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生同衾,死同穴

顾莫阏的视线就这么远远的落在了夜晤歌的身上,瞧见她的步子迈的很快,应该是在赶着来的。

大概是知道了夜谌霖的死讯,前来找他确认一件事情而已。

此刻,仆役已经领着夜晤歌跨进了大厅的门槛。

“王爷,长公主请到了。”那仆役就这么恭谨的道了一声,夜淳仪扬了扬手示意那仆役退下。

那仆役看了首饰就这么顺从的退了下去。

夜晤歌就这么对着眼前的夜淳仪欠了一安,唤了一声八王叔,夜淳仪微微笑着摆了摆手,轻轻一笑。

“不用如此客气,过来坐吧!是许久不见你这丫头了。”夜淳仪道着,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晤歌。

夜晤歌抬起头点零头道着。

“是早该来向王叔请安的,只是这段日子一直被这带病的身子拖累着,所以便没有前来打扰。”

“既然身子不好,就好好在家里待着,乱跑什么,还怕我把莫阏留在王府不放他回了不成。”夜淳仪笑着,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晤歌。

“王叔玩笑了。”夜晤歌微微笑着,想着今日自己确实是唐突了,只是想要确定一件事情。

“方才本王赢了莫阏,凑巧你这丫头又来了,陪本王对弈一局如何?让本王看看你的棋艺有没有长进。”夜淳仪笑着,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晤歌。

夜晤歌这才瞧着顾莫阏和夜淳仪的身后的棋盘,方才两人应该是在下棋。

“丞相输了?”夜晤歌转身,就这么瞧着眼前的夜淳仪询问了一声。

夜淳仪笑着点零头,夜晤歌的视线这才转身看着一旁的顾莫阏。

“这也不奇怪,八王叔的棋艺本来就精湛,丞相嘛!”她喃喃着,微微笑着,视线就这么落到了顾莫阏的身上微微一笑。

“丞相嘛!应该就还是老样子了,论心思缜密,心机手段应该不错,棋艺的话,哈……应该就是那样子了。”夜晤歌着,就这么微微笑着,这一句话倒是让一旁的顾莫阏划开了唇,有些无奈的叹气笑着。

“本相什么时候棋艺这么差了?”顾莫阏也不恼,就这么瞧着眼前的夜晤歌微微笑着。

想来,今日自己的心情不错,一是因为方才夜淳仪告知了自己有办法让两人都活着,二是因为夜谌霖死了,三便是因为因为此刻的夜晤歌。

“因为输了。”夜晤歌只是微笑着道着这么四个字,还真的让顾莫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夜淳仪在一旁看着眼前的顾莫阏和夜晤歌,微笑着摇了摇头:“你二人,还真是登对。”他道。

夜晤歌就这么走了过去,将棋盘上的棋子的颜色,分开各自的捡到了各自的面前,对着紧跟着过来的夜淳仪微笑着道了一声。

“王叔,你先。”她道着。

夜淳仪这才捻起了手中的黑子落了下去,两人一前一后的落着棋子。

便听见夜晤歌的声音响了起来。

“今日,怎么没有见着皇叔保护的好好的皇婶。”她抬眸,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淳仪询问了一声。

“既然你是好好保护着的,自然是好好保护着的,她这个人怕生。”夜淳仪笑了笑,落下一子轻巧的回答了一声。

“原是这样。”夜晤歌轻声一笑,没有了回答。

两人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这棋盘上的状况依旧还是棋逢对手,两人持平没有一个是占得上风,也没有一个是落得下风的。

“不错,棋艺确实有长进啊!”夜淳仪看着眼前的夜晤歌,瞧着她走的每一步棋,都是步步紧逼,不过自己也没有让她讨得一丁点儿的便宜,守的很好。

“王叔的棋艺精湛,不进步怎么校”夜晤歌就这么笑着,视线落在夜淳仪的身上。

夜淳仪摇头笑着,又落下了一子。

“丫头口气还是和以前一样大。”

棋盘上过的缠斗互不相让,顾莫阏就这么在一旁瞧着,到最后还真的就是夜晤歌的一颗棋子落下,就赢了那一子。

这盘棋还真的就是一盘大棋,让人看得是酣畅淋漓。

到了最后夜淳仪瞧着棋盘上的情况,不由得站起身来,对着眼前的夜晤歌道了一声。

“丫头棋艺果然长进了不少。”

“还得多亏王叔以往送的那些书籍。”夜晤歌微笑着回答着。

夜淳仪这才想起了,那一次他在离开韩城的时候,差人送了夜晤歌一些书籍,里面似乎有着一些棋谱。

“呵……”夜淳仪笑着。

“既然你们都在,留下来吃顿便饭怎样?”

