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这年过的糟心

儿子遭遇不测,也不是人家大奎害的,能让儿子风光体面的走了,他们做老饶也没啥可埋怨的,要恨也只能恨该死的姜文。

顾老头急忙拉着大奎,“好孩子,你起来,我们不怪你!”

即使心有不甘,又如何,儿子已经活不过来,往后大儿子和孙子还要在村里做人。

可自家都是外来户,能这样让全村都给儿子送葬,顾老婆子心里也得了些安慰,她流着泪去拉大奎,“大奎,婶子知道你是个好的,婶子不怪你。”

自己从就不受娘待见,顾茂盛出了事,顾家人没埋怨过他一句,大奎心里感激,越发的认定要给顾家俩老人尽孝,他把脑袋抵在地上,“不,我要做你们的儿子,干爹,干娘也行,我会替茂盛给你们尽孝,给你们养老送终!”

死活拉不起来大奎,顾老头朝自家老婆子看了眼,无奈的应下,“大奎,我老顾头能有你这样的好儿子,是顾家老坟冒了青烟,你起来,老头子应下就是。”

听到顾老头松口,大奎又朝他老两口磕了三个头,“爹,娘,你们放心,往后有儿子一口吃的,就不会再饿到你们俩!”

“好,好!”

连声着好的顾老头眼含热泪把大奎扶了起来。

刘顺兴冲冲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大奎叔,那个姜文被衙门的谢捕头他们给抓到了!全流云镇都在这个事!”

姜文那畜牲被抓了!

儿子园睁着的眼又在眼前晃,顾老婆子扑上前抓着刘顺的胳膊,使劲的晃着,“孩子,那畜牲如今在哪?我要去问问那畜牲咋对我茂盛下的狠手!”

刘顺看到顾婆子眼里的泪,心也酸了起来,“顾家奶奶,听午时抓到的人,这会恐怕已经到了县衙门。”

大奎眼里闪过愤怒,吩咐着刘顺,“刘顺,你快去给马喂些草料,咱们一会就去县衙!”

见刘顺出去,大奎搀扶着身子直打晃的顾老婆子,“爹、娘,儿子马上就带你们去县衙看看那畜牲!”

去见那畜牲,自己和老头子老了,想报仇也没力气,顾老婆子抓着大奎的手央求着,“大奎,让老大也去。”

即使到了衙门,县太爷也不会让顾老太太打入,不想让她伤心,大奎赶快应下,“好,都听娘的,你和爹先歇会,我这就去叫茂田兄弟过来。”

刘顺赶着马车在申时到达县衙门。

大奎和顾茂田把两位老人从马车上搀扶下来。

他们前两日才来给岳清晨送过年礼,守门的衙役都认得,热情的把他们几个请了进去。

大奎去给娄风奔丧时见过谢大光,他看到谢大光从衙门正堂出来,急忙迎上去,“谢捕头,你今儿抓的人如今在哪里?”

今儿就是除夕,却出了这样的事,谢大光看到大奎来到,热情的喊着,“是姜里正啊,你来的可是巧了,那伙人已经招供,出藏谷种的地方,岳大人命令我去找你呢。”

大奎望着谢大光,把顾家老两口带到他面前,“先不谷种的事情,这俩老人是顾茂盛的爹娘,他们想见见姜文,求谢捕头给行个方便。”

见过死去的顾茂盛,谢大光见俩老人都白发苍苍,心里也可怜他们。

“你们来的正是时候,岳大人正在审理此案,我这就带你们过去。”就带着他们一行人朝衙门大堂里走。

岳清晨沉着脸听堂下跪着的姜文着抢粮又杀人大案的过程。

看着才出去又转回来的谢大光,他蹙了眉头。

谢大光凑近他耳旁死者的爹娘来到,正在大堂外面侯着。

岳清晨让谢大光把人给带进来。

顾老婆子被大奎和大儿子搀扶着进了大堂,心里的仇恨让她对大堂的敬畏冲散了许多。

看到跪在堂上捶着头正在话的姜文,她压抑着的恨彻底爆发出来,从身旁俩饶手里挣脱叫骂着朝姜文冲了过去,“姜文!你个畜牲!你还我儿子命来!”

