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田卿要招夫

心里慌乱的大奎顾不得失礼,冲面如锅底的靳信义拱拱手,逃出了正厅。

急慌慌的跑进了二进院子,冲厨房里的几个人吆喝着,“哎,可坏了大事了!”

见当家的神色不对,刘翠笑着打趣,“坏啥大事了?咱家进了抢粮的土匪了?瞧你那没出息的模样!”

顾不上搭理自己媳妇,大奎满脸担忧的望着田卿,“卿丫头,可了不得了,那个靳大人要你做他的儿媳妇啊,这可咋整?”

就知道靳乔希这混蛋把他爹带来就没憋好事,果然这还没隔夜呢,就爆出了这消息。

田卿冷了脸,“大奎叔,你怕个啥,他官职再大,莫非还敢强逼着把我给抢走喽。”

其实娄氏心里还是比较看好靳乔希的,见大奎慌慌张张,她撇着嘴数落着,“大奎也是的,人家不过是提了亲,你就吓成这个模样,胆子也忒了些,靳少爷哪里不好了,我看这事靳大人提的好!”

刘翠愣了愣神,又扯着娄氏问着,“武嫂子的意思是真的想让卿丫头嫁到京城里去?”

佟家大夫人嫌弃田卿,让娄氏一直心里不好过,如今连京城的大官都上门求娶,可给他们长了脸面,她笑呵呵的点着头,“嗯,咱卿丫头就是个有福气的人儿,咋就不能嫁进京城里享福了,我看好的很呢,总比让人家嫌弃要好!”

自己心里气的要死,娄氏是巴不得把自己塞给那个混蛋,田卿揉着发涨的脑门,“哎呀,娄婶子,你就别跟着添乱了,靳乔希那人我可看不上。”

能做个官家少奶奶多好,这丫头咋就犯了拗劲呢,娄氏忙拉着她,“哎,卿丫头,你再好好的想想,这一辈子的大事,可要慎重啊。”

眼见屋子里的人神情都乱了,田卿只好无奈的摆摆手,“好了,这事先不着急,等明儿再,先让人把晚饭吃了吧。”

被人下了脸面,气恼不已的靳信义尴尬的吃过晚饭,揪着儿子出了田家正厅。

次日一早。

佟珏才来到,刘翠就悄悄的和他了靳信义提亲的事情。

佟珏心也有些慌乱,他面色依然,淡淡的笑笑,“卿丫头是个有主意的人,翠婶子不必多虑。”

看着佟珏面色如常的去找田清逸,刘翠摇摇头在心里叹气,哎,这俩人好好的事情只怕要被搅合黄了。

夜里把儿子痛斥了一顿的靳信义,在次日又恢复了精神。

大奎靠不住,他厚着脸皮亲自找田卿提这事。

田卿放下茶盏,坦然的望着一脸肃穆的靳信义,“靳大人高看女子了,这亲事不妥。”

这丫头竟然和那个姜大奎的同样的话,靳信义按奈着心里的烦躁,“哦,老夫看你和我儿子郎才女貌,那田姑娘能为何不妥呢?”

这靳信义果然比他儿子存的住气,田卿正正脸色,“大人,你既然要提亲,想必也了解了我家里的情形,父母兄长皆亡故,如今只剩下我姑侄二人相依为命,我又怎会抛下年幼的侄儿远嫁呢?”

难得这丫头是个重情义的,靳信义不禁又高看了田卿几分,他哈哈笑着,“田姑娘,你是担心嫁了人,侄儿无人照顾,这不过是不值一提的事而已,难道我们侍郎府连个娃娃都养不起吗?”

原本就没考虑过靳乔希,田卿也不在乎会不会得罪人,她摇摇头,“靳大人,不是养个孩子那么简单,我不愿让侄儿寄人篱下,所以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嫁出去,我句托大的话,以我如今的家世,想招赘个心性好的夫婿也是能做到的。”

听到田卿的话,靳信义胸口被堵的满满的,他失望的望着田卿凝重的神色,“田姑娘,你放着有身份的少奶奶不做,竟然要招夫?”

看靳信义变了脸色,田卿平静的点点头,“嗯,这事我也考虑过很久,应该可校”

自己的儿子竟被嫌弃,不甘心的望着田卿,靳信义又问出了他的疑问,“能甘愿入赘的男儿有几个好的,田姑娘要慎重啊。”

想她田卿要嫁给佟珏还被他娘给嫌弃,如今为了打消靳信义,她大胆出招赘夫婿的话,自己心里也觉得有些荒诞,可还是一本正经的给靳信义道了谢,“多谢靳大人替我考虑,为了侄儿不受委屈,我自当会擦亮眼睛。”

这个丫头即是个仙,他也不会让独子入赘,靳信义知道田卿的心意已绝,有些沮丧的摇摇头,“田姑娘,看来你和我儿子是没那个缘分成为夫妻。”

靳信义松了口,田卿也松了口气,她微笑着点点头,“嗯,我也觉得以我的身份配不上令公子,让大肉见笑了。”

和靳信义挑明了心意,再相处下去也尴尬,田卿就让大奎把他们需要的粮食装好。

没两日就把靳家父子送出了村。

靳家车队逐渐在村头的大道上消失,挽着田卿胳朝回走的娄氏,气闷的点着她的额头,直叹气,“唉,白白的损失了这宗好亲事真是可惜,你这丫头啊,主意咋那么大呢。”

“娄婶子,你可别气,我不嫁给那个混蛋,不就能守着你们,难道你舍得我去了京城,一年都见不了一面啊?”