“倒是把正事给忘了。”夜晤歌道着,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淳仪。

“今日怕是吃不了了,改日晤歌一定登门赔罪,因为我还有些事情要和丞相谈谈。”夜晤歌道着,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淳仪婉言的谢绝了。

夜淳仪也并没有强留,只是点零头,道了一声:“那好吧!”完,这才转身,朝着另一旁的顾莫阏道着。

“就不留你们了。”他,这才出了大厅的门。

夜晤歌就这么伸手,一把将顾莫阏的手给握住,朝着门外走去。

顾莫阏的视线,就这么落在夜晤歌拉着她的手上,唇角多了抹笑痕。

外面下着雪,寒风冽冽,夜晤歌的手有些冰凉,顾莫阏瞧着她只是着了一件没有多厚的披风,此刻在院子里走着,落下的雪就这么落在了上面。、

看上去,确实是穿的有些单薄了。

“出门这么急吗?”顾莫阏的声音,就这么在身后响了起来,看着夜晤歌道着。

夜晤歌听着他的声音微微有些疑惑,停下步子转首看着他的双眼就这么落在自己的身上,回答着。

“是有些急,你知道五哥暴毙了吗?”

“我的人做的。”顾莫阏想也没有想干脆的回答着。

“是你杀的?”因为顾莫阏的这一句话,让夜晤歌微微的有些震惊,就这么不确定的看着眼前的顾莫阏,再一次的询问了声。

顾莫阏点零头,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晤歌:“一直以来就在部署了,我告诉过你的,他的事情我来处理。”

“所以,他是真的死了,而不是什么阴谋?”夜晤歌看着他,不确定的再一次的探究的询问着。

“没错。”顾莫阏点头,又补充了一句。

“其实,他有个阴谋,只是我下手比他快!”他。

“中了他的一次道,总不能连续的让他算计,所以,我先下手为强了。”

夜晤歌就这么看着眼前的顾莫阏,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像往常一样成竹在胸的口吻,和语气,想来夜谌霖的这件事情是真的死了无疑了。

听得顾莫阏的这一句话,夜晤歌的心中微微的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因为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像夜谌霖这样的人,突然暴毙哪里有这种可能,怕是又在暗地里谋划着什么阴谋,可是因为眼前的顾莫阏的这一番话,她深信无疑了。

因为她知道顾莫阏的手段,也一直知道像顾莫阏这样的性格,迟早是要将夜谌霖给除掉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

又或者,是因为她最近被蛊毒折磨着,都忘记了,其实顾莫阏这个人若是要在这世上找个对手的话,怕是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而他体内的蛊毒,也是因为对自己没有防备,才让夜谌霖逮了空子了。

现在夜谌霖死了,她也放心,只是还挺失望的,因为毕竟自己曾经过要自己来动手,到后来还是这个男人帮她清楚了障碍。

“顾莫阏!”忽然,她就这么认真的看着眼前的顾莫阏唤了一声。

“雪大。”顾莫阏嗯了一声,就这么伸手指了指这落着大雪的气道了一声。

“就是死,我也要和你死一块儿,到时候不能推开我;生同衾,死同穴。”夜晤歌道着,视线就这么注视着眼前的顾莫阏完了这么一句话。

这一句话,还真的让眼前的顾莫阏给怔住了,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晤歌,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该有的反应。

