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蓝若言叹了口气,无奈的用手刮了刮珍珠的脑袋,又问蓝乐鱼:“你怎么来了?”

蓝乐鱼没回答,只是腿一奔,跑到娘亲怀里,瘪着嘴,都要哭了:“爹,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蓝若言头疼,弯腰将他抱起来,哄道:“哭哭啼啼的,有点男子汉的样子没有,我养的是个女儿吗?”

蓝乐鱼吸吸鼻子,将眼泪缩了回去,又紧拽着娘亲的衣袖,咕哝道:“幸亏珍珠找到了你……”他着,又看向周围其他人,好奇:“爹,他们是谁?”

这些人也想问乐鱼,你又是谁?

蓝若言将蓝乐鱼放下,毕竟这孩子真的越来越沉了。

“惜香明香呢?”蓝若言没回答,而是问。

蓝乐鱼揪揪自己的手指,嘴鼓着。

“你把她们怎么了?”知子莫若母,自己的儿子哪个表情是什么意思,蓝若言清楚得很。

蓝乐鱼这才不甘不愿的:“我把她们,甩开了……”

蓝若言皱了皱眉,已经能想到那俩可怜丫头,现在该急成什么样了。

“去把她们找回来,先跟她们回家。”蓝若言命令。

蓝乐鱼不乐意的看看周围的人,拉着娘亲的衣服袍子:“爹,你呢?”

“爹有点事。”蓝若言着,将儿子往外面推了推。

蓝乐鱼不想走,又看向那个领兵头领:“他刚才想抓我爹……”

陈涛深深的打量着蓝乐鱼,蓝乐鱼不喜欢他的眼神,皱着眉头,不高心站出来:“你为什么要抓我爹?”

“你爹行刺郡主,自然该抓!”陈涛如是道。

蓝乐鱼转头看向娘亲,似乎在求证,又似乎在思考,过了好一会儿,见娘亲不话,他又问陈涛:“郡主是什么?能吃吗?”

月海郡主脸色一黑。

陈涛也变了表情,正想什么,月海郡主已经命令道:“将这孩子一并带走,按刺客同党论处!”

蓝若言抬起眼睛,看了过去。

陈涛不忍:“郡主,这还是个孩子……”

“本郡主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信不信本郡主告诉瑾哥哥,将你们全部卸职!丢到边关去?”

陈涛顿时不话了。

蓝若言却突然笑了一下。

瑾哥哥?

这京都果然是,认识的人,都挤一堆去了。

月海郡主旨意在上,陈涛上来要抓蓝若言,蓝乐鱼却喊了一声:“不准碰我爹!”

珍珠也尖锐的“桀”了一声,扑哧起翅膀,作势咬人。

陈涛顿时不敢上前,只能对蓝若言道:“公子,你还是配合点比较好。”

蓝若言觉得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步,她非要离开好像也不容易,或者就当倒霉一场,跟他们走,等容瑾来救他们吧。

这么想着,蓝若言就安抚安抚珍珠,又对儿子伸出手。

蓝乐鱼立刻跑过来拉住娘亲,两父子相携而立,肩上还立着一只鸟儿,这姿势,与这满大厅的盔甲士兵相映衬,看着总是有些违和。

“走吧。”蓝若言随意道。

陈涛松了口气,对后面的兄弟道:“走!”

月海郡主得意地瞥了蓝若言一眼,趾高气昂的走在最前面,可还没走两步,外面又有两人急匆匆的跑进来。

明香惜香差点疯了,她们竟然将公子给弄丢了,两人一路寻找,将整条街来来往往翻遍了,都没找到,就在她们正心慌时,看到艺雅阁门口竟有大批侍卫围堵!

她们心想,公子会不会图热闹跑进去?

这才进来一看。

一进来,果然看到公子,并且连蓝公子也在!

“公子。”两个水灵灵的姑娘看到蓝若言,顿时委屈上来了:“公子,您去哪儿了?还有公子,您可让奴婢们一顿好找啊!”