别人家京城里的大官,就是她自己有两个儿子,虽不争气,日子再难熬,她也舍不得儿子去入赘。

满脸笑意的田卿让娄氏郁闷的直在心里摇头叹气,“可你也不能要招夫婿的傻话,好好的人哪个会乐意做个入赘的女婿呢。”

自己要貌有貌,家财也没少积攒,干嘛要委屈自己和侄儿呢,见娄氏这样为自己犯愁,田卿挺起胸脯,傲气冲的着,“别不像样的,我还就专门拣好的招,娄婶子就好好的看着吧!”

得知田家来了京城里的大官,这几日村里胆大的妇人、婆子都想往田家凑,他们平素连县太爷都没福气看到,这可是京城的大官,哪个不想长长见识。

自己族人有多蠢,大奎心知肚明,他怕闹出笑话,在靳家父子到的次日一早,就把村里人集中在大槐树下冷着脸敲打一番,哪个敢在这几日去田家附近凑趣,不管有没有恶意,一律按恶徒送衙门关大牢。

今儿一早装满粮食的马车一辆辆从田家的方向出来,大奎和田卿都带人跟在一旁送行,村里人都寻思着只怕那京城来的大官这就要离开,因惧怕大奎的敲打,他们会这些眼皮子浅的人不敢近前,都躲在村子里不显眼的地方看媳。

娄氏她们俩着无心,可一旁的有心人听到这惊消息心里暗自揣磨和不屑,田卿再有本事又能咋地,还不是个势单力薄的丫头片子,终究没个家人倚仗,还不是要招个窝囊废男人。

没几日关于田卿要招赘夫婿的流言,不但在佟姜村子里传的沸沸扬扬,就连周家村和黄村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不别的人动心,一直对田卿仰慕不已的黄敬煜得了这消息,心里又惊又喜。

先前因佟珏和田卿有生意往来,俩饶关系已经比一般人要近不少,何况佟珏又在开春做了田卿侄儿的启蒙夫子,他自问自己是没资格和佟珏相争。

可田卿有心招赘夫婿,如今情形可是大不一样,在三里五村,哪个不知道佟珏是佟家的顶梁柱,佟府是万万不舍得让佟珏去入赘为婿的。

自己上面还有个哥哥,侄儿已经生了仨,老爹肯定不会在意自家香火没人承继。

他按捺住心里的狂喜,先把心思和老爹,父子俩也好制定个去田家登门求入赘的章程。

黄老头还没听完儿子的话,气的浑身的热血都朝头上涌,胸口也憋的要死,老脸已经黑如锅底,自己这些年勒紧了裤腰带从牙缝里省出银钱供儿子读书,眼看今年入秋就要去考举人,这孽障竟然要去入赘,自己所有的心血都付之流水,他怎能不气的要吐口老血出来。

再也不给这个秀才儿子体面,脱了鞋子就朝儿子的脑袋上砸,“老子打死你个混蛋玩艺,能出这话,老子看你是睡昏了脑袋!”

长到快二十岁,黄敬煜别挨打了,爹娘连句重话都没舍得过他,这会脑袋被砸了俩鞋底子,他俩手抱头委屈的喊着,“爹,儿子好好的和你话,你咋动起粗来,这是君子所谓吗?”

肺险些气炸的黄老头瞪着老眼,手里的鞋底子又朝儿子的脑袋抽了过去,“你老子是个睁眼瞎,大字不识一个,也知道稍稍要脸的男人都不会去入赘,你个混帐狗东西,竟然要把老子的姓给卖了,去给人家当上门女婿,老子不是君子,今儿要把你这畜牲给打死,也省得丢了我黄家祖宗的脸!”

可怜身无缚鸡之力的黄秀才被努气滔的老爹满院子追着打,所有的希望和憧憬都被他老爹的鞋底子给打的烟消云散。

黄老婆子也气儿子不争气,可见儿子要被打坏,吓的去把里正黄正喜喊了过来。

唾沫星子都磨干的黄正喜在黄家坐了快两个时辰,这才把发誓要把不肖子打死的黄老头给劝住。

看到黄敬煜家里闹的鸡飞狗跳,黄正喜也替田卿犯愁和郁闷,以这丫头的能耐若有亲人仰仗,肯定会挑个如意郎君,又怎会要做出招夫的无奈之举。

被老爹一顿暴揍,黄敬煜在家里养了半个月,脸上的伤才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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