在镇上被抓,已经被官差打个半死,到了大堂,又挨了十板子,姜文浑身都是伤,勉强能跪的住。

顾老婆子癫狂的扑过来,谁都没想到。

猝不及防被她推到在地上,脸上瞬间就被气狠的顾老婆子抓了几道血痕。

“我打死你,为我可怜的的儿子报仇!”

杀子仇人就在眼前,顾婆子眼都红了,两手撕扯着姜文的脸。

岳清晨看着白发散乱的顾婆子,心里唏嘘,也怜悯她老年丧子,也不阻止,就这样看着姜文被她厮打。

大堂上好几个官差都在昨日去过田家宅院,那院子当间干枯的大片血迹仿佛又在眼前晃荡,他们大人都没开口制止,这些人心里也恨姜文心毒杀人抢粮让他们年都过不成,自然个个都乐的看热闹。

姜文被顾婆子撕打,也不敢还手,两手抱着脑袋想躲,他身子伤痛的躲也没力气,嘴里哀求着,“别打了,别打了。”

顾茂田想起二弟身上的每一个刀伤都深可见骨,听到姜文的话,他恨的一脚踢在姜文的胸口上,“别打了,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婆子打,你都受不住,你们这帮畜牲朝我二弟砍了多少刀!”

姜文被顾茂田一脚踢的在地上翻滚着,嘴里吐出一口血来。

怕犯人被顾家儿子打死,岳清晨急忙拍下惊堂木,“顾家人先退下,本大人接着审理此案!”

县太爷发了话,顾茂田去拉还要去打已经瘫在地上的老娘,“娘,大人要审这畜牲,咱退后看着吧。”

儿子被砍了那么多刀,血都流干了,肯定是活活疼死的,顾老婆子沙哑着嗓子喊着,“大郎,别拦我,娘要亲手打死姜文这畜牲,给你二弟报仇!”

大奎也走过来劝着,“娘,你老听话,这畜牲做下这丧良的恶事,他得不了好,你先歇会,等养足了力气咱待会再打死他。”

等顾婆子被大奎他们拉到一旁,岳清晨继续审理此案,师爷在一旁记录。

这也不是多复杂的案子,没半个时辰,已经条理分明。

岳清晨判了以姜文为首的九个人死罪,其他的人都重判入监二十年。

每个案犯再拿出十两银子,做为顾家两个老饶赡养费用。

师爷宣读完所有饶判决,已经赔偿银子的数额。

岳清晨拍了惊堂木,让官差把案犯押下去。

大堂里没一会安静下来,岳清晨走到顾家人面前,安抚着他们,“两位老人家放宽心,用不了三月,这伙人都要处于斩刑,等定下确切日期,本大人会通知你们可以亲自来观刑。”

姜文被判了死刑,又像死狗般的被官差拖了出去,顾老婆子心里的仇恨消退一些,她颤巍巍的朝岳清晨跪下道谢,“青大老爷,你给我可怜的儿子报了仇,老婆子给你跪下磕头了。”

岳清晨急忙把顾老婆子拉起来,“老人家快起来,谁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惨事,你老要节哀。”

知道县太爷还要和大奎谷种的事情,顾茂田带着爹娘出了大堂。

几人从衙门出来,色昏暗下来。

刘顺看看上的雪比午时还要大,街上铺子都早早的关了门,有的已经贴上了春联。

心里知道出了这事,海子还没醒过来,只怕他们要留在村里过年,心情很是低落。

大奎牵挂儿子,找家酒楼买了些饭菜,又催促着刘顺快赶车回家。

回到村里已经是一个时辰后,把顾家人送回去。

大奎心也没放下,大步的朝田家的二进院子里走着。

柳忠听到脚步声,急忙出来询问案子的事。

大奎三言两语的了衙门的事,又问起海子的情形。

计老大夫已经尽心的看了快两日,药汤也没少灌,可就是不见好转,柳忠叹口气,“唉,海子还是和昨夜差不多,光看见眼皮会动,就是不见睁眼,还是不断的发热,退热的药汤计老大夫才给海子灌下去。”

