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太后召见

慕容逸远低沉温和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慕容逸景瞪大了双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把刚刚得知的这些加入到他所知的事情中去,一条条线慢慢连接了起来,前因后果很快就明朗了,他烦躁地用双手捂住了脸,仰靠在椅子上不再出声。“当初所有人都以为纳兰一族的女子应该没有血脉还留在世上,经过多年查证,我们也只是有所怀疑,没有确切的证据。直到品武大会那次,我们原本一直在暗中跟踪那些人,发现林莫羽也跟着他们,之后遇到随后而来的湮染,接着林莫羽忽然失踪,湮染独自离开又回来,我便察觉到异常。直到湮染自认是医邪之徒,她进到宫来后,父皇异常的态度,以及她在天极殿中的言行,还有我先她一步发现的那本手记,我才开始慢慢确定,顺着这条线索去查证,果然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三哥是说你在天极殿中发现的手记?”现在想来,的确是在那次之后不久,他们便确定了湮染的身份。“我可以断定那本手记不是出自天极殿,显然是有人有意为之,那次我早湮染一步到了天极殿,无意中便看到了那本不全的手记。”“所以你从湮染身上开始查证,紧接着便确定了她是纳兰一族留下的唯一的女子血脉。”虽然接触不多,但是慕容逸景第一次见到湮染时便感叹过,她是他迄今为止见到的最纯净的女子,无关乎容貌如何,只单凭那双眼睛。“是啊,知道这个结果时,我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反而开始犹豫不决起来。我明知湮染必定会因此受到伤害,然而我还要亲手推动她跌进那个深渊,这是第一次我感觉到自己的自私和残忍。逸景,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不能沉溺于儿女私情,可是孤寂了那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尝到心动的感觉和相思的滋味,尝到常人拥有的情感,原来自灯火节相遇,我就已经沦陷了而不自知。”

“可是太后已经开始行动了,据探子来报,皇上曾多次秘密召见过吏部尚书柳子明,此人是皇上的心腹,而且心计绝非一般。我想,皇上一定也已经知道了地陵之事,此次祭祀,怕是他们都要有所行动了。”慕容逸景的声音中满是担忧,现在慕容逸远的心绪大乱,不知会不会对他们的计划有所影响。听出慕容逸景隐藏的担忧,慕容逸远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会因为一己之私便动摇了决心,我们的人也该行动了。”“三哥!”终于要来了!等待了那么多年,终于要开始了!书房外一身轻响,紧接着一个玄衣人从窗户一跃而进,来人恭敬地行了礼,这才低声说:“禀告主上,陵悦公主现在正在前往颐宁殿的路上,属下获悉是太后邀请陵悦公主一同用膳。”

慕容逸远和慕容逸景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慕容逸远上前扶住曹纪的手臂,沉声问道:“阿烨那边可有消息?”曹纪恭敬地回答说:“大哥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传来,皇上似乎还没有采取行动,主上打算如何?”慕容逸景深锁着眉头,一双灿烂多情的桃花眼中满是焦虑,“三哥,太后这么快就出手了?皇上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我们不能干等着啊。”

慕容逸远背着双手走到一边,将茶杯上的茶盖拿起又盖上,拿起又盖上,低头思量着什么,然后他将茶盖“啪”地一下盖子茶杯上,转身对着他们说:“阿烨曾经说过,皇上身边还有一个不明身份之人一直在为他出谋划策,此人能够隐藏至今,定不简单,皇上一直安奈不发,怕是想着要坐收渔翁之利。这次太后召见湮染,或许正在他们的计划之内,我们先在暗中观察着,暂时不要轻举妄动,阿纪你先回去,也将我的意思告知阿烨,你们的行动一定要谨慎小心。”“属下明白!”玄衣一闪便不见了。天越来越暗了,书房中的两人谁都没有去掌灯,各自陷入了沉思。

颐宁殿的大门敞开着,其中灯火通明,太监宫女来来回回地忙碌,明黄的轻纱在夜风吹拂下轻轻飘荡,湮染还没走到殿前,就已经有小太监跑去通报了,很快赵循就从殿内走了出来。他朝湮染行了宫礼,躬身说:“公主金安!太后娘娘已经等候多时了,公主请进。”湮染淡淡地点了点头,提起裙摆跨入了颐宁殿。太后常年礼佛,因此寝宫中一直燃的檀香,这个味道让她又不禁想到了一些事情,头更痛了,袖中的双手紧紧握了握,慢慢收敛起心神跟着赵循走向了殿内。太后正坐着喝茶,此时已经换下了之前的凤袍,黛色的宫装上细致地绣着锦绣百花图,妆容精致典雅,发间的双凤朝天金簪昭示着她的华贵地位,美目中的厉色被很好地隐藏在了眼底,正端着茶杯轻抿茶水,保养得当的双手柔嫩光滑。屋内已经燃起了火盆,宫女正跪在一边添着炭火,屋内十分的温暖舒适,其余侍女都敛眉垂首,静静地立在一边。赵循回禀道:“太后,陵悦公主来了。”

“哦?”一旁的侍女熟练地接过太后手中的茶杯,递上了一块丝帕,太后拿过轻轻擦了擦嘴角。湮染屈膝行礼,“太后娘娘金安。”太后笑着对湮染招手说:“免礼免礼,别站着了,快来哀家身边坐。”“谢太后。”待湮染走近之时,太后握住了她的双手,满汉笑容地细细端详着湮染,“果然是倾城的容貌!哀家就说了,陵悦公主哪是一般的女子能比的?看看这眉眼,这身段,连哀家都要羡慕了。”湮染应景地笑了笑,“太后谬赞了,陵悦可受不起您这样的夸赞。”赵循适时地说:“太后,晚膳都已准备妥当,可以用膳了。”太后拉着湮染的手起身说:“祭典期间只能用些素食,哀家倒没什么,陵悦怕是会吃不惯。不如陵悦在宫中多留些时日,过些时候,哀家和皇上亲自为你设宴,好好办一顿家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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