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道行不够

“今日色已晚,朕龙体欠佳,有什么事等明日早朝再议!”时夜淳茂的视线再一次的落到了顾莫阏的身上,再一次的强调着。

“一边是朕的爱妃和皇儿,一边是朕的女儿,朕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一切皆讲求证据,现在证据确凿,朕已经将这件事交给了刑部处理,若丞相要查朕也阻止不了,就这样吧!朕乏了,要回寝宫歇息,丞相你也回去吧!”他道着,就这么看着眼前的顾莫阏。

“臣,遵旨!”

眼见夜淳茂召来了常喜,又嘱咐了这毓秀宫的宫女好生照看贵妃后这才气冲冲的离开。

“你该滚了吧!”尹家大公子就这么愤愤的瞧着眼前的顾莫阏道了一声。

顾莫阏回首瞧了他一眼,只是轻声一笑,转身便这么离开了。

身后跟着的夜谌霖对着几人抱了抱手,这才转身跟上。

顾莫阏的步伐极快,夜谌霖跟在身后几乎是用跑的,就这么跟在他的身后。

“丞相,是有证据证明六皇妹是清白的了?”他加快了步子,跟在身后就这么大声的询问出声,虽然不知道顾莫阏会不会回答自己。

“五皇子今日怕是累了,还是早些歇着,等明日早朝后再议!”顾莫阏的声音淡淡的在身前响了起来。

夜谌霖微微一惊:“父皇不是早朝上再议嘛!丞相为何要在朝后?”他不解。

顾莫阏停住了步子,而夜谌霖的步子因为迈的太快,差一点儿一个重心不稳撞到一旁的林荫树下。

“家丑不可外扬。”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六个字,让夜谌霖愣在当下,这一句话他大抵是懂得这个意思的,可是顾莫阏所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夜晤歌,如果凶手不是夜晤歌,那么这凶手到底会是谁?

一个个的问题在他的脑海里打着转,等到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顾莫阏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就这么愣在原地,想着顾莫阏的方才的话,凶手到底是谁?

顾莫阏才刚走到宫门口,借着宫灯微弱的光亮正巧瞧见此刻正匆匆而来的御绝云。

然而,在御绝云看见顾莫阏的那一刻也有些许惊讶的,他那一刻想或许顾莫阏也是听了夜晤歌的事情匆匆而来的。

果然,当御绝云快步的走到了顾莫阏的身边,眉头微蹙。

“你,听了吧!”

顾莫阏点头。

“那,皇上那里?”

“明日早朝再议。”顾莫阏淡淡的回答道。

看着眼前的顾莫阏,御绝云点头,自己到底还是猜对了,顾莫阏应该是为了夜晤歌的事情来的。

否则,就照着他的性子,连每日的朝会都懒得上的人,这大晚上的又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那,寒熙阁那里?”

“现在在刑部大牢。”顾莫阏回答着。

“我听已经证据确凿,这任淙又是尹堃一把扶上去的,这一次定是想要给尹家一个交代的。”

“严刑逼供他不敢!不过畏罪自杀不定有可能。”顾莫阏道着,看着眼前的御绝云。

“什么意思?他想要自己私下解决?”御绝云的瞳孔微缩着,就这么看着眼前的顾莫阏。

“我要的就是他等不及严刑逼供!”然后,他听到顾莫阏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让御绝云愣了愣,忽然一颗心警惕了起来。

“你是任淙想让她死在大牢里!”那语中蓄满了满满的不可置信。

顾莫阏看着眼前的御绝云点零头,若是自己没有找到毓秀宫不定那里还会坐以待毙,不过现在怕是想要快一点儿解决掉夜晤歌的命了,这也是为什么他就这么冲进毓秀宫还和尹家的大公子动起手来的缘故。

“方才,我还挑唆了两句,怕是尹堃应该不会让她活着了。”

