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相遇,原本很美(一)

念秋回到宿舍没有吃晚饭便睡下了,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期间思燕来敲过两次门,她闷闷的应了声后又继续睡。醒来后,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于是迅速的洗漱,煮了碗面条吃进肚里后便坐在窗前发呆。

她没想到他对自己只是玩玩,如今倒好,拍拍屁股说跟你没关系了,留下你独自一人让别人看笑话。住在这单身宿舍的同事有几个不知道,他在这几个月来在她这里过夜的次数难以计数。如果他再也不来了,她必须要承受别人背后对她的指指点点。在这个还不太开放的年代,她该如何做人。

她悲怆的想到: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只有离开这里,才没有人知道她这段不堪的往事。可是,她能到哪里?进这家医院都是托了好长时间的关系,她又不会别的,顶多换家医院干。但换医院又得要重新托关系,父亲绝不会再动用他的关系帮自己了,看来只有靠自己。曾听人说过,X中心医院每两年都要对外公开招聘一次,只是对护士的要求是大专以上的文凭才有资格竞聘。看来,她要报考大专迈出第一步才行。

决定下来后,她对着镜子梳好了头发,将满头青丝挽在脑后盘得死死的,她看着镜中有些浮肿的眼,心想:明天去把头发剪了,这样更方便,不用在头发上浪费时间了。

看了看时间,可以出发了,今晚该她值夜班。幸好是夜班,否则去到医院被同事们看到又该问了。

第二天,念秋去发廊剪了个短发,当满头的长发被剪刀“咯嚓”“喀嚓”剪断散落在地时,她的心也随着这发丝一样被剥茧抽离了般难受。但她看着镜中清爽的短发,她又笑了。她不再拥有长发,长发是温柔的像征,她不要温柔,她要坚强,她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第三天,夜班值完,该她休息补觉,她却去了自考办,一口气报了四门护理专业的科目。

当她抱着厚厚的四本书走在回家的路上时,看到前面超市门口竟有张似曾相识的脸。那人似乎在等车,他一直在往这边看,念秋想,他一定是我的一个熟人,她迅速的搜寻着记忆中的人。终于想起来了,她快步走过去,走到他面前,小心的问道:“请问,你是不是叫苏有成?”

“你是?”男人有些错鄂,没想到眼前这位漂亮女孩知道自己的名字。

念秋见他这样问便知道自己没有认错人,于是兴奋的讲道:“我是莫念秋,你是吴亮的好朋友,对不对?”

“哦!是你呀,你怎会在这里?”苏有成恍然大悟的叫道,看念秋的眼神变得专注起来,他仔细的打量着她,六、七年不见,她越发出落得漂亮了,也成熟了。

念秋回了句“我就在前面的C医院上班”,便也打量着他,记得上初二时,他同吴亮一起是她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学习成绩好,篮球更是打得好。但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了,没见他长高多少,以前觉得他和吴亮一样好高,如今站在他面前,也不觉得他很高了。她笑了笑问道:“你知道吴亮现在怎样吗?”

苏有成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念秋没看出,他看似有些难过的说道:“高中毕业后,他去了外地,我就没有他的消息。”

“哦!这样啊,我还有事先走了,有时间到医院来找我玩。”她毫不掩饰眼中的失望,说完便从他身旁走过。她看到他如此兴奋是以为他一定知道吴亮的消息,没有他的消息她也没什么话跟他可讲的,她和他本无交情。

许多年后,念秋总这样假设:若那天没有看见有成,或者说看见有成,她没有主动去跟他打招呼,他与自己一定始终是个毫无关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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