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0) 耐心等待

由于护教军精锐部队所作出的拼死抵抗,大规模的战斗一直持续到到晚上八点钟才告基本结束,之后零星的交火一直持续到天亮,

护教军领军的两名元帅和六名高阶祭司以及众多高级将领几乎无一生还,

他们赢得了对手的尊重,得到敬礼和安葬,巫毒教士兵中没有一个逃得出铜墙铁壁的包围圈,不是被打死就是受伤当了俘虏。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之后的一整天,帝国军队都没有趁势继续攻城,

筋疲力竭的帝国将士餐风露宿,在冒着硝烟的战场焦土上入眠,后勤人员和雇佣来的本地民工扛着铲子开始清理战场,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不停穿梭。

“必须有人提醒她,她这是在浪费时间!”索兰友军的代表显得非常疑惑,他们急于收复这座重要城市,有人进入指挥部大帐问道:

“陛下,圣法拉勒斯城已是囊中之物,为何不趁机一鼓作气攻下城池呢?”

与索兰人的救国心切不同,瓦尔斯塔皇帝显得相当沉稳,一点儿也不着急,

她翘着一双长腿,靴子尖来回摆动,端着一杯热茶坐在便携办工桌前,不急不缓地说道:

“长时间的行军加上高强度的战斗,我的军队需要休整,也要给城里的人们留出些时间。”

“给敌人……留出时间?”

“你说的不对,是敌是友还待定夺。”旁边的帝国宰相达利·艾因富特纠正道:“我们的敌人已经倒在战场上了。

如今城墙上既没人朝我们开炮,也没人主动打开城门迎接,那就说明他们意见未能达成统一,现在城里掌权的都是些立场摇摆不定的中间派,正在彼此争吵不休。”

来访者面面相觑:“额……大人,敢问您如何得知此事?”

“我瞎猜的。”说罢,达利微笑着掏出一张小纸团:“开个玩笑,我哪敢妄加揣测,我们在城内有间谍,由信鸽传递消息。”

“请大家过来看看。”皇帝带领众人走到帐外,独眼望向圣法拉勒斯的城墙。

人们发现城里正冒着烟,有些嘈杂的声响从里面传出来,能听出其中夹杂着惨叫和枪声。

帝国宰相达利·艾因富特继续说道:“此时此刻,城里正进行着一场争斗,

城里残存的巫毒教成员失去了武装保护,孤立无援的巫毒教士遭到贵族家锻愤怒市民的围殴,

昨日的战斗中帝国军队呈现碾压之势,巫毒教守军遭到全灭,经过他们报社的记者再来一番添油加醋,

现在,城里面每个脑子还算清醒的人都该知道,

摄政王迪亚蒙德·薛斯帕尔的统治已经危在旦夕,是时候抛弃他,拥抱一位真正的国王了。”

索兰王国代表们纷纷意识到这番话中的深刻含义,帝国宰相这是在暗示,要在城里为索兰王子加冕,众位代表显得非常激动。

一旦王子加冕为国王,流亡许久的索兰忠诚派义士们就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也算是踏出了光复国家最为重要的第一步,一个个都是欢呼雀跃,互相拥抱。

翌日清晨,

帝国军队踏着庄严而缓慢的正步靠近城墙,没有放一枪一炮,

城墙内的守军似是失踪了一般,没了踪影,偶尔有几名民兵探头看看,然后就被帝国军队的阵势给吓得缩回脖子。

萨兰托斯·米德奈特骑着一匹皮毛锃亮的棕色骏马,傲然屹立在干涸的护城河边,身后的红色披风被吹得猎猎作响。

她无需多言,只需静静站在那里,就抵得上千言万语的威胁。

就这样待了一刻钟,宫廷大元帅诺伊莱伯爵耐不住性子了,他开始绕着皇帝踱步子,嘴里连连抱怨咒骂:

“他妈的!这帮王八蛋是铁了心缩在壳里不出来了!陛下,请您下达攻击命令!我会让这座城市从地图上消失!”

“闭嘴,诺伊莱!”皇帝斥责道:

“安静会儿不行吗,像只苍蝇似的嗡嗡嗡的没完没了,都多大年纪了还净说些孝子话,我家小艾都要比你来得成熟可靠!”

刚说完这话,皇帝便注意到自己的女儿正用枪口瞄着城墙上的民兵,赶忙怒斥:

“小艾!你这坏孩子!刚夸完你,你就急着打我的脸!”

艾德嘉有些委屈,噘着小嘴儿反驳道:

“那民兵在偷看我们,我只是吓唬他一下。”

“小艾!赶快把你的手枪保险关上,免得走火伤人!附近的巫毒教势力已经遭到铲除,城里的人会投降的,我们所要做的只是耐心等待。”

“哦……好吧……”艾德嘉不开心地关上保险,收枪入鞘。

又等了十分钟,诺伊莱伯爵再也忍不住了:

“陛下,您别嫌弃我话多,等他们自己投降献城是不现实的,这城必须得打下来!咱们得多杀几个顽固分子才能立威,就这样耗下去,我们的补给就会……”

还未等他说完,就听到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声音是从面前不远处传来的。

能听出有人在拽动巨大的铁链,吊桥被缓缓放了下来,砸到地上,扬起一片尘土,城墙的多重铁门也被依次打开,城头上的巫毒教旗帜被人折断了扔下来。

城墙上的民兵用带有索兰口音的通用语喊道:“瓦尔斯塔朋友们,请不要开枪,我们的谈判代表即将出城。”

一小队民兵举着双手走出来,他们敞开衣襟,示意自己并未携带任何武器。

后面是一大群赤膊的奴隶抬着一顶硕大无比的轿子,

“啪!”

一名穿着彩条布衫的扈从挥舞着鞭子,抽打了其中一位年老体衰的奴隶:

“快走!你这懒鬼!不然今儿个就让你尝尝皮开肉绽的滋味!”

奴隶义军领袖安迪·怀特菲尔德怒目而视,他的右手默默攥紧了拳头,左手也搭在佩剑剑柄上开开合合。

皇帝注意到了他的愤怒,劝解道:

“冷静些,安迪先生,先听听这轿子里的家伙怎么说,之后再去算账不迟。”

安迪·怀特菲尔德极为放肆地直视皇帝,以充满挑衅的语气说道:

“我想知道,您的誓言还算数么。”

几名帝国皇家禁军士兵靠拢过来,他们军刀出鞘,随时准备干掉这位对自己君主出言不逊的狂人。

皇帝本人并未动怒,平和地答道:

“朕一诺千金,每一寸光复的领土都绝对不容许奴隶制的存在,朕将会牢记并践行这个誓约,你尽管放心。”

“抱歉,是我僭越了,陛下。”

“安迪,请你记住了,这是最后一次容许你质疑朕的权威,若有下次,你该知道自己会付出何等代价。”

银灰色的独眼注视着他,尽管此时已近正午,温暖和曦的阳光洒满大地,安迪·怀特菲尔德还是感觉到冰冷彻骨,寒意透彻心绯。

他自认为勇悍无畏,可面前这位强悍霸道的女皇令却能令他体会到恐惧为何物,

萨兰托斯·米德奈特比起他在竞技场中遇到的任何一位对手都要危险百倍,他再也不敢质疑帝皇的权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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