雪,依旧下着,落在两饶身上,头上,装点零点白色的雪花,可是却没有人挪动一步。

不远处的阁楼上,男人和女饶视线就这么瞧着大雪中的两人,微微的笑着。

“年轻真好!”夜淳仪笑着,视线就这么落在顾莫阏和夜晤歌的身上。

点翠侧首,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淳仪,咧开唇,也笑了。

她感谢老爷给了自己一次机会,再一次的遇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和他在一起,这一辈子,她会用尽自己的一生来补偿这个被自己亏欠着的男人。

“阿嚏……”夜晤歌想起了一起喷嚏,这才打破了方才那深情的对视。

顾莫阏第一时间伸手了手,就这么一把将夜晤歌抱在了自己的怀中,他的怀抱很温暖,就这么一拉抖落了夜晤歌肩上的白雪,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这么冷的,出门的时候也不多穿一件。”他着,有些宠溺的斥责味道在里面,就这么抱着夜晤歌朝着这瑞亲王府的大门外走去。

门外,候在那里的车夫和简月,在瞧见顾莫阏就这么抱着夜晤歌出来的时候,纷纷都将视线投到了两饶身上。

简月是担忧的,就这么快步的迎了上去:“丞相,少主没事吧!”她着,语中是极为的担忧,就这么看着眼前的顾莫阏询问了一声。

“她许是着凉了,回府让人熬碗姜汤。”着,才将夜晤歌给抱上了马车,然后,自个儿也坐了进去。

简月就这么瞧着顾莫阏和夜晤歌的背影,似乎明白了什么,老实的坐到了车头,驾着马车。

宽敞的马车里,两人就这么对坐着,夜晤歌的视线就这么落在眼前的顾莫阏的身上。

“我方才可不是开玩笑。”她着,这么一句,素来干脆利落的语调,此刻却突然的有些温吞。

顾莫阏瞧着她点零头。

“你我都不会死。”他,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晤歌。

“今日王爷告诉我一件事情,你我有救。”他,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晤歌。

“连苏姑娘都解不聊蛊毒,八王叔有办法?”夜晤歌有些困惑,就这么盯着眼前的顾莫阏。

顾莫阏瞧着她,深吸了口气:“五成的机会,总比一成都没有强不是吗?”

“哪怕只有一成的机会,我也会试,顾莫阏,你会一直陪着我的是不是?”夜晤歌没有多问什么,只是道着这么一句话,看着眼前的顾莫阏。

这是她第一次对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这么一句话,因为她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对这个男人无法抗拒了。

无时无刻,都想要和他在一起。

顾莫阏看着她,看着这样的夜晤歌,这样的夜晤歌这个眼神像极了,那一次他们从南诏回来时候的眼神,那样的温柔迷离让他略微的看得有些吃了。

他俯身,伸手,指尖就这么落在眼前的夜晤歌的脸上,轻轻地点零头,嗯了医生给。

听得顾莫阏的这一声嗯,夜晤歌咧嘴笑了。

他的手依旧落在夜晤歌的脸上,只是夜晤歌忽然的站起了身来,朝着顾莫阏坐着的方向做了过去,就这么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一个男人。”她就这么轻声的道着,敞开了心结,便将自己的心事吐露给了眼前的男人。

“直到,我遇到了你,你知道吗?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你就是我的希望之光。”夜晤歌着,想起了自己当时在那口井底的孤苦无助,是因为那投射下来的一丝银色的光亮,给了她生的希望。

也是他一把将她从井里给拽了出来,她永远记得。

拿到面具下的希望之光。

“九岁那年,我庆幸自己遇见了你,在我濒临死亡的时候,将我救了出来。”着,她咧着嘴,想起帘年的情景。

顾莫阏的意识也忽然的回到帘年,当年正是因为她眼底的那一份倔强与求生的意志,让他没有丢下他,管了这件闲事,救下了这个女孩儿。

“在南诏的时候,也是你,孤身一人来救我,免我被火烧之刑,那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总是你。”她笑,就这么从顾莫阏的肩上挪开了头,看着他覆着面具的脸。

“或许,这就是缘分,我和你的缘分。”

顾莫阏就这么瞧着她,瞧着她眼中的光亮,瞧着她唇角的笑,就这么伸手握住了夜晤歌的手。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