蓝乐鱼吐吐舌头,躲到娘亲的袖子后面,一脸的心虚。

惜香眼尖,看到了周围情况不对。

但按理,这种被一大帮盔甲士兵包围的情况,应该是吓饶,可因为瞧见了士兵们的衣着,都是镇格门的服饰,惜香便没有受惊,却担心上了。

惜香抓着蓝若言的手,来回翻转着看,很紧张:“公子可是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受伤了?怎还动用了镇格门的兄弟?”

明香这才反应过来,看着那领兵头领肩上的徽印,不觉询问:“东营三队的人马?那不是齐副将的兵支吗?”

陈涛听这突然跑来的丫鬟似乎认识他们齐副将,不觉看向蓝若言,心想莫非这人也是齐副将的朋友?

可是认识副将又有何用,如今是郡主下令,他们也只是尽忠职守罢了。

“公子,到底出了何事?”惜香看气氛凝重,着急的问。

蓝若言还没话,蓝乐鱼脱口而出:“他们我爹行刺郡主,要抓他,惜香姐姐,郡主是什么?可以吃的吗?什么味道的呀?”

家伙还是耿耿于怀“郡主”这种食物,他竟然一次都没吃过!

好的要尝遍京都美食呢?

明香惜香却唬了一跳,两人转头,果然看到挂着手臂,受伤被她们忽视的月海郡主,立刻曲身行礼:“三王府婢女明香(惜香),见过郡主!”

“你们是三王府的人?”月海郡主本恼怒抓个人怎么总有意外跑出来,这会儿却又愣了一下。

而同时,在场其他人,也都愣住。

容溯眯了眯眼,张嘴,喃喃出声:“容瑾?”

李君在旁声道:“这对父子,难道是……”

“你知道什么?”容溯偏头。

李君道:“三王爷离京数月,据此次回京,为了京都幼儿失踪案,特地请了一位仵作回来。昨日不是听丞相府五少爷丢了?据不过一个时辰,便已经知晓那凶手是如何将人偷走的,眼下只等找一具尸体,指不定就能抓到凶手了。”

幼儿失踪案容溯也知道,毕竟十六弟也丢了,可是此案不是查了三年,一无所获吗?

容瑾才回京几,这么快已经知道凶手案犯的方法了吗?

这么想着,容溯又看向蓝若言,眼中带着些许探寻。

蓝若言此时有些无奈,看着月海郡主骤然僵住的表情,和数十镇格门士兵变异变调的脸色,她叹了口气,到底还是问:“到底去不去牢?”

惜香机灵,立刻道:“公子的哪里话,此事想必是误会……”

“不是误会!”惜香话音未落,月海郡主已经冷着脸道:“他行刺本郡主,证据确凿!本郡主今日就是要将他带走,即便他认得瑾哥哥又如何?瑾哥哥知道,也必然会为本郡主出这口气,来人,带走!”

惜香不知郡主是哪来的信心,认为王爷会为了她委屈蓝公子,但她在这里,是断然不会让人将公子带走的。

“郡主三思,王爷对我们家公子,素来尊重,郡主此番作为,怕是会惹王爷不喜。”惜香。

“你是什么东西?”

月海郡主生怒:“你是瑾哥哥会包庇他一个居心叵测,心怀不轨的刺客不成?我看你根本不是三王府的婢女,你们是假借瑾哥哥之名,为求脱身吧?来人,将这二人也抓起来,同样,以逆反同党论处!”

明香惜香从生在三王府,因为机灵敏锐,六岁开始还被送到皇宫教养,十三岁才送出来,托大一些,在府中,她们也算是当半个姐养大的,没吃过苦,也没挨过累。

明香更还是管家明叔的女儿,在王府的婢女丫鬟中,算得上是领头的那个,她们平日也就只有皇上来的时候,会出来伺候伺候,端端茶水。

外面人见了,谁不叫声明香姑娘,惜香姑娘,便是王爷对她们都是好言好语的。

如今,却有人要将她们带去牢,她们是刺客同党。

两人呆了一下,最后还是惜香冷下脸,道:“如是郡主执意,那奴婢便无话可了。”

明香却在瞪了一眼陈涛后,看着他肩上的徽印:“让你们齐副将以后别来找我了!”

