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天命之人

格博克勒甄比不明白珊蛮大人说的天选之人是什么,但他知道珊蛮大人说的是葛覃。

丫头把熬好的参粥送了进来,喂着他一口一口的喝完,这才退出去。

珊蛮大人喝了点粥,终于气色好了一点,这才慢慢的道出了事情的原委:“王爷,我这伤是我们大汗射的。”

格博克勒甄比不由得一怔,珊蛮大人对新任乌苏里大汗的上位是有功之臣,有着从龙之功,怎么说也不至于刚登上大汗的宝座就对有功之臣下杀手吧?

珊蛮大人看出来格博克勒甄比眼里的疑问,抬起一只手,擦了一下眼角溢出的泪水,续道:“原以为先汗生性暴戾,杀人如麻,喜怒无常,换个首领劳苦大众的日子就会好受些了。哪知,唉!一个样儿!原先那位是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凶残暴戾,可这位,表面憨厚,性情淳厚,内心里却是阴暗狠毒得厉害。

吉兰泰大将军看上去粗犷,心里却有数得紧,恐怕是大将军早就料到大汗会对他下手,早早的挂帅印,远走他乡。而老夫总以为珊蛮是咱肃慎各部落的神职,不可或缺又有着超凡的地位。无论谁做这个大汗之位,都与我无涉,老夫只要恪守本份,谁做大汗又能拿我怎样呢?”

正说着,外面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格博克勒甄比怀里的大红果一听到哭声,本来好好的,马上小嘴一裂也跟着啼哭起来。

不一会儿葛覃推门而入,道:“王爷,我是实在没辙了,你这闺女哭个不停,怎么哄也不好,弄得我一身是汗,焦头烂额的。我寻思是不是这孩子离开大红果不成啊,就抱了来。”

果然,徐果身上就跟有开关似的,一进屋子立刻不哭了,拿着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打量着躺在藤床上的珊蛮大人,裂嘴笑起来。

珊蛮大人看了徐果又是一惊,伸出手来,道:“侧妃娘娘把她抱过来,让老夫摸摸手骨。”

葛覃咯咯笑道:“哟,珊蛮大人不是擅长炼丹么?这怎么又改成摸骨了呢?您老倒是多才多艺!”

珊蛮大人老脸一红,他知道自己这条命就是眼前这位巧笑倩兮的侧妃娘娘救过来的。要不是倾城还念着旧日的一点情份,救了自己,怕是这会自己早在黄泉路上走着呢。

葛覃自打倾国倾城离开后,也失落了好一阵子,很是想念这两只海东青,它们俩个实在是太通人性了,尤其倾国,那份心智简直可以与一位成年男性相媲美。正因为它们俩个太通人性了,葛覃才拿两只海东青当做亲人一般对待,尊重它们自己的选择,不愿意让它们成为圈养的宠物。

她已经跟倾国倾城打了招呼,今日太晚了,让它们在此处逗留两日,明日再与它们好好的聊一聊。两只海东青现在就在外面的梧桐树上栖息着。若不是有大徐果捣乱,得照顾两小只,它非得宁肯不睡觉也要跟两只海东青聊聊它们这些日子都干什么去了,过得好不好。

葛覃想着这些有的没的,静静的等着珊蛮大人给徐果摸骨。

珊蛮大人摸了徐果的手骨和头骨之后,道:“此女是麒骨,摸骨歌中有云:生就麒骨为人贵,呼风唤雨有神威,一生富贵声名远,不在官场也发财。”

葛覃听也没什么反应,她觉得这些相术一类的也不过是统计学的一个分支而已,就是世世代代的相学之士,以数以万计的人为蓝本,把相似命运之人的面相,手相,骨相做了个归纳总结而已。说奇怪也不奇怪,说穿了也没啥可惊讶的。就象现代有海洋运气学什么的,自然也可以有命理运气学,只不过是没有科学仪器检测数据作为支撑,人们就把命理运气学,四柱预测学,八卦之类的归结到了迷信一类。

可珊蛮大人接下来的话,却让葛覃心里剧震:“此女与小公子一样,是千年人参精转世,恕老朽说句不好听的,这两个娃娃日后虽必成大器,但寿命却不长。积够了功德,在这一世的修行就自然而然的结束了。还有,侧妃娘娘,如果老夫没有看错的话,你是天选之人。当初在秃答部时,老夫曾私下里请王爷的那位正妃娘娘以阴阳无根之水试探过侧妃娘娘,侧妃娘娘背上的印记,便是天选之人特有的标记。

不瞒二位说,当初老夫愿意选择与王爷合作,也多半是因为侧妃娘娘的印记。或许娘娘自己都不清楚吧?娘娘的印记是远古时代留传下来的一个极为特殊的印记,那是葛天氏的图腾所化,有通天缩地之能。只不知娘娘有没有修炼葛天氏专门的一种内修功法,如果娘娘能修到第九重,则可改天换地,王爷和侧妃娘娘的这一双儿女,或许能够得娘娘的功德逆天改命,活过二十四岁这个大坎儿。”

这回葛覃真不敢在心里再骂这位珊蛮大人是老神棍了,没想到这老货除了丹药炼得好之外,还有这么一手绝活。摸个骨就能知道大徐果的来历,这份功夫也真是没谁了。

格博克勒甄比却头脑冷静,并没随着珊蛮大人的思路走,反而问道:“乌苏里大汗射杀珊蛮大人,乌苏里氏总不会再也没有珊蛮大人了吧?您死了,谁来接替您呢?”

珊蛮大人苦笑道:“我们乌苏里氏珊蛮的接任与咱们肃慎国其他三十五部的规矩又自不同。王爷也知道,有的部落新老珊蛮的接替是需要血祭的,就是老珊蛮死了,新珊蛮才能上任。当然,这只是少数部落的规矩,大部分还都是不会要了老珊蛮的性命,只是举行祭祀仪式,由老珊蛮交回通灵圣物便可。不巧的是,我们乌苏里氏的珊蛮还是恪守古制,老夫作为上一任的珊蛮必须付出性命的代价,才能交回通灵圣物,由下一任珊蛮接任。”

于是,在祭天仪式上,我就被大汗射中一箭,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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