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窥心,真情

果然,当公子羽听到公子咎说着关于苏喑哑衣衫褴褛和狼狈的样子,还有那样的神色反常的时候,差一点儿就夺门而出的就这么朝着客房的方向跑去。

可是到了最后还是停住了步子,踌躇着,转过了身来,就这么盯着眼前的弟弟。

“苏姑娘是神医,应该没有事情的。”他说着,就这么盯着眼前的公子咎,又再一次的走了回来。

想着,前几日苏喑哑对公子琳所说的那一席话,还有那一天苏喑哑看到他的时候,就这么快步的转身离了开去,他本来就已经知道了苏喑哑应该是不喜欢提起他,见到他的,否则今日在公子琳在她的面前提起自己的时候,她也不会就这么快步的跑出了门。

想来,今日苏喑哑弄得这么狼狈的回来,多少是和自己有着关系的,他还是不要去给她添堵来得好。

公子羽就这么想着,想着或许哪一天当苏喑哑忘记掉这些尴尬,不再排斥自己的时候,自己还能和她做个朋友,即便他知道那机会很渺茫,毕竟苏喑哑在这邺城是不会久待的。

公子咎的视线就这么落在眼前的哥哥的身上,不由得长叹口气,明明公子羽对苏喑哑的感情是那样的深,可是到如今,却依旧是这样的小心翼翼,他有些无奈,就这么盯着眼前的公子羽。

“大哥就真的不去看看,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一眼。”他偏着头,就这么若有所指的看着眼前的公子羽,微微的笑了笑,盯着眼前的公子羽道着。

公子羽那深邃的眸中,隐隐的一丝闪烁,恍若是明白了什么。

确实是担忧,因为不知道苏喑哑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只是听着自家弟弟那样的说着,好像,苏喑哑的状态很是不好。

想着,就这么快步的走出了屋子,朝着客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公子咎就这么看着公子羽那急促的背影,微微的笑着,摇了摇头。

客房里的灯依旧亮着,苏喑哑从一回来,就一直出神的坐在房间里的那一张圆桌旁,微微的出着神,手臂就这么撑在桌面上,拖着自己的下巴,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公子羽的身影,就这么落在房顶上的青瓦上,夜晚的凉风牵起了他的衣袂一角,轻轻扬扬的划出一抹浅浅的弧度,皎洁的月光就这么落在修长的身影之上,微微的镀上了一层神秘之感。

他就这么盯着屋子里的拖着下巴,出神的女子,唇角不由得微微的蜷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恍若就这么看着她,就觉得安心,对他也是满足的。

和苏喑哑的相识本来就是一场偶然,被她的医术还有手里稀有的蛊虫给吸引,而她居然还毫不吝啬的,在第一次见面,就将那样珍贵的蛊虫送给了他,她笑起来很好看,特别是在拉着他的衣袖,撒着娇喊着羽哥哥或者是无双哥哥的时候,即便那时候知道苏喑哑那个时候,只是为了进丞相府,才故意的和自己攀亲切与关系。

后来,她一直叫着自己大公子,咧着嘴笑着的样子是那样的天真无邪,让他不由得被她吸引了,就这么一点点的对她的好感,演变成了喜欢,甚至还生出想要将她护在身后一辈子的冲动。

可是在苏喑哑的心中,自己终归就只是一个外人,一个萍水相逢的朋友,根本就没有想过用爱或者喜欢这个字眼,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想着,原本唇角牵起的那一抹欣慰的笑容,此刻却变得无比的苦涩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他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屋子里,坐在桌边发着呆的苏喑哑忽然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心房,眉心紧蹙着,好像很是痛苦;他心下一惊,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就这么看着苏喑哑艰难的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了一把小刀,朝着自己的手腕割下去一道口子,一瞬间鲜血就这么流了下来。