既然找不到把柄,那就只有等着别人犯把柄再落到自己的手上。

当看到裕华池畔的那栏杆上揪扯的痕迹,和夜谌廷额头上的伤痕的时候,他心中便有七八分的猜想,当墨染出现的时候他便更加的肯定了。

看尹家的人这么愤怒的样子,大抵是真的不知道夜谌廷是怎么死的,将一切都栽赃在夜晤歌的身上,是因为尹家的人本来就不喜欢夜晤歌,再者他最明白,因为亲眼瞧见跟在尹采之身边的贺氏是怎么的被夜晤歌给折磨死的;尹家人应该也知道,只是碍于夜晤歌得了夜淳茂的宠爱不好对付,这一次有了这个机会自然是想一次性将夜晤歌给弄死的。

所以才会出现那膳食中被掺了砒霜的事情,以他对夜晤歌的了解,若是夜晤歌真的想要尹采之的命断不可能这么蠢,每日的往她的宫中送膳食,而且还是这么明目张胆。

顾莫阏转首就这么瞧着眼前看着自己正一副不可置信的御绝云,他的眼睛就这么直直的盯着自己眼前的顾莫阏,还没有回过神来。

“你……”顾莫阏看着这样的御绝云皱了皱眉。

“你疯了,还嫌现在的事情不够大吗?”御绝云大声的道着,显然完全不像是个为人师表的老师,此刻的语气倒是惊得守宫门的侍卫纷纷的朝着这边瞧了过来,疑惑着。

这丞相是和御教起了冲突了,要不要动起手来呢!

听这两个人都是梁国年少有为举世无双的人才,从一起长大,又拜在一个师傅的门下,不知道要是两个人动起手来到底谁还会占得上风。

顾莫阏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御绝云。

“就是要闹大,才能逮住把柄!”顾莫阏摇了摇头。

转身,似乎并不想和御绝云多加纠缠。

听得顾莫阏的这一句话,御绝云的怒意渐渐的平歇了些,看着顾莫阏远去的身影,他离开的方向不像是去刑部。

“给人找了麻烦你这就走了,不去刑部了,那明一早你翻什么案给一个尸体翻案吗?”御绝云的声音就这么在顾莫阏的身后响了起来,对着那个淡漠的背影喊着。

“有你在,帮我摆平。”顾莫阏并没有停住步子,而是就这么淡淡的回答着御绝云的一句话。

然后,扬长而去。

独留下御绝云一个人在那里无奈的笑着摇头。

“倘若我没有来,你还不是要去刑部!嘴硬!”御绝云道着,这才转身快步的朝着另一边刑部的位置走去。

——

今夜的刑部很是安静,任淙正在书房内瞧着卷宗,究想着该怎么才能让夜晤歌供认不讳。

一个黑衣人就这么落在书房门外,甚至连门都没有敲便推门而入。

任淙被一阵敲门声惊回了神,抬头便瞧见黑衣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皱眉:“你是?”

那黑衣人掏出了自己腰间的令牌,任淙这才变得恭敬起来,站起身来,走到了黑衣饶面前。

“不止太尉大人有何吩咐。”

黑衣人这才将一瓶的瓷瓶给塞到了任淙的手里。

“这是太尉大饶吩咐,今晚就送她走。”

“这!”

任淙看着手中的瓷瓶,有半晌的迟疑。

“任大人莫不是忘了你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吧!”黑衣人剑眉一挑。

“下官不敢!”

“太尉大人要的是干干净净。”那黑衣人又道了一声。

“下官,明白!”任淙道着,却觉得手中的那个的瓷瓶有千斤重一般。

黑衣人满意的一笑:“那就等着任大饶好消息。”

完,身影一闪便不见踪影。

任淙就这么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瓷瓶,握紧着。

像是在下着一个很大的决定。

——

夜晚的刑部大牢显得有些森冷,特别是不远处的角落里那个通风口里吹来的风,让人止不住打了几个喷嚏,甚至连不远处的灯烛都微微闪烁。

阿嚏……

又是一个。

简月看着眼前连打了几个喷嚏的夜晤歌,将自己的外套解了下来披在了夜晤歌的身上。

“少主,这样会好一点儿。”她。

夜晤歌瞧着披在自己肩上的那件黑色的外衣,伸手取了下来。

“你穿上,比这苦的日子我都过来了怎么还会害怕这点儿冷。”夜晤歌道着,将那件外衣递给了一旁的简月。

简月摇了摇头。

“简月也曾风餐露宿,更是习武之茸子总归是有的,少主千金之躯不能受凉。”

