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艰难险阻

行动开始仅有几时间,公国军队已经深入敌人腹地。

只要再前进一的路程,他们就能顺利占领贵族同媚国都格罗纳尔城,逼迫对方走上谈判桌。

“我们即将取得胜利,”高弗雷勋爵放下望远镜,兴奋地道。

总参谋长巴蒂斯特伯爵瞥了他一眼,笑道:“你这老顽固,脸色变得很快嘛!前一还在对着司令摆脸色,现在怎么不抱怨啦?”

高弗雷勋爵羞愧得满面通红,对着此次行动的司令官屈膝认错:

“是我不好,我对您多有冒犯,很抱歉,请您不要往心里去。”

利奥波德·舒马赫元帅伸出双臂,扶起了面前这位饱经风霜的老将,

“用不着这样,咱们都是瓦尔斯塔公国的臣子,应当昂首并进,摒弃前嫌。”

高弗雷勋爵低头做忏悔状,“是您警醒了我,元帅,我们这些老将一向居功自傲,对你们年轻一辈多有傲慢轻晦之处。

您的才计划让我认识到自己的才疏学浅。

现在我明白了,英雄不问出处,才学不问年龄。

您真不愧是西蒙院长的头号得意门生。”

“您过誉了,实际上,达利·艾因富特才是西蒙老师最得意的弟子。

要不是他的改革,我们的士兵根本不会有足够的装备用来作战。”

“达利·艾因富特?那个个子将军?着一口难听的塔嘉维口音?”

“哈哈,是他没做。”

“哎,他是很不错,但是可惜了,这子自毁前途,早早就结婚生子,整沉溺于经营家族庄园和参加沙龙聚会这些破事儿!

沉迷于美食和女人中不能自拔,他怎么能自愿放弃前往战场争取荣耀的机会?

依我看,他空有一身本领,却是胸无大志,比您可差得远了。”

在此后的行军道路上,高弗雷勋爵成了利奥波德的头号支持者,逢人便开始吹嘘夸耀这位年轻主帅的智慧,容不得其他人对他有任何看法。

原本心怀不满的老贵族,已经成为利奥波德最忠实的拥趸了。

整个上午,瓦尔斯塔公国的8万大军继续长驱直入,直逼贵族同盟国都,途中只遭遇到零星的,象征性的抵抗。

当午时,终于在半路上遭遇到第一次像样的阻截。

“司令官利奥波德大人,我们的骠骑兵斥候来报。

前方不远处有一道狭窄的隘口,贵族同盟军队在山脊上构筑起防御据点,仗着地形优势封锁山路。”

“拿下前方的首都我们就赢了!传令官,让我们的前卫部队发起攻击!”

半时后,传令官再度来报:

“大人!他们打退了我们前卫部队的数波攻击!第26步兵师师长迪肯将军在冲锋中阵亡了。”

“什么?这么难打?这可不行!

让他们赶紧撤下来!等我带着主力亲自前去!”

一时后,利奥波德元帅来到遭遇战前线,气非常晴朗,能见度极佳,敌军的驻防状况在望远镜的目镜里清晰可见。

一位身着骠骑兵制服的斥候来到他面前:

“大人,侦查队已经绘出地形图,这是个易守难攻的隘口,算是贵族同盟首府格罗纳尔城最后的一道然屏障。

若要通过此处,必须经过三条折线型山路,而山脊上的三处炮兵阵地封锁晾路。

我们的攻击部队只能在狭窄的道路上冒着炮火冲锋,在实心炮弹和霰弹的夹击下伤亡惨重。”

利奥波德望着前方的隘口,心情稍显烦躁:

“这个地形可真是棘手……这显然不是临时设置的防御设施,把这么多重炮拉上山可得费一番功夫,就不能绕过这里吗?”

“大人,若要绕过这处隘口,就只能横穿整条山脉,我们身后的追兵可就……”

“哼!追上也无所谓!”高弗雷勋爵粗声道:“咱们兵强马壮,还怕了他们不成?依我看,干脆回过头去,和他们的主力进行决战!”

“话是这么,我们的确可以回到平原上打一翅战,以现在的兵力绝对可以松获胜,可一旦爆发如此规模的会战,伤亡人数必然会在三万人以上。

我们绝对不能这么做,公爵陛下要的是以尽量少流血的方式统一半岛,贵族同盟军迟早都会加入我们,成为帝国的一部分。

要竭力避免瓦尔斯塔人内部的大规模血战,这正是此次行动的宗旨,所以嘛……我们还是得想办法突破这烦饶隘口。”

很快,公国军又组织起一次强攻。

这次,骡马炮兵拉着大炮前往山脚,对着山脊上的第一道防御据点发起集中炮击。

可六磅轻型加农炮的射程有限,破坏力也不足,炮弹只是无意义地激起一片泥土,并没起到什么作用,反倒被敌军炮火压制。

“让骡马炮兵撤回来吧,”利奥波德叹了口气,“哎,事到如今,还是得靠老办法,让步兵纵队准备好,等下就发动冲锋!”

第20步兵师奉命前进,步兵队列在狭窄的山路上挤作一团,尽管他们足够勇敢,在敌军的地形优势和炮火优势面前却显得无能为力,很快又败下阵来。

第20步兵师师长罗伯特将军亲自来到利奥波德面前诉苦:

“利奥波德大人……不是我们不努力啊,这地形实在是太恶心了!

我来给您描述一下上面的情况吧!

敌军用柳条编织的竹筐装满泥土,用这种东西作为障碍物,摆放在山路上阻挡我们前进。

我的士兵们只能把步枪背在身后,撸起袖子来合力搬开障碍物。

障碍物是搬开了,可敌军的炮弹也来了!

由于人员太过密集,每一发命中的炮弹都会造成重大伤亡,就算是这样,我的人还是义无反关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前进!”

这时,第20步兵师师长罗伯特将军突然啜泣起来,声泪俱下地:

“我的儿子……萨姆上校担任掷弹兵营的营长,他疯狂地崇拜着公爵陛下,想要得到她亲手授予的勋章……

他举着军旗,带着掷弹兵们朝着第一道炮兵阵地冲去,可这时那些杀的炮手换上了霰弹,掷弹兵们像被收割的庄稼那样成片地倒下……

我的儿子萨姆倒在了距离炮兵阵地仅有十米远的山路上,六百饶掷弹兵营只有一半人幸存……”

到这里,罗伯特将军伤心得几欲晕厥,利奥波德赶忙令人架住了他。

“我会在报告中提到您儿子的英勇事迹,他会获得陛下的勋章的。”

可老将军似乎什么也没听到,他的精神已然濒临崩溃。

利奥波德摇了摇头,无奈地命令道:“你们快把罗伯特将军带到后方休息,传令官,让第20步兵师停止攻击,叫他们撤回来。”

两名士兵架着悲痛欲绝的老将军渐渐远去。

“我的萨姆啊!他才刚结婚!我回去该怎么对儿媳交待?我干脆也死了算了!”

老罗伯特将军痛苦的哀嚎声萦绕在每个饶耳畔,为大军的前途蒙上一道阴影。

“哎!真该死!”高弗雷勋爵狠狠跺了一脚,啐道:“妈的,8万大军竟被区区几个炮兵阵地挡住!要是我们带着榴弹炮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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