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制血余炭

葛覃为了确保紧张的状态下不出差错,把他的左右脉诊了各三回,才分辩出不同来,手指压在他右手寸脉的时候,沉闰肺,蛤大肠。

当她的手指力道稍稍加重,明显感觉到脉象浮大中空,这是肺部突然大出血的典型脉象。其他脏腑脉象虽弱但还好,只是大出血引起的气血亏虚,不致命。

葛覃在脑子里搜索着止血效果好且不留瘀的草药,三七当然是首选,自古以来就被公认为止血疗赡圣药。

可是,在东北的老林子里上哪里去找主产地在云南文山的三七?

把葛覃愁得直挠着脑袋发出一阵阵的苦笑。

什么叫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此时此刻用在这里真是太贴切不过了!

忽然,葛覃抓着长头发的手指僵住不动了,脑子里灵光乍现,对啊,血余炭啊,她这满脑袋顶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这不是现成的原材料吗?

葛覃迅速找了一个放山人用来盛水的陶瓮,好像大了一点,但也没得挑了,只能凑和用了。

幸亏放山饶短刀非常锋利,吹毛断发的,只两三下子就把她从长发飘飘变成了一个五四青年头。

把头见葛覃削发,吓了一大跳:“你干什么?”

她瞪了他一眼,心你捣什么乱,救人如救火你不知道吗?于是只回答两字儿:“救人!”

他实在搞不明白救人跟剃头发有什么关联。

又看葛覃急切的样子,只好呆呆地看着她忙活。

葛覃把头发放在盐水里洗干净,正常应该用碱水,没有碱,只能用盐对付。

然后,她把头发放在陶瓮里找了一块片状的石头盖上,再用黄泥封住边口,在石片上面撒了两层放山人随身带着的米,用火烘烤陶瓮,直到米熟透,稍微有些焦糊,才打开陶瓮,将里面已经烘成一块黑炭的头发拿出来。

原本血余炭应以藕汁顺服,效果更佳,没有藕也就只能用水磨开,一点一点的喂给重伤者。

忙活完这些,葛覃是累得精疲力尽,无论是体力还是心神,她哪里经受过这么高强度的折磨?

葛覃已经耗尽了最后一分的体力和最后一丝的精力。心底里升起无限的委屈,很想回到自己温暖的家,爸爸妈妈白发人送黑发人,日子过得有多么的痛苦,她都不敢去想。

悲悲凄凄中一只大手搭在葛覃的肩膀上,葛覃扭过头去,看到把头一对漆黑的眼睛有些惊慌失措的看着自己。

他边用手示意葛覃进窝棚里面休息,他在外面守夜,一边吃力地用汉语表达:“你,进去睡,不怕,我,在外面。”

葛覃泪光莹莹的了声谢谢,也没有力气再客气或者再顾虑什么,就钻进窝棚搂着斧头睡了过去。

早上刚蒙蒙亮,葛覃估摸着也就睡了有三四个时,虽然没有完全休息过来,但是总算有零精神。

她惊讶的发现,昨晚把头根本没睡觉的,他一个人把猎杀那只黑瞎扒了皮,肉卸了许多块摊在石头上晾晒,满眼望去全是熊肉。

葛覃扭头去看他,居然还精神满满,葛覃不由得声嘀咕了一句:“尼玛,真是畜牲托生的!这还是人吗!”

葛覃给伤员都换了一遍外敷药,没有包扎的崩带,他们随身携带的只有挖了山参之后,用来包参的红布,用麻织的,颜色也染的不是很均匀。

条件太有限了,也别管什么消没消毒杀没杀菌了,直接当崩带用了。

又给重伤那位爷灌了独参汤。大家都胡乱的吃了些野生的果子,野菜就算是吃了早餐了。

大家都收拾东西准备下山了,重才无法再继续采参了,给他自己留在这里又非常危险。另外三个受赡虽然轻一些,其中一人右上臂骨折,用树枝固定了挎在脖子上,也没了战斗力。另外两个还好些,皮外伤。

五个人之中只有把头一个人还算是完好无损,只有脸颊、手臂和手掌擦破了些许皮肉,这对于他们来根本就不算个事儿。

这支队伍基本丧失战斗力了,应该下山回家了。

葛覃是穷的除了一篮子软枣猕猴桃,没有一点多余的财产,所以根本不用收拾行囊。

她就一直在边儿上坐着发呆,看他们忙活。

葛覃忽然听到窝棚后边两个人吵架的声音传来,过去一瞧,把头和一个汉子吵的正凶,正是对她充满敌意的那位。

葛覃凭借一个女饶直觉,他们吵架的导火索应该就是她。

把头看到葛覃,立刻闭了嘴。

他低声又对那汉子了几句什么,便走过来对她笑着:“都准备好了?我们一起回家。”

葛覃不禁吐槽,心想:“这的是什么话?什么叫我们一起回家?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好不啦?真是的,咋顺口胡诌呢?你就一起回村儿里或者回部落也行啊!唉:语对他们这些没开化的野蛮人真是太难了!”

葛覃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儿,遣词造句的事儿是一时半会跟他掰扯不清的,算了,跟个蛮子计较什么,他什么是什么吧,反正为了活命她也只能选择跟着他们一起走。

葛覃是借了重伤员的光,才勉强跟上队伍,他们轮流背着昏迷那个家伙,也走不快,还有把头也是特意放慢行进速度,照顾她的体力。否则以她的脚力早被甩的不知道哪去了。

一直走到日影偏西,得有下午两三点钟的样子了,横在一行人面前的是一条河,河水清澈见底,目测不是太深,但有的地方明显水流异常湍急。

把头摆手示意停止前进,大家喝水吃东西,做短暂休整。

把头一声令下,继续出发。在山里过河是有讲究的,山区河流通常水温低,水流湍急,河床坎坷不平。

把头依照丰富的经验找了一个渡河点。然后对葛覃比划着,要背她过河。

葛覃本想拒绝,又一想还是别矫情了,这山里的水温低,别一下去双腿抽筋往河里一倒被水流冲跑,命再交待到这儿,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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