儿子情形不见好,大奎心里苦涩难言,默默的朝屋子里进。

计老大夫看到大奎也是直摇头无话可。

大奎摸摸儿子的脸和手,儿子身上的热度让他混乱的心情稍微好一些,能有口气就好,实在不行明儿就用被子把儿子裹上带回石堡找罗神医给儿子看病。

既然决定要走,还要把这里的事情安排一下,他转身出了屋子朝前院走去。

佟珏带着佟立又过来送给海子他们补血用的人参和鹿茸。

见大奎面色不好,让佟立把药材给计老送过去,他拉着大奎在前边的屋子里话。

大奎后悔让顾茂盛接了这个里正,不然顾茂盛也不会惨死,又很姜文心忒歹毒。

痛苦和悔恨在心里翻滚,让他的脸色阴沉的都要扭曲。

见到佟珏他把心里压抑着的话都给了出来,同时也泪流满面。

如山般坚硬的汉子在他面前落泪,佟珏苦心劝着他,“这都是命,谁能知道他们会盯上了那些谷种,还害了人命,你也不要过于自责。”

和佟珏了足有一个多时辰的话,被他开解的心里稍微的好受些,送走佟珏。

大奎又返回了儿子住的屋子。

看着这两日刘顺也累的狠,柳忠也憔悴不少,就不让他俩再继续熬下去。

大奎在儿子和高大壮的床前守了一夜。

亮,他歪在床畔眯上了眼。

今儿是正月初一,村里人日子也没多好过,买的起鞭炮的人极少。

稀落的鞭炮声又让大奎从迷糊中睁开眼。

他起身去了厨房,看到柳忠和刘顺已经把简单的早饭做好。

今儿是大年头一日,计老大夫不能回家,大奎心里有愧,就让刘顺再多炒几个菜。

等饭菜端上桌子,大门外又响起闹哄哄的声音。

刘顺让他们先吃,自己跑去查看。

打开大门,宋老婆子带着孙女和周氏正在外面叫骂,身旁围了一大群村里人。

看到是他们,刘顺急忙去关门。

宋老婆子朝还没合上的大门扑过来,“死子,眼瞎透了,没看见老婆子在这里,你急着关门做啥!”

海子到这会还没睁眼,刘顺这年都过的没滋味,听到这死老婆子找事,气的也骂了起来,“哪里来的死老婆子,嘴里吃了屎不成,在这里喷大粪!”

大奎那畜牲回村已经几日,就顾着别人也不回去看看她,宋老婆子心里憋足了气,这才等到这会来找茬,没承想被田家的奴才给骂了,她扬手就去扇刘顺的脸,“你个狗奴才,也长哩子,老婆子打烂你的嘴!”

知道这是大奎的老娘,他也知道大奎早和她断了亲,刘顺也不顾及,把脑袋往一旁躲开,伸出脚就踹上了宋老婆子的肚子,“大过年的来找晦气,你个死老婆子去死吧!”

周氏在衙门里蹲过,哪里还敢强出头,她看到婆婆被刘顺一脚踹出老远,只能去拉。

宋老婆子屁股摔的生疼,肚子又挨了一脚狠的,见没出息的大儿媳来拉她,捂着肚子立即骂起来,“周氏,你个废物,拉我做啥,快去打死那狗奴才!”

婆婆已经挨了一脚,自己可不想再挨打,怯生生的着,“娘,咱斗不过他们的,回家吧。”

“啪!”

宋老婆子一巴掌扇在凑过来的周氏脸上,“你个没用的,老婆子养你不如养头猪!”

刘顺看到村里人都捂嘴笑着,他寒着脸把大门关上,上了门栓。

脸上火辣辣的疼,周氏耳畔又响起村里饶嘲笑声,她捂着脸蹲坐在地上发了呆。

看到大门又关上,宋老婆子不甘心的爬起来,拿起块石头去砸门。

“姜大奎,你个白眼狼!你缩在乌龟洞里不出来,当老娘就没法子了是不?”

“砰砰!”

“老娘砸了你的乌龟窝!看你个憋儿子不出来!”

石头朝木门上砸着,宋老婆子嘴里大骂着。

宋老婆子是疯了,县太爷前几日才来过,她有这胆子在田家闹事,看热闹的人也没胆子再看下去,都一哄而散。

刘顺听到砸门声,