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成绩
一上午的工夫，所有科目的成绩就都被公之于众了。
毫无意外，李文博又是全班第一，顾清梦也继续牢牢占据了榜眼的位置，而心惊胆战的赵明宇最终也对自己的成绩表示还算满意，至少可以确信不会受到班主任的特殊招待了。
赵明宇中午在食堂看见李文博的时候，后者的身边已经围满了自己班上的同学。被围着坐在中间的李文博则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光举着筷子却没空去动餐盘里的饭菜，笑容满面地跟人个不停。
赵明宇不用去听也能大概猜出他们谈话的内容：无非李文博先是假意谦虚几句，然后讲讲自己的学习经验，其他人要么还沉浸在考试的余韵中，激烈地讨论试卷的难题；要么充分地表达自己的羡慕嫉妒之情，一个劲地讲恭维话。
没什么好去指摘的，赵明宇一样很羡慕，毕竟作为学生，这算是人生难得的高光时刻了。
他在离李文博他们不远处的桌子坐下，一边吃饭一边观赏他们聊的景象。
看着李文博，赵明宇就不由想起顾清梦。
她这次依旧保持了班级第二的水准，照理也是件值得庆贺的事，可惜一上午过去，除了赵明宇和梁雪倩向她道了句“恭喜”，班上就再没别人对这事表示关心了。
所以下课的时候她还是一个人趴在课桌上写写东西，偶尔出去上个厕所也没人陪同，好像今对她而言与往日相比并没什么不同，与此时的李文博大相径庭。
明明排名在她后面的一些同学都受到了追捧，却只有她遭遇了班级的冷漠，不得不是一个很让人感觉很不舒服的现象，但也许也要怪她自己之前在班上表现得太过孤僻，以至于毫无存在福
起来还从没在中午的学校里见过顾清梦，大概是她家离得近，一直都是回家吃吧。
然而正当赵明宇一边往嘴里送着菜，一边心里这么想的时候，突然瞥见排队人数已经寥寥无几的某个打饭窗口前，一个娇的身影正手端餐盘迷茫地望着人山人海的大厅。
正是顾清梦。
赵明宇感到意外，向她招招手——正好他旁边是目前食堂里为数不多的空座之一。
四下移转目光的顾清梦很快注意到了赵明宇，露出一丝微笑走了过来，在他的身边坐下。
赵明宇有些惊喜地道：“我以为你中午不在学校的呢。”
“之前确实一直都是回家吃的，”顾清梦迟疑了一下道，“今……有点特殊。”
“怎么了？”赵明宇奇怪地问道。要起今的特殊之处，他所理解的就是公布了期中考试成绩，但这和她是否回家吃饭又有什么关系呢？
“没什么……家里出零事，今没人在家。”顾清梦拿起筷子，开始拨弄盘中的饭菜。
“哦。”赵明宇不以为意地点点头，然后也把目光放回餐盘，边吃边道，“你这次又考了班上第二，真厉害啊，平时学习应该很刻苦吧。”
“嗯……”顾清梦并没有多么高心样子，她抬头看了一眼隔了几张桌子的李文博，眉间有淡淡的失落，“还是比不上李文博就是了。”
完又紧接着声嘀咕了一句：“而且差距越来越大了。”
的确，上一次月考时她和李文博还只是十分的差距，这一次则差了近二十分了，也难叫顾清梦不气馁。就好比长跑的时候，如果自己前面的是一个越跑越快的怪物，每跑一圈都会被拉开更多的距离，又让后面的追赶者从哪里生出斗志来？
赵明宇安慰道：“本来李文博这种才被分到我们班就纯属意外，没必要非跟他比啦。据他这次放到年级里都能排到第二了，仅次于一班那个……嗯……叫什么来着……对了，安知颖。主要还是前面有几个太强，你这分数在年级里也有前二十了吧，所以一点也不算差。”
赵明宇称李文博为“才”一点也不夸张。因为其实七班在高二全部十二个班里平均成绩位列倒数，好苗子都集中在一二三班。李文博这种常年年级前三的强人如果不是选科时选择了历史加地理这种少见的组合，想必也不会被分到这个唯一的史地班里来。
“嗯。”顾清梦点点头，重新露出一抹微笑。
但在赵明宇看来，她这笑容似乎还是有些勉强的样子。于是他选择转移了话题，回顾起上周末游乐园的事：“……虽然中间发生零意外，但那真的玩挺开心的，特别过山车坐得好爽，不过爽归爽，要让我连着再坐一次我估计腿就要软了。”
周六那晚上结束得太晚，大家回得匆忙，赵明宇没能好好抒发一番自己的感受，现在终于找到倾诉的对象了。
“我会毫不犹豫地再坐一次哦……不花钱不要等的话，再坐十次我都可以。”顾清梦嘴里嚼着食物，得意地微微椅脑袋。
“哇～比不过你，比不过你，你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因为和顾清梦也算是比较熟了，赵明宇也能跟她开起这种略带挖苦意味的玩笑了。
“也许吧。”顾清梦出乎意料地没有否认，但紧接着转过头笑眯眯地望着赵明宇的眼睛，问道，“不过你的恐高症怎么？”
赵明宇闻言立马脸一红，支支吾吾了起来。毕竟那本只是他为了避免和两位女生共处一个车厢而扯出的谎言，之后不管是去坐过山车也好，还是夜晚的摩轮也好，都让这个谎言不攻自破了。
“噗嗤～”
两人相视许久，忽然都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本来稍显尴尬的气氛也从而轻松化解。
赵明宇好不容易止住笑，继续道：“没想到会那么巧，碰到李文博他们，打乱了我们原来的计划，不过也因此玩得很开心。”
“不过比较可惜那梁雪倩没能找回关于黄依依的记忆。”顾清梦道，“但她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开朗了一点点，不再总是愁云满面的了，带她去游乐园应该还是起到作用了吧。”
“梁雪倩……啊，今没看到她呢，以前一直都能在食堂里找到的。”
“大概坐在哪个角落里了吧，下课时我看她是第一个出教室的，应该比我们都早来食堂。”
“话她这次考得怎么样？”
“还不错哦，班级前十了。”顾清梦笑道，“不过她反应挺平淡的，好像不太满意的样子。”
赵明宇心想梁雪倩上次月考印象里在十名开外吧，所以应该不至于对这次的成绩不满意才对。他思考了一下，解释道：“可能她只是不太善于把自己的感情表露出来吧，心里面应该还是有那么点儿开心的，我想。”
“怎么你一副很懂她的样子？”顾清梦冲着赵明宇坏笑。
“没有，没颖赵明宇慌忙摇手否定，“我只是……比较……善于观察。”
顾清梦没有去质疑赵明宇的辩解，而是表现出有点担忧梁雪倩的模样，道：“希望是你的那样吧……”
赵明宇看到顾清梦的神情，想起一个心中潜藏已久的疑问：“起来感觉最近你跟梁雪倩关系变得挺不错啊，发生什么了吗？”
大概从上次在游乐园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了吧，两个人突然亲近了好多。主要体现在梁雪倩身上。和顾清梦在一起时她的话明显变多了一点，相互之间也有一些普通高中女生会有的亲密动作——比如离别时那个拥抱。
今上午的时候也是，下课后她特地离开座位去同顾清梦就考试成绩聊了几句。梁雪倩这样主动的姿态赵明宇此前可是一次也没见过，他感到惊讶的同时也暗暗为两人感到高兴：班级里同样极度缺乏人缘的这两位女生要能成为好友的话，真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了。
“秘密。”
面对赵明宇的疑问，顾清梦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