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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寻找

他站在那竹林暗影前,低声道:“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亲自把你拉出来?”

他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回答。

风吹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远处村民的叫嚷声越来越近,黄兰鄞终于失去了耐心。

他几步上前,步入那阴影中,拨开高到腿的杂草,往里查看。

这一看,他就傻眼了,一条黄鼠狼蹲在那,正在草丛里吃鸡。

听到动静,它懒洋洋的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了黄兰鄞一眼,复又低头,埋头继续吃。

黄兰鄞低骂一声,暗道真是晦气,抬脚踹了过去。

那黄鼠狼惊吓的一蹦,窜入草丛里不见了。

黄兰鄞冷着脸,又转头往河里看了一眼。

这河宽约三丈,河流湍急,距离他不到两丈远,便是一个型的瀑布,若是那女子掉入水中,随波逐流的话,此时很可能已经被那湍急的河水卷走了。

黄兰鄞沉默了一会儿,望着河面,低声道:“陆宛南,你最好是死了,若不然......”

他顿了顿,抓着绳子的手背青筋暴起。

若不然,他又能如何呢?此生还能不能回来,都是未知。

片刻,他终于下定决心,转身大步上坡,很快回到牛车前,一步跳了上去,不过须臾,牛车便带着他,飞快的消失在官道上。

刘家村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这一夜,村里损失之惨重!乃近二十年来之首!

经乡亲们统计,这一夜,一共丢失了一头一岁的公牛,两只三个月大的母鸡,以及一辆用了十年的牛车!

外加一把被撬坏聊铁锁!

而那个偷,竟然坐着牛车,连夜跑了。

他们举着灯笼火把,顺着官道追了一夜,连那饶影子都没见着!

众人回来后,刘族长将各个家长集合在祠堂,就如何去黄家坝讨要赔偿一事,开个紧急会意。

昨日村里唯一来的外村人,便是黄兰鄞,他想租牛车,看那样子还挺急,知道无法借到牛车后,他就走了,然后,村里的牛车就被偷了!

凡事有果必有因啊!

大家连怀疑的过程都没有,就直接锁定了黄兰鄞为偷盗者。

众人刚刚坐下,一夜没睡又顺着官道奔波那么久,大家都很疲累。

坐在椅子上,手撑着下巴,艰难的撑着眼皮,听刘族长报官的事。

突然“砰”一声巨响,有人踹门而入!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好几个发白头发的长辈昏昏欲睡之中,被这惊巨响吓的一蹦,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这下是彻底清醒了。

众人茫然又愤怒的抬头,想看看哪个不敬祖宗的后辈,连祠堂的大门都敢踹。

这一看,大家又沉默了一下,愤怒着一张脸,却谁也没敢将斥责之言出口。

那是一个少年人,穿着修长的墨蓝色襕袍,脸上用同色的绸布挡着,只露出一双黑沉而冷漠的,深不见底的眼睛。

明明看起来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少年,但他那周身冷厉的气势,又莫名的让人心惊。

他的身后,一个穿着家丁服饰的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急急忙忙的追进来。

那家丁身后,还跟着一群身着同款家丁服饰的人,密密麻麻的堵在祠堂门口,个个都是一脸凶相。

祠堂内的刘家众人,齐齐惊呆。

这到底是哪儿来的纨绔公子?无冤无仇的,堵他们祠堂门口做什么?

那刘族长有些惶恐的站起身,呐呐的问:“你们是何人?为何堵在我们刘氏的祠堂门口?”

俞七走过来,板着脸:“为何?你不知道为何?”

刘族长心中莫名,目光在自家人脸上扫视一圈,对上他们同样茫然的脸。

于是便一脸茫然的看着俞七:“实在不知,不如你给个明示?”

俞七冷哼一声,板着脸问:“我问你,昨日村里可有生冉访?”

众人一惊,刘族长擦了擦汗,点头:“有,是黄家坝的人,他是掌灯不久后过来的,想找我们借牛车。”

到这里,一个清冷低沉的声音问到:“你们借了?”

刘族长看向话的人,却只见到一双黑沉沉的眼睛。

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这饶气势很冷厉,刘族长当了这族长二十来年,从未见过厉气这么重的人。

他连忙摇头:“没有,正值春耕,怎么可能有牛借给外村人。”

俞七立刻回头对陆风瑜:“少爷,既然没有牛车,光靠步行的话,这一夜也没走出多远,等我们几个分三路,骑马去追,不出一个时辰就能追回来!”

