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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童谣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珠落玉盘。大弦嘈嘈如急雨,弦切切如私语。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古树上满树的红花,盈盈而落。它们飘舞着,翻飞着,带着十足的灵性,漫空飞舞,瞬间就布满了空间。

吵吵嚷嚷的孩童嬉闹声不见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喧闹声,已经换成幽幽咽咽的琴声。

琴声若有若无,时而好似高山流水,清脆清冽。时而如同深谷微风,寂然无声。

琴音起伏不定,古树上那些不住飘落,如同花雨一般的花瓣,随着琴音的节奏,时缓时急,时上时下,洋洋洒洒。

乱花渐欲迷人眼,朱郎没想到,漫空飞舞的花瓣,竟然也能这样的壮观。原本在边的血云,悄无声息的扩散到了整个空,给这本是昏黄的世界,又罩上了一片血红。

原本粉红色的花瓣,变成了如血一般的深红,一如空中的血云。

洋洋洒洒的花瓣,零星的落到地面上,发出一种微不可闻的沙沙声,然后又无声无息的隐入地面,消失无踪。

这些花瓣竟然是由冰化成的,它们落地即化,把地面点染成了一块块点状的斑驳,看上去让人觉得十分的刺目。

冰凉凉的血红色雪沫,轻轻地打在朱郎的脸上,带着丝丝点点的寒凉。

不远处一团矮的身影,逐渐隐现,看样子那是一个五六岁左右年纪的童。童蹦蹦跳跳的,向着朱郎所在的方位走来。

朱郎看得清楚,那是一个身上穿着红色,缀满了白色花衣服的女孩,两条细细的沾满了灰尘的马尾辫,随着女孩的走动,在身后也跟着一跳一跳的。

让朱郎感到诡异的是,女童的脸孔被一团不断游动的黑色雾气完全笼罩,让人无法看清女童的样子。

女童的突然出现,一如既往的和古树一样,悄无声息,没有一点的征兆,冒冒然的就站在了哪里。

琴声越来越急,隐隐的,朱郎从中感觉到了杀伐之声。树上飘落的花瓣变得更多了起来,它们仿佛无穷无尽,就像是北地的落雪。

漫的红色花雨,把周围的地都渲染成了红色。童的身影,也如同这落雪,越来越多了起来。

他们凭空的增多,一个个的从虚无之中走出来。童的数量在不断的增加,他们由一个变成三个,再变成六个。

到了最后,这些童已经不单单是从虚空中不断的幻化出来了。他们变得无处不在,就像是从地狱而来的古怪生物,他们不断地,从朱郎脚下那厚重干涸的地面中破土而出,带着满身的泥土。

朱郎甚至还看到有一些童,竟然生生的从古树那虬结的枝干中,不断的钻爬而出,就好像他们原本就寄生在古树上一样。

恐怖的感觉,开始蔓延,朱郎都能感觉到,在这些看不清楚面貌的童脸上,那带着诡异的狞笑。

“这景象,实在是太真实,太诡异了。”

朱郎把手中制作好的阵符向着空中轻轻一丢,如同是水晶一样的阵符,化成点点星芒能量,向着周围迸发而去。

这是阵法师,经常用来破除迷阵的常用手法,其目的,就是为了确定方向。阵符的能量向着四下蔓延,朱郎能感觉到,空间之中由于这些能量的发散而出现的轻微震动。

童的数量随着时间的增长而变得更多起来,他们的数量已经变得数不清楚了,仿佛是无边无际,到处都是他们的身影。他们在不断的,以可怕的几何倍数激增着。

琴声如宗宗流水,抑扬顿挫,时高时低。一股从未有过的抑郁之情,如同慢性毒药一般,在不知不觉中从朱郎的心底四散开来。

“编!编!编花篮,花篮里面有孩,孩的名字叫什么?孩的名字叫花篮。站得稳,跳得齐,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童谣之声伴随着琴声隐约而来,朱郎面前的这些童,每三男三女,组成一组,在朱郎的不远处,纷纷的抬起右腿,编织到了一起,他们组成了一个个的圈圈,开始用左脚单脚跳了起来。

一声声的童谣,正是从他们的口中传出来的。

回顾自己的这些年来,从出生到现在,竟然一事无成。一张张期盼的面孔,一双双充满期待的眼神,在朱郎的脑海中闪过。

里面有父亲的鼓励,有母亲的疼爱,还有自己的族叔族弟们,对自己这个少主的期待。

“逆子!你辜负了我们,你至今依然一事无成,你对得起我们吗?你对得起朱家的列祖列宗吗?”

朱郎听到了父亲因为自己不争,而发出的咆哮,朱郎听到了母亲那伤心失望的哭泣,朱郎听到了族中诸人,对自己一事无成,无法挑起朱家全族未来的嘲笑。

“去死吧!死了就一了百了。死了!就不需要再承担任何的责任。死了!这一切就全都解脱了。”

一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响起。朱郎缓缓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慢慢的向着自己的头顶按去。

“是啊!死了好,死了,这一切就都结束了,死了,这一切就跟自己再没有任何的关系。不再有嘲笑,不再有谩骂,更不再有期待。”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就当朱郎想要轻生自绝的时候,一缕轻轻的歌声,幽幽的传来,她仿佛来自悠远的远古,穿过了时间的长河,悠扬的飘送过来。

突然闯入阵中的声音,打破了原本的旋律,她让琴声突然出现了短暂的停顿,更是让孩童们口中的童谣戛然而止。

“靠!这是怎么回事?”

朱郎想要自绝的右手,变成了拍脑袋。

“哥!竟然生出了自绝的念头。什么狗屁的废物,什么狗屁的一事无成,这些跟哥这种才,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事情,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安在哥的头上?这些不都应该,的是那个痴肥的朱大郎吗?”

朱郎的神志变得清明起来。

“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往我的身上扣好吗?”

脑海中的朱大郎,立刻就不愿意了。

看着准备自绝的朱郎,秦武和荆轲的脸上不自觉的,都露出了冷冷的笑意。

“秦兄!原本我还以为这个姓朱的有多了不起,没想到你才刚刚施展了这么一点手段,他就已经受不了啦,看来这场挑战都不需要我出手了。”

荆轲对着身旁的秦武,恭维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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