瞬间,公子羽连想都没有想,就这么一个闪身,落在了厢房外面的院子里,然后砰的一下子推开了门。

就这么冲了进去。

房门突然被推开的时候,甚至连苏喑哑都错愕的吃了一惊,就这么眼瞧着公子羽就这么快步的走了上来,来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拽住了她刚刚倒了粉末的手腕,撕了自个儿的衣衫一角,就这么焦急的想要替她包扎的时候,苏喑哑却一下子的抽了回来。

“不行,不能包扎!”她的声音就这么响了起来,快速的抽回了手,看着眼前的公子羽。

苏喑哑的这一句话,让公子羽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就这么僵愣在原地,那双漆黑的眸子就这么盯着她,错愕。

苏喑哑深吸口气,就这么盯着他再一次的强调着:“我在引蛊。”她说着,就这再一次的上前一步,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那一瓶还没有倒完的药粉,再一次的朝着手腕上的倒去。

果然,能瞧着,手腕上有着那么一道绿色的线越来越明显,甚至还鼓起了一个小小的移动的绿色的疙瘩,就这么在身体里窜动着,朝着那留着的鲜血的地方爬了过来。

公子羽皱眉,就这么盯着眼前的苏喑哑,皱眉:“你的体内怎么会有蛊虫!”他担忧着,就这么看着眼前的苏喑哑,能瞧见她已经渗出了冷汗的额头,还要脸上的一丝痛苦。

“你在用身体养蛊!”忽然,公子羽的语气不由得加重了一分,就这么盯着眼前的苏喑哑皱紧了眉头。

是尤为的不可思议的表情与语气,要知道蛊虫这个东西对人是有着大的损害的,更何况是种在身体里,他是学医的自然知道这东西对人体的损伤,若是苏喑哑用自己的身体来养蛊虫的话,那么除了身体上的损伤,还会缩减寿命的。

想到这里,公子羽的眉头不由得皱得更紧了。

眼瞧着,从她的手腕上的伤口处就这么爬出来了一条恶心的虫子,就这么落到了地上,就瞧见苏喑哑拿着刚才的那个装着粉末的瓶子,将它装了进去,然后又从她随身佩戴着的小包里拿出来的瓶子,朝着自己的伤口撒了撒药,这才拿着束条将手腕上的口子给包扎好。

就这么一气呵成,而公子羽就这么手里握着自己撕掉的那一块衣襟站在那里,看着苏喑哑这一系列一气呵成的动作,不由得有着那么一丝失落,但更多的还是对苏喑哑的担忧。

“苏姑娘,你是习医之人,知道这蛊虫对身体的损害是极为厉害的,以后,还是不要用身体养蛊了。”公子羽说着,就这么看着眼前的苏喑哑,不由得深吸口气。

苏喑哑抬头,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公子羽,他的眉心微微的皱着,原本一张俊逸的脸上,此刻布满的,是对自己的担忧,说出来的一番话,也是隐约的含了那么一丝的担忧的斥责。

她漆黑的眸子就这么落在眼前的公子羽的身上,一瞬间微微的有些痴了,就这么看着。

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的身体里面种下了蛊后,在明确了自己对眼前的公子羽的感情之后,她在看见公子羽的时候,总是觉得心里不由得有些甜甜的。

苏喑哑的眸子,就这么一直落在公子羽的身上,甚至连唇角都落着浅浅的笑意,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公子羽略微的有些无奈,再一次的深吸口气,就这么一把的拿过了苏喑哑方才放在桌上的,装在瓶子里面的蛊虫。

“诶,你干什么?”瞧着公子羽就这么将那个瓶子拿在了自己的手上,苏喑哑急忙的唤了一声。

“我帮你收着,免得你再用身体来养蛊,如果这个蛊对你来说很重要的话,我帮你养。”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出这么一席话,就这么看着眼前的苏喑哑,再一次的深吸口气,道着。

“总归,我是个男人,身体比你一个女人强壮。”他补充着这么一句。

苏喑哑微微的皱了皱眉,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公子羽如此执着的样子,一手握着那个瓶子,一手拿着方才撕掉的衣襟一角,不由得轻轻笑了一声,就这么上前了两步,伸出手,想要从公子羽的手中将那个瓶子给拿过来。