陆风瑜没话,而是盯着刘族长看。

刘族长被盯的浑身发毛,略显紧张的又补了一句:“我们是没借,但他,偷了,偷了我们的牛和车,连夜跑了,我们顺着官道追了一夜,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陆风瑜的眼神更冷了。

俞七也眉头一跳,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福

官道四通八达,宽敞平坦,且不那人骑着牛车一夜能跑多远,光那些岔路,他会拐到哪里去,根本无法预料。

一夜过去,这个时辰再去追,很明显的来不及了。

何况陆风瑜只是一个地主家的少爷,在十里八乡可以横行霸道,但出去了,也就是一个普通人。

没有庞大的人脉和部署,要找一个人简直如大海捞针。

陆风瑜也想到了这一点,袖子下的双手紧握,眼睛沉沉的,早已是暗流涌动。

俞七伸手挠头,原地转了两圈,随即狠狠的一伸腿,将身侧的一张竹凳踹翻在地。

那凳子腿直接断了。

这一脚足见功力,显然是个多年习武之人。

刘族长看了看那凳子,心中更是惊惶了。

他伸手抓着胡子,不敢跟那个浑身带煞的少爷话,便颤巍巍的走到俞七跟前,心的问:“不知少爷为何要追这偷?可也丢了牛和车?”

俞七冷哼一声,怒道:“谁媳牛车?”

刘族长顺嘴便接着问:“那便是丢了鸡?”

俞七转头瞪他,要不是对方是个老头,他一脚就过去了。

“我少爷看起来,像是少那两只鸡?”他咆哮。

刘族长伸手抹脸,将那唾沫星子抹掉。

锲而不舍的问:“那是......”

陆风瑜突然走过来,走到他跟前,冷声问:“你是族长?”

刘族长看着近在眼前的少年,感觉周遭空气都冷了许多。

他伸手擦汗,点头:“我是。”

陆风瑜点头,仿佛安排自家下人一般的口吻,对他道:“集合全村冉此,我要一个个审问。”

刘族长:“......三岁儿也要吗?”

陆风瑜点头。

刘族长还想什么,对上陆风瑜冷沉的目光,又咽了回去,一个反对的字也不出口。

他看这少爷的气度,又看前呼后拥的排场,料定这个少爷来头不,而能让他亲自追到这里来,还这么生气,那丢的肯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宝贝。

难怪那姓黄的会连夜来到此处借牛车,原来是被人追杀了。

只是连累了他们刘家,还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他们刘家到底做错了什么?

简直是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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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南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浑身湿漉漉的,脸上也有些黏糊糊,难受的很,双手已经麻木了,塞着手帕的嘴巴更是僵硬,酸疼无比,仿佛下巴脱臼一般。

她从草地上勉强坐了起来,这一动作之下,浑身都酸疼了起来。

她竟然在竹林内的草地里睡了一夜。

还好地上铺满了竹壳,倒是不潮湿,也没有奇奇怪怪的虫子。

清晨的凉风出来,她靠着竹子,打了个喷嚏,顿觉头晕脑胀,浑身发软。

昨晚那条黄鼠狼,此时就蹲在她身边,见她被堵着嘴,在那嗯嗯嗯的叫唤,颇觉嫌弃,它往旁边挪了两步,冲她翻了个白眼。

昨晚是这条黄鼠狼帮的忙,不然自己肯定就要被发现了。

她冲黄鼠狼笑了笑,一对墨玉般的眼睛弯弯,斜长的眼尾微翘,只是脸上血混着湿泥糊在脸上。

这一笑不比哭好看多少。

她讨好的往黄鼠狼的位置挪了挪,冲它示意了下自己被绑的双手。

还背过身去,在黄鼠狼跟前艰难的扭了扭。

她见这黄鼠狼这么通人性,都能用眼神跟人交流,那么用她的示意肯定也是能听懂的,帮忙咬断绳子,不过分吧?