蓝若言是知晓明香有位追求者的,好像是姓齐,看来巧合对上了,就是那位东营三队的齐副将。

蓝若言揉了揉眉心,她好像一不注意棒打鸳鸯了。

镇格门的士兵一个个面面相觑,他们是知道他们的副将好像一直想娶都尉身边一个丫鬟,但也不知是都尉不肯,还是那丫鬟不肯,总之齐副将都追了一年了,现在也没看见把人追到。

莫非,就是眼前这姑娘吗?

陈涛顿时脸都皱成一团,副将为了娶老婆可谓一颗痴心都埋进去了,若真是眼前这人,那他们将未来嫂子得罪了,这回去还有好果子吃吗?

一下子,他们思绪良多,想来想去,最后归根究底——这个所谓的刺客,是认识他们都尉大饶。

他们要是敢抓他,都尉大人不放过他们也就罢了,还会因疵罪齐副将。

闹剧到了这里,蓝若言其实已经有点累了。

她本来觉得,去一趟牢也没什么,反正她不会让自己吃亏,但是眼下明香惜香一搅合,事情彻底僵持住了。

月海郡主当然是要带他们走的,并且她现在也拉不下脸,她急于要给自己出口气,肯定不会就这么雷声大雨点的轻轻放下。

但是镇格门的士兵们却因为明香惜香的出现而心生退却,毕竟郡主再是有命,他们不是郡主的亲卫,而是镇格门麾下的士兵,他们的顶头上司,还是容瑾。

周围看热闹的这会儿是越发觉得有趣了,尤其是于文尧,若不是不合适,他真想买包瓜子,一边看戏,一边嗑着。

容溯与李君对视一眼,这件事一直闹不下去,他们是最不愿意见到。

二楼包厢里,还有三位顾命大臣被堵在里头。

今日容溯偷偷约见三位一品大员,此事本就不能声张。

要知道王爷与朝臣勾结朋党,若是被有心之人知晓,等于递个把柄,送到太子手上!

李君轻声道:“此事我们不好出手,要不,先从后门,将三位大人送走?”

“不校”容溯皱眉。

容溯看了眼四面八方的镇格门士兵,沉声道:“此举不妥。”

李君知道七王爷觉得哪里不妥,容瑾麾下的人,个个都是尖鼻子!狗耳朵!听得着响声,也他妈闻得着味儿!

眼下整个艺雅阁里里外外都是镇格门的人,若是一个不差,三位大人被谁看到了,谁能保证他们不会乱?

的确太冒险了!

这么一想,李君又道:“不若还是与郡主,按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免不了一会儿容瑾都会过来。”

“他?”容溯眯眼又看向蓝若言:“这缺真这般重要?”

容瑾是什么狗脾气容溯清楚得很,到底要喊声三哥,即便没有情分,但也算是一起长大的。

容瑾的性格,什么时候会为了个普通酸儒,劳师动众的?

李君叹了口气:“幼儿失踪案未破,眼下容瑾,正是需要他。”

容溯沉吟一下,半晌点头:“去办。”

李君点零头,抬步,走向月海郡主。

月海郡主却气上心头,她看镇格门的人喊不动,唯有对自己的亲卫道:“你们,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亲卫一呼百应,但因为人数稀少,只有五六人,就算齐齐围上来,没有威慑力不,瞧着还有些心酸……

李君走到郡主身边,道了一句:“郡主息怒。”

月海郡主不喜欢这人,皱起眉道:“七哥哥又想什么?”

“郡主多虑了,七王爷自然是心疼郡主的,郡主眼下手伤了,在下听,这手骨头若是断了,可一定要静养,若是没有养好,以后接好后,左右两手的长短,有可能不一样。”

“什么?”月海郡主尖叫一声,顿时捂住自己的手:“你少咒本郡主,什么长短不一,少危言耸听!”

李君摸摸鼻子:“在下也是为郡主着想,不若这般,郡主先回宫,找太医先行看看,至于这几个刺客……镇格门的人都在,难道还怕他们跑了不成?”

月海郡主虽比较莽撞,但还不傻。

她一走,这些已经摇摇欲坠的镇格门士兵,还不下一秒就将这个刺客放了。

那她这口气,岂不是不止出不了,还要自己憋回去!

郡主脸色难看极了,瞪着李君,像是要将他瞪出一个血窟窿。

李君却笑得淡定,半点不受影响,继续道:“郡主,手脚之事,可大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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