不过,这男人吧!要是一固执起来,还是挺固执的,倒是还真的就不会将手中的瓶子给他。

这让苏喑哑有些无奈,眼前的公子羽本来就比自己高,而且现在还把那个瓶子举得高高的,她就算伸手也够不着,更何况,现在她的手还受了伤,就这么无奈的看着这么一个固执的男人有些无奈。

“我不用你帮我样这个虫子,我想要拿下来,将它给毁了。”

“毁……毁了!”公子羽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看着眼前的苏喑哑,这才缓缓的将那么一只握着小瓶子的手,就这么拿了下来。

“对,毁了!”看见公子羽就这么将手垂了下来,苏喑哑这才从他手上拿过了瓶子,就这么揭开了瓶盖,从自己的小包里面又拿出了一个装着红色液体的琉璃瓶子,往里面倒下了一两滴,这才瞧见那瓶子顿时一阵红色的雾气而过,一阵刺鼻的味道就这么传了出来,想来那瓶子里面的虫子应该是化作水了。

大功告成后,苏喑哑这才收起了红色的琉璃瓶子,微微的笑着拍了拍手,满意的道着:“好了!”

“苏……苏姑娘,这是?”公子羽一丝困惑。

“情蛊,我今天专程去林子里抓的,只不过是野生的,不过这情蛊种在自己身上的味道真的是不好受,一只野生的就让我心疼如绞,更别说,我大哥还有夜姐姐曾经所中的不得善终了。”

公子羽就这么听着苏喑哑说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苏姑娘,你抓情蛊?”他有些不解,就这么看着眼前的苏喑哑,有些不解。

苏喑哑抬起头,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公子羽,四目相对,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隐隐的有着那么一丝温柔的光亮,一时间让公子羽有些痴迷,就这么将自己的视线紧落在眼前的女子的身上。

“废了好大的劲儿,这玩意儿还真是不好找。”苏喑哑笑着,回答着。

公子羽被眼前的苏喑哑的话给唤回了神智,才发现了自己方才的失礼,想着苏喑哑的这一句话,这才明白了为什么她今天的狼狈是怎么回事,原来是抓蛊虫弄得。

可是,为什么要抓情蛊呢?

发觉自己越来越离不开苏喑哑的这一张温和美丽的脸,和那一双天真无邪的漆黑的眸子,一时间公子羽深吸口气,害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更加的沉沦,或许现在的苏喑哑对自己就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可是自己却不能将她当做一个普通的朋友。

“哦!”他哦了一声,就这么刻意的避开了苏喑哑投过来的视线。

“时候不早了,苏姑娘还是早些休息吧!以后还是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他说完,就这么转身快步的朝着门口走去。

直到房门砰砰的一声关掉之时,苏喑哑略微的觉得心口莫名的有一阵发酸,明明那条蛊虫已经从自己的身体里面出来了,为什么在看着公子羽离开的背影的时候,有这样的情绪呢!

她有些不懂了,就这么用那只受伤的手,就这么落在自己的心房之上,喃喃着:“难道这就是情吗?”

她说着,以往不懂,自己天真无邪,无忧无虑;可是现在看到公子羽可以的躲避自己的时候,心里总是有那么一股酸酸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她嘴里喃喃着着,一直道着这么一句话。

公子羽第一时间出了门,就这么顺手带上了门后,不由得长长的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失落还是该庆幸!

庆幸苏喑哑方才对自己没有躲闪,也没有抗拒;失落着她依旧是那样的笑容,看着自己的眼神依旧是那样的天真无邪,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总归,都可以归纳为一句话。

那就是苏喑哑只是将他当做普通的朋友,仅仅只是个朋友。

抬头,就这么瞧着天上的那半轮圆月,他轻笑着无由的摇了摇头,这才迈着步子朝着自己的院子的方向走去。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