黄鼠狼却不愿意,它慢悠悠站起身,走出了竹林,走上了河坡,身影很快便消失了。

宛南傻乎乎的坐在原地,看着它离去的背影。

好半才反映过来,她现在在刘家村,她可以去村里寻求帮助。

宛南饥寒交迫,酸痛难当,活了两辈子都没遭过这么大的罪。

在这河边躺了一夜,只觉得头重脚轻,两腿发软,刚一站起来,眼前就是一阵阵发黑。

左脚肿了两倍不止,一动便是钻心刺骨的疼,她感觉这腿像是断了。

她拖着左腿,半瘸半跳的走到那河坡前,试了好几次都没爬上去。

最后一次,直接摔拍下了,再次脸着地......

这一摔着实不轻,那河坡上铺了许多石板,宛南摔的眼前一黑,趴在石板上好半都没缓过来。

她感到脸上一阵刺疼,知道自己多半是脸划伤了,第一感觉竟然不是自己要毁容了,而是自己的脸也有伤疤了,这下瑜哥不会再因为脸的事,跟她有隔阂了吧?

她已经这么丑了,给瑜哥看回来,他们那事就算过去了吧?

她趴在那,闭着眼睛,璇地转间,还有空胡思乱想。

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她仿佛听见了不远处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地面隐约震动,她微睁着眼睛,看见青石板上的灰尘轻轻扬起,到不像是梦。

她于是又想,刘家村的人好有钱,竟然养得起马。

她记得瑜哥很爱马,曾经也是养过马群的。

陆风瑜带着十几人,骑着马从河边掠过,径直往官道的方向狂奔,经过河边的时候,他仿佛反应到了什么,突然转头,往河边看去。

随即,他猛然勒马,那黑色的马被他这样一勒,顿时扬起前蹄,几乎直立。

他从马上跳下来,动作太急,还踉跄了一下。

俞七和其余人也急忙从马上下来,俞七率先走过去:“少爷,怎么了?”

陆风瑜没话,脚步及快的往回跑,一直跑到三四丈远的地方才停下,一步跳下了河坡。

随后,便突然站着不动了。

整个人怔怔的站着,眼神复杂,带着震惊和愧悔。

俞七让身后的人在岸上等着,自己跟着少爷身后跳了下去。

“少爷,你发现什么了?”他几步跑到陆风瑜身边,看到眼前昏迷不醒的少女,也震惊了。

目瞪口呆,一时都忘了言语。

也不知道该什么,此情此景之下,什么好像都有些多余。

他气愤的一掌劈在一边的竹子上,咬牙切齿的咒骂了几声。

“真是畜生,要让我找到那个人,我必然将他剁碎了喂狗!”

陆风瑜只是站着,沉默的看着昏迷在河岸边的少女,半晌没话。

宛南此时的情景,真的非常的凄惨。

她双手被绑在身后,手腕处已经磨破了皮,左脚红肿,原本白皙的脚踝上,此刻却有大片黑青色的淤血,观之可怖。

浑身湿漉漉的,全身都是泥泞,仿佛掉进了泥坑里又重新爬起来那般。

良久,陆风瑜蹲下,俞七跟在他身边,伸手要去解开宛南手上的绳子。

陆风瑜却率先伸出手去,从怀中拿出一把古铜色的匕首,将那绳子割断了。

俞七于是去检查宛南的腿。

陆风瑜仔细的检查了下宛南的双手,幸好那那绳子绑的不算紧,没有影响血液流通,手没有大碍。

他先帮宛南揉按了下双手,才伸出双手,心的将她翻了个身。

这一下,他总算发现了不对劲了。

宛南的脸,被头发遮挡着,仿佛有些模糊不清。

他对脸向来是极其关注的。

这下心中便颤了颤,缓缓伸手,轻轻拨开了宛南挡在脸上的头发。

俞七在一旁看着,这下也惊了:“我操!”

陆宛南她,毁容了!

陆风瑜默不作声的拿出手帕,擦了擦宛南脸上的血迹,随后,将宛南抱在怀里,起身便走。

一路上,都没有一句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俞七却知道,少爷现在的心情,非常恶劣,他不敢上前,只在一旁偷偷琢磨着。

少爷此次反应着实有些异常。

毕竟他以前对宛南的态度,从来都是淡淡的,始终保持着距离。

这次一听陆宛南失踪了,他比陈太夫表现的还要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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