君府地位超然的古宫首是一个颐指气使,盛气凌人的难伺候的主子,但是在接触之下,很快他便发现,这个人根本就不搭理他,既不对他指手画脚的吩咐这、吩咐那,也不上前要他将自己的情况向他做汇报,反正是没有一点上位者该有的态度,倒不是说松岩凯就喜欢被人吆喝来、吆喝去的,只不过他这样一言不发的就这样坐在那里,眼神直视着自己这边,但又不知道是盯着自己呢,还是不知道盯着什么的感觉实在是让松岩凯毛骨悚然,但是自己又不好意思,也没胆量直接问他到底在看些什么。

而且最重要的是,身为一名健全的男人,他实在是不太习惯于一名行过宫礼,并且容貌娇美的“男人”长时间的待在同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太久,这样子的话,他担心自己正在陷入一种自我否定的境地之中。

其实不仅仅是松岩凯觉得不好受,便是另一边的古千寻亦是觉得全身别扭,作为烟君府的宫首,他本就是独身寡居,不善于与人交谈的性格,与烟君相处的时候自然是不必多说,就是自己的那几个同等地位的宫首们也大多数不是合群之人所以自己这些年也是乐的清闲,也懒得去学习与人交流之道,逼近到了自己这样的修为的情况的时候,用刀交流永远胜过于用嘴交流,所以不管是对敌人、对下属还是对朋友(事实上他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与其他宫首们也都是以师兄弟相称,除非烟君有令,此外根本就不会有所交流。)他都是除了必要的命令之外,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而大多数时候对于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是那个刚刚被自己一刀斩首的店小二帮助自己解决的(事实上,要找这样一个省心的店小二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在刚刚他出于对于烟君府的自我保护意识而下意识出刀的几乎同一瞬间,他便后悔了。但是无奈,自己出刀太快,已经来不及了。),所以现在尽管他亦是察觉出了此刻大堂之上所充斥着的尴尬的气氛,但是却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但是问题是这种尴尬的气氛实在是一种十分厉害的传染源,一开始还没什么感觉,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对面的那个名叫松岩凯的男人越来越坐立难安,他的这种不安的情绪也渐渐的影响着古千寻,让他的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了。

真该死!要是眼前的这个人是敌人或者是下属就好了,他便能够以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解处理这种尴尬的局面以及气氛,但是很不幸,眼前的这个人既不是敌人,严格来说也不是自己的下属,他或许听从烟君的吩咐,但是绝对不是烟君府的直属人员。

他十分肯定这一点,因为他十分明显的看到了这个人咽喉处的喉结,十分的突兀。

正在两人都是在那里坐立难安的时候,内室的帘子被人掀开了,松岩凯与古千寻几乎同时回头,当看到是绯兰无心从内室之中走了出来,两人明显的都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松岩凯率先走上前去询问,“烟君如何说?”

绯兰无心十分的差异为什么松岩凯会做出如此怪异的举动,好像这里不是一间温暖舒适的酒肆帐篷,而是恐怖的火山口一样让松岩凯做出这种急欲想要远离这里的表情与举动,更让她诧异的是,就连古千寻在看到自己之后,也明显的表现出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哦,古宫,烟君叫你带松岩凯进去见他。”

不过她自然是懒得过多的关注他们之间的异常,反正是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在交代完月尽孤阳的吩咐之后,便准备离开这间酒肆。

“你去哪!”古千寻拦住绯兰无心问道。

“去完成你家烟君交代的任务啊!”绯兰无心扬了扬手中的密封信函说道,“这东西我还没打开来看过呢,所以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你要不要将这玩意拆开看看啊,古宫?”

古千寻自然是认出了这是烟君月尽孤阳亲自下达任务时的专用密函,再加上这上面印着烟君的大印,自然是不敢在阻拦,只是在让开道路的时候,丢下一句话,“你欠我一个店小二!”

一听这话,绯兰无心顿时差一点忍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此事我记得了,日后一定还你!”

说完这句话之后,绯兰无心一边暗暗检查了一遍松岩凯身上的傀儡灵丝是否安好,一边不动神色的退出了这间帐篷酒肆。

在离开这个酒肆所属的聚落点来到一片荒野之上,绯兰无心拆开了月尽孤阳的密函,一看之下,不禁大为吃惊。

“这,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绯兰无心不敢置信的将信封上的内容又看了一边,随即露出了一个冷笑,“看来月尽孤阳没有骗我,这等大事确实至关重要,对我如实,对月尽孤阳如是,对元稹,亦如是!”

再提到元稹二字的时候,绯兰无心周身的怨能暴涨,竟是化作幽兰色的火焰,在周身燃烧,火焰褪去了绯兰无心以术法制造的虚伪面貌,变成了她现在的原本面貌。

劈面的乌黑长发之下,隐约可以看到一张已经风干物化之下可以看到清晰的刀砍伤痕的脸,宛若细长窟窿一般的眼窝之中,闪烁着幽蓝的诡异光芒,乌黑色的嘴唇一张一合,发出凄厉的尖啸之声,随着声音的一高一低之下,不断有黑色的血从她的嘴中流出,令人全身不寒而栗。

“哈哈哈哈哈哈!元稹,你的机会来了,我的机会也来了,就看你我如何谁能够抢占这布棋的先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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