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雅布驯马

格博克勒甄比眼开眼睛,虚弱地道:“你什么?你再一遍!”

五步蛇立刻把话全咽了回去,惊喜地道:“大夫,大夫!快,快叫大夫来,王爷醒了!”

大夫进来把了脉,又换了方子,让亲卫兵下去熬。

五步蛇急切地问大夫:“大夫,怎么样?这人都已经醒了,是不是好了?”

大夫沉吟片刻,仿佛在想怎么措辞更合适,好半,才道:“嗯,人是醒了。可是,那个,那个情况并不十分的好!”

五步蛇急得一把抓住大夫的领口,怒道:“你什么?你什么意思?老子跟你讲,你若是治不好王爷,那你就准备给王爷陪葬吧!”

格博克勒甄比喘息着喝道:“五步蛇,你发的什么疯?把手放开!”

五步蛇这才使劲一摔手,冷哼了一声,一又铜铃似的大眼珠子瞪着大夫,一副要吃饶模样。

大夫抚了抚领口,道:“王爷这是急火攻心,若是普通人也就罢了,大不了将养个一年半载的也就恢复了。

可是,坏就坏在王爷是习武之人,当时急火攻心之下,经脉错乱,习武之饶经脉循行平常是可以人为控制的,所以会在紧急关头产生与常人不同的自由对抗反应。

经脉被自动调整循行路线和力量压制混乱,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两股气息交战不休,无论哪一股气息胜出,都是对身体极大的伤害。

这也是王爷昏迷许多时日才苏醒的缘故。

现下看来,倒是不会危及性命,但是,王爷这身武艺么,怕是要大打折扣了。什么时候能恢复如初,就要看王爷自身的造化了!”

五步蛇一听,心里一震。他看着王爷,不出的难受。

虽性命无耐,可是武功失了大半,对王爷来怕是比丢了性命还要难受吧,他是个将军,是要带兵打仗的,这若是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似的废人,这要他如何接受现实?这个打击对王爷来可是太大了!也难怪这大夫吞吞吐吐的不肯直。

五步蛇看着王爷,怕他伤心过度再次晕厥。

可是看到的却是十分镇定,毫无波动的一张俊脸。

格博克勒甄比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什么也没有。

这么温暖的笑容是王爷脸上的表情么?

五步蛇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肥脸,以为是看花了眼了。他都快变成废人了,咋还能笑得出来?这是悲痛到极点了变成了笑?不会是接受不了这么残酷的打击,被刺激的得了失心疯了吧?

格博克勒甄比沉浸在刚才的梦境里不想出来。他在梦中见到了葛覃,看着她在医馆里忙得不亦乐乎,看着她狡黠地闪着一双黑葡萄般明亮的眼睛骗他入股掏银子,看着她喝黍米酒醉得与自己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胡袄。

他甚至梦到他们唯一一次圆房的夜晚。她醉了,可是他没醉,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是心甘情愿的,因为他发觉自己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上这个来自葛国的庶女了。

他当时是知道了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反对娶白国的和亲公主入府做正妃了,他不想让别的女人为他生第一个孩子。

他喜欢的这个女人是侧妃的身份,是平妻,生了长子也是有资格入皇家玉牒的,也是有亲王爵位的继承权的,要继承他的亲王爵位的孩子,必须是他喜欢的女人来生,至少不该是他讨厌的女人生出来的。

而那个白国的公主,是个令人讨厌的花痴。哭着喊着非要嫁过来,经过他同意了吗?没有!他还偏偏就不能拒绝,因为他哥哥,肃慎的汗答应了,他就再没有丝毫反对的余地了。

大管事的传来的家书中已经查到一些证据,证明葛侧妃的失踪与正妃娘娘有关,至少正妃娘娘嫌疑最大。

格博克勒甄比十分后悔,为什么临走前没有多派暗卫保护葛覃呢?真是失策呀!现在他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她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坚信,她没死,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他要等她回来,所以,他也不能死,必须活着再见到她。凭着这么一股浓烈的思念和希望,格博克勒甄比才强行用意志克服了体内左突右冲妄行不止的血脉,苏醒了过来。

这时,外面有探子来报,五步蛇便出了马车。

过了一会儿,五步蛇又回到马车内,道:“奇怪了,刚刚探子偷偷跟踪那伙强盗,探子居然认出为首的居然是白国的质子雅布!他为什么不远千里的来刺杀王爷呢?王爷与雅布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他不辞辛劳的千里追杀?”

格博克勒甄比喘气仍然很粗重,气息不稳,呼吸不畅,低低地道:“想杀我的人多了,不在乎多他一个。雅布这个人深藏不露,隐忍功夫十足。不若他的外表那般忠厚老实木讷,他实是个阴狠而有野心之人。”

五步蛇道:“哦?看来王爷还十分了解他呢!我估计可能是为了白国吧,毕竟咱们富灵阿部若是真正做到了肃慎所有部落的大一统王朝,白国在肃慎更加强大的威压下,日子只有更加不好过,还得时刻防范着被肃慎吞并。

毕竟咱们肃慎国内部落之争越是厉害,对其他国越是有利的。

这个可以理解。只不过,雅布已经是白国国君的弃子了,还犯得着为了家族这么拼命吗?看来,咱们还真是低估了他的胸怀了!”

格博克勒甄比道:“我原也以为,一个弹丸国的质子罢了,能有什么大作为?

可是,大约在五六年前,我们还都是十岁出头的孩子,一日几家的王孙公子约了去跑马场驯马。

其中一人使坏,把最野的那匹尚未驯服的马叫奴才牵给了雅布,就想看雅布被那马给摔个半死的样子。好当场羞辱他取乐。“

他至此处,气息喘不上来,猛地大咳了几声,一张俊俏的脸涨得通红,甚至都有点发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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