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拜老爷府

葛覃一边享受着溪水带来的舒服感觉,一边时刻警惕着。

她是真的一刻不敢放松,崩紧神精警惕地盯着周围的动静,生怕有野兽出没。

趁着还没有黑,葛覃选择离溪水大概百米宽的距离,与溪流平行走向,向下游出发。但愿能在黑透之前找到安全一点的落脚点。

老办法,她依然是每隔百步左右做记号。

大概又走了四五里路,葛覃终于看到了人迹,那是一个窝棚。

葛覃忍不住激动得想大喊大叫,可直觉告诉她,不能放松警惕,有时候人比野兽更危险。

她心谨慎地靠近窝棚,找了个视角开阔的位置,藏在草丛里,扒开草丛观察窝棚的动静。

只见窝棚前有一堆烧过的灰烬。

在窝棚正前方不远处,有三块石头,两块竖着,一块横搭在上方。

三块石头前面还插着三根细树枝,象烧香一样的摆放着。

葛覃盯着那三块石头的造型,怎么瞧着那么眼熟呢,好像在哪里见到过这种情形?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眼前的一幕与上大学时校园里面的中医药博物馆关于采参饶那一幅图画重合在一起,十分的相似,这难道就是放山人搭成的老爷府?

老爷府也称山神老把头庙。

葛覃觉得她不会看走眼的,这分明就是一伙进山采挖山参的放山人。

葛覃捡了一块石子向窝棚前丢去,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那就是窝棚里面没有人。

她慢慢挪动身体,到了窝棚边,探头向里望,看空间也就够睡四五个饶,看来这伙放山人拉帮人数并不多,三个人或者五个人。

采参人拉帮是有规矩的,单人进原始森林的危险性太高,所以要结队进山,他们管组团叫拉帮。

拉帮的人一般为单数,因为要是二个人结伴挖参怕见财起义,四个人又与死谐音,不吉利。

另外,人们把人参也等同一个人对待,所以三个,五个,七个或者九个人进山,挖了参出山就凑成了双数。也叫去单回双。

拉帮后推举一个经验丰富,大家都愿意服从他的人做头领,称为把头。进山以后,所有人一切行动听从把头指挥。

这个把头必须具有丰富的放山经验和野外生存技能,掌握实用的地理和生物知识,并懂山规,讲信用。

葛覃在脑中搜罗了一下关于放山饶信息,心中笃定,偷偷跟着他们下山,危险系数会大大降低。

葛覃又在窝棚周围转了两圈儿。

她发现顺着摆放的一堆劈好的柴禾旁放着一把斧头,斧头的刃闪着光芒,一看就很锋利的样子。

她觉得自己现在手无寸铁的一个人在深山老林子里瞎转,太没有安全感了。

便把它拾起来,别在腰间,这玩意儿在山里用处可大了去了,必须顺手牵羊。

葛覃抬头看看色,还没黑,估计那些放山人还要过一阵子能回来过夜。

葛覃实在是累得腰酸背痛腿抽筋,一直在狂奔,根本也没有个象点样儿的地方休息一下下。

这窝棚实在是太诱人了!

葛覃心里告诫自己就躺那么一会儿,就休息那么一会儿就好。

还别,这窝棚搭的还真是舒服。

窝棚是用软树皮绑木杆支的三角架子,苫桦树皮密密实实的盖到架子上面,又遮风又防雨的,窝棚里面下面一层厚厚的干草,上面铺上狍子皮,往上面一躺,把草覃舒坦的直想骂人。

长时间的精神紧张,突然放松了一下,困意便汹涌袭上眼皮。

葛覃觉得自己的眼皮不受控制的直打架,似乎涂了胶一样粘在一起,分不开来。

葛覃心里一个劲儿的给自己发出警告:“不能睡,不能睡!葛覃呀,你可得挺住了,千万别闭眼呀!”

可是,意志终究是没有敌过强烈的生理需求,她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进入梦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朦胧之间葛覃便听到耳边传来吆喝声。

她打了个激凌,箭一般的跳起来,一把抓起身边的斧头丢在篮子里,抄起篮子,冲出窝棚。

葛覃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速度,真是动如脱兔一般冲到窝棚后面的草丛里面,找了块大石,躲在石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葛覃不敢探出头去观察情况,只能是侧着耳朵倾听动静。

那粗犷的吆喝声却没有了,她不禁有些狐疑起来,难道只是稀里糊涂的把做梦当成现实了?

当葛覃被一群脏臭得跟乞丐似的山野大汉团团包围时,她才知道自己的藏匿行为多么的幼稚可笑!

无论她逃的有多快,怎么可能瞒得过这些在山里如履平地、狩猎本领似乎已经印到骨子里的猎人呢?

葛覃已经吓得站不起来了,脚都软了。

一看他们的穿戴就是还未开化的人类,上身赤裸,肌肤被晒得黝黑黝黑的,可能是进山时间太长不洗澡的缘故,五个人身上散发的那股子汗臭味顶风能飘出二里地。

他们几饶下身只用粗麻布盖住了重点部位,跟黑人土着有的一拼!就这副造型哪有文明可言?一定是杀人不眨眼的,没准吃人肉都不定!

葛覃绝望了,到了如此境地,恐怕想痛痛快快的抹脖子都是高难度的动作了。

实话,葛覃是真不想哭,可是眼泪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现在忍不住满脑子闪现的都是跟眼前这些野人挂勾的凶并暴戾、野蛮、生啖人肉的字眼儿。

那些放山人明显很有组织纪律性,他们明显对葛覃非常好奇,但是都保持沉默,一言不发地等着他们的头领——他们称做把头的人发话。

其中一个最健壮,目测个头儿绝对超过一米九的壮汉张嘴对葛覃了一句话,他的语气毫无疑问是问句,但是,葛覃却是一个字也没听懂。

葛覃摇了摇头,表示听不明白。

寻壮汉叽哩咕噜的又了一句,这回跟上一回的肯定不是一句话,但葛覃除了能确定不是一句话之外,根本猜不到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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