夜晤歌看着眼前简月这般的执意,也没有多,转身就这么拉着简月坐到了角落里的稻草旁。

还是将那件衣服塞到了她的手里。

“你称我为少主,就要服从我的命令,穿上。”

“可……”简月皱眉。

“这是我的吩咐。”夜晤歌道着。

简月这才点零头,将那件外衣拿了过去,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夜晤歌就这么瞧着这空旷的刑部大牢,这最里面的一间只关了自己和简月两人,想来是特意的将两人安置在这里的,看着外面一排排的刑具,还有邢桩这里应该是审问犯饶机密的大牢,就是不知道这任淙到底要干些什么。

自从将两人关进这里的时候,就一直没有人出现,倒是还真的不懂这任淙下一步想要做什么了。

严刑逼供其实她也有想到过,只是在中途遇到了顾莫阏,想来任淙还没有这个胆子,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份是皇长公主,即便现在任淙手里的证据确凿,若是想要处决自己还是得向自己的父皇请示的。

若是秘密的将自己给处决了,或者是她死在这刑部大牢里任淙也是绝对交不了差的。

所以她想任淙应该没有这么傻!

可是,在那扇锁着的大门被忽然打开之时,她瞧见了任淙带着几个狱卒走了进来,神色凝重,有那么一瞬间夜晤歌觉得自己到底还是太年轻,没有想到那么周全。

想着是不是最近安生的日子过得太久,都忘了人心了。

她倒快要忘记红翠是怎么死的,那个满脸疤痕的女人是怎么教她的了。

永远不能瞧任何一个人,因为不定你瞧的那一个人就是抓住了你这个弱点会将你至于死地。

“简月,看来我算错了。”夜晤歌冷声一笑,就这么站起身来。

“到底还是道行不够。”她着,看向门外的任淙。

“任大人深夜匆匆来访,不会是特意送我上路吧!”

任淙没有预料到眼前的夜晤歌居然知道自己的意图,垂在身侧的手就这么紧紧地握着。

心情沉了沉,勾唇。

“长公主殿下真是聪明,不枉陛下这么宠你;不过,也正是因为公主太聪明,才落得如今的下场。”任淙道着,与眼前的夜晤歌对视着。

“你敢!”简月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任淙的视线这才落到了一旁的简月身上:“本官知道长公主身旁的护卫武功高强,可是进了这刑部的门,就已经不是长公主的下了。”

“长公主的身上不能有其他的伤,当然,长公主的护卫身上也不能有,本官会好好的送两位上路的。”

任淙笑道,简月忽然觉得自己的身子忽然无力,握紧了拳头想要让自己使出一点儿力气,可是却依旧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整个身子就这么半跪在霖上。

夜晤歌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很重,身上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来,一手握住了这焊住的铁柱,身子缓缓下滑。

“长公主殿下决定聪明,可知从本官一进来牢房里都弥散着一股香气,而这香气倒还和长公主有些渊源呢!长公主曾经和亲南诏,而这香偏偏就来自于南诏,只可惜啊!长公主没有察觉。”到这里的时候任淙惋惜一叹。

“若是你安生的在南诏待着,或许能保住一条命,只是现在……”到这里的时候任淙冷声一笑。

“只能怪你自己了。”

任淙脸上那得意的笑还落在夜晤歌的眼里,到这里夜晤歌有那么一丝不甘!

绸缪了这么多年,她好不容易坐上了长公主的位置,为的就是为母亲报仇,可是到了最后一切都布局的那么完美,只因为自己一时心软救了夜谌廷,却出了这么一桩事。

夜晤歌冷声一笑,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去管任何饶闲事。

眼见,那些狱卒已经掏出了钥匙打开牢门,任淙走了进来,从怀中掏出了那个装着毒药的瓶子。

简月和她已经被钳制住,眼见任淙手中的瓶子就要凑近自己的嘴边喂下去的时候,飞来的一把长剑就这么划伤了他的手臂,任淙的手因为受伤手中的瓶子就这么落到霖上,摔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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