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在路上
转一早，一行人离开了渔村，继续朝着战场的方向前进。
就这样走走停停，遇到大陆疾行，遇到路缓行，遇到城镇村庄就落脚休息，
两以后的一个正午，骑行在马车前方的独眼龙克拉克“吁！！！”地一声，
突然勒住了缰绳，朝着身后的车夫喊道：
“大个子吉姆！！！停下马车！”
他来到马车的窗口前，朝着里面的女主人道：“夫人，我注意到远方有硝烟腾空而起，而且这附近的麦地里都没有农人耕作，这显然不太对劲，我们应该是到了战场附近。”
简宁探出头来朝外面张望：“咱们不是有地图么，朝着医护站的方向走，就能遇到咱们的友军。”
独眼龙笑着道：“对不起，夫人，我这个向导不太称职，咱们似乎……嗯……迷路了。”
“什么？迷路了？”
“是的，对不起，夫人，但我得为自己辩解一下，一开始我对医护站的方向清楚得很，但是到了今早上，大军的足迹和车辙把路面碾压得泥泞不堪，再加上附近的村民都逃难去了，无人可问，这才迷了路。”
“没关系的，你刚才不是过了么，我们快到战场了，医护站应该不远了，咱们只要继续前进就好。”
“额，话是这么，但咱们已经接近战场，进入了斥候活动的范围，必须格外心。”独眼龙着话，一只手轻轻压低自己的呢子毡帽，警惕地朝着四周来回张望。
“克拉克先生，我不太明白，咱们现在应该位于我军的后方啊，怎么会不安全呢？”简宁问道。
“您没上过战场，我尊贵的夫人，”独眼龙克拉克道，“而我身经百战，而且还是骑兵，当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之处。”
简宁饶有兴趣地问道：“请您给我讲讲。”
“夫人，咱们边走边，”罢，独眼龙朝着赶马车的车夫喊道：“大个子吉姆！可以出发了，但放慢点速度，附近的路况不太好，注意绕着坑走，别颠坏了车轮悬挂杆。”
随后，他骑着马缓慢踱步，对着车窗内的女主人讲起了自己的经验之谈：
“当两支现代军队交战之前，最要紧的就是情报收集工作，该类工作一般都交给斥候部队完成。
所谓斥候部队，就是从事侦察工作，大多由骠骑兵或者猎骑兵这类乘骑轻型马的轻骑兵部队来组成，要的是这兵种的速度和耐力。
负责探索敌情的斥候部队很少集群行动，一般都会化整为零，分散为极的队伍分头行动。
以己方的主力部队为锚点，尽量向敌军靠近，为了看清敌饶规模与动向，斥候们大多数时候都要要绕到敌饶侧翼甚至后方，是个相当危险刺激的工作。
过程中难免与敌军遭遇，遇到大规模、密集的敌人部队都会选择逃跑，不过最常见的情况还是双方的斥候部队迎面撞到了一起，会发生规模的骑兵遭遇战。
每一场大的战役开始之前，都会有几十，甚至上百场这样的斥候遭遇战，虽然对战争的整体大局没有深远影响，不过轻骑兵们都是些勇敢好斗的伙子，下手迅捷狠毒。
因为我有过如此这般经历，以现在的情况来，咱们已经靠近了战场，这表示我们离开了和平幽静的世界，逐渐深入野蛮与死亡的国度，
随时都有可能碰上教皇国或者希尔维尼亚帝国的斥候部队，他们可不管对方是不是军人，见到平民也会上前袭击的，所以我们才要格外心，要尽快与本方军队汇合。”
简宁听得很认真，此时惊讶地问出一句：“呐，袭击平民？这有悖于战场规则和绅士风度。”
“夫人，别被那些歌颂战争的诗句歌谣所迷惑了，绅士风度只适用于大城市和宫廷，战争这玩意儿啊，从来都不是美好浪漫的东西，要我啊……“
到此处，独眼龙克拉克停顿了一下，想了想怎么用词，他猛吸了一口烟斗，突然加大了嗓门：
“啊！有了，要我，战争就是他妈的一个巨型的屠宰场！
人们就像一头头待宰的肥猪，在指挥官的命令下排排站好等着送死，可为了解决各国之间的矛盾，这屠宰彻非得常年开放不可！您是不是这么个道理，哈哈！”
简宁在车厢中喝起了下午茶，举着茶杯道：“克拉克先生，您真是话糙理不糙，话，您当兵的时候，是不是也和敌军的斥候交过手？”
独眼龙克拉克这下兴奋起来，每当有人问到他最自豪的话题，这家伙往往是唾沫四溅，大吹特吹：
“哈哈！您真算是问对人啦，老子当年……哦，呵呵，对不起夫人，咱们的好管家康斯坦告诫过我要提高素质的，
我当年打过的斥候遭遇战可是他妈的不少！
干掉的敌人太多，以至于我都快忘记了具体人数啦！
要知道，同行碰面，分外眼红！
斥候部队碰面之后往往都会打得很野蛮、很激烈，根本不会考虑什么俘虏和赎金，见了面一定要见血，谁先逃跑那就是丢了军旗的脸面。
夫人，您肯定没见过那场面，轻骑兵的的规模战斗精彩极了，极为考验个饶骑术和马上射击技术，当然，还有骑兵刀术，与之相比，大部队的交火就是热闹点而已，体现不出什么个人价值。
想当年，我可是……”
一旦起喜欢的话题，独眼龙就开始滔滔不绝，变得鼓噪起来，活像个多嘴多舌的洗衣妇。
简宁打断了他的话，“克拉克先生，我知道你以前是个厉害角色，你的英勇事迹太多，以后再给我讲也不迟，我更感兴趣的是，你有没有袭击过平民？”
听到这个尖锐的问题，独眼龙克拉克兴奋的神情瞬间僵住了，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哎……您这问题让我很难堪啊，夫人，您是想听实话呢？还是……”
没等他完下半句，简宁就做出了选择：“请对我如实相告，克拉克先生，
我不是什么柔弱的玻璃心，我经历过不少事，见到过最好和最坏的人，我丈夫也告诉过我战场上一些残酷的见闻，您尽管吧，我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