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凭心而为

这潘忠就这样的被人家擒获,而失去主将的南军自然也没有了抵抗的能力,纷纷弃械投降。

此时天色刚刚微微的发白,朱棣的人马已经解决掉了南军两处的人马。全军简单地打扫了一下战场,谭渊很开心地来到朱棣的面前,

“殿下,末将前来交令!”

“嗯,做的不错,”

朱棣很满意地点着头、打量着眼前的这员大将,见他浑身上下竟然是湿漉漉的,再一看、不止是他,前来月漾桥设伏的军卒们都同样的水淋淋地,虽然经过这一阵的撕杀,却依然潮气不减,不觉得好奇地问道,

“能否告诉本王,你是如何在这一点儿掩护都没有的地方设的埋伏么?”

“这个……”

谭渊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回殿下,末将命士卒们潜伏在桥下的河水中,以水草顶在头上做掩护,加上天又黑,故而没有被那潘忠发现。”

“哈哈……”

朱棣大笑着称赞道,

“谭将军真是大将也!”

拿下了鄚州、雄县这两队人马的主将及大部分士卒,朱棣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就是收编留在鄚州城中的南军士卒们。

对燕军这边来说、最宝贵的就是兵力,所以这是必需要去做的一件事。见天已经亮了,朱棣让谭渊带着他手下的这些藏身于水中的勇士们、先将衣服烘干,同时留在原地把守月漾桥,自己率领其他诸将统兵赶往鄚州。

此时的鄚州城中竟是一点儿防备都没有,虽然知道主将去驰援雄县,可留守的守将却根本没想到燕军会杀到这来,甚至连城门都没关闭、还照常大开让行人通行。

远远地探得消息,朱棣带着除三名亲随外、加上张玉、朱能,率一千轻骑、如旋风般地冲入城中。而城中的南军本就失去了主将,竟是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便弃械投降,就此两座城池均被拿下,投降的南军也被顺利地收编。

稍微短暂的休整,朱棣命令全军退到城外、扎下大营,除了派出远近探报外、让将士们休息几天。

然而、做为军中主帅,朱棣自己却是无法放松下来,就算是回到寝帐中、躺在行军床上,依然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正想着,郑和端了一盆热水走了进来、轻声道,

“四爷,奴才来为您洗洗脚吧。”

“哦?好啊,”

朱棣坐起身,任他将自己的靴、袜除去,将双脚慢慢放入热水中,边看着郑和轻缓地为自己按摩着足底,边思索着问道,

“三保,你说我现在进兵和自己的亲侄儿打仗,在旁人眼中会怎么看呢?”

“为什么要在意旁人呢?”

郑和轻轻一笑道,

“只要您身边的人支持您就好啊,四爷您自己不是和靖少爷也说过么,起兵是为了保护家人、保护部下,保护那些一直都很信赖您的人。且先不说其他人,只说奴才我吧,三保自十七年前被俘为奴,有幸遇见了您,四爷不但将三保当成个人看待,还一直给予信任与栽培,正因为如此、才会有今天的郑和。此次逢皇上削藩逼迫,如果四爷您不起兵反抗、一定也会落得同其他五王那样、或者是更甚的境地,而奴才会落到何种凄惨的结局、这个连想都不敢想。所以、四爷您所做的一切不只是为了您自己,更是为了那成千上万的燕王府、您的部员属下,我们所有人都是对您充满了感激与崇敬,才会心甘情愿地追随于您的。”

“三保……”

见平时一向不太喜欢多言多语的郑和、此时竟然能一口气说出这么多的话来,连朱棣都觉得很是吃惊,顿了顿才又苦笑一声道,

“那么世人又会如何的看呢?”

“世人么,”

郑和抬头看了他一眼道,

“那些所谓的‘世人’之说,更不必去介意,因为如果是敌视您的人,那么在他们的眼中、无论四爷您做什么都是错的,所以根本没有必要去在乎那些人,您只要是凭心去做便好,只要是忠心于您的人愿意支持并跟随于您、就说明这一切都没有错。”

“是啊,”

朱棣听了,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道,

“身边有了三保你,还真是好啊。”

“四爷还是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郑和微微一笑、用棉布为他将脚上的水擦干道。

朱棣叹了口气,

“怎么安得下心呢,这次取下双城不过只是个开头儿而已,接下来是长兴侯那几十万大军,之后还有不可估量的战斗。就算这些都应付下来,那么之后又该如何、这些都不能不去想,跟你说句实话吧,我现在真的觉得这一个脑袋根本不够用啊。”

“所以才要好好的休息啊,”

边感叹着自家主人想的如此长远,郑和边劝道,

“帐外有靖少爷和武六侠守着,您就安心地歇着吧。”

“好……”

轻轻地说了一声好,朱棣便躺下去一动也不动了。

郑和上前看了看、见他已经睡着了,便拉过旁边的毯子替主人盖好……

第二天傍晚,刚刚吃过晚饭、正想休息一下,门外有亲兵来报道,

“殿下,谭渊将军派人来说、刚刚抓住了一个奸细,现在正押在中军帐内,请您过去一审。”

“哦?好,我这就过去。”

朱棣连忙起身整理了一下战袍,带着身边形影不离的三个人来到了中军帐。

刚刚一走进帐中,便被里面的情形弄得哭笑不得——

只见大帐中央绳捆索绑着一个人,虽看上去处境很是狼狈、可表情上却是一脸的不屑与不服,盘膝坐在地上道,

“都说好几遍了,我不是奸细,我是特地跑来投奔燕王殿下的!”

“投奔?”

谭渊冷笑道,

“如果你是来投奔的,干嘛不光明正大地来辕门外求见,反倒带着几个人躲在一边探头缩脑、鬼鬼祟祟?!”

“谁探头缩脑啦!”

那人一点儿都不畏惧地争辩道,

“还不是因为你长了一脸的凶相,把我们吓了一大跳、才会躲到一旁去了么!”

“你说谁一脸凶相!”

谭渊气得不得了,其他众将们却忍不住地笑了起来,这下谭渊更生气了,上前抓住他的前襟道,

“你小子是不是找死啊9不快跪下,等着我们殿下来发落!”

“好了,放开他,”

朱棣此时已经走进帐来,边叫他放手边走到帅位前坐下,目光盯住了那人,

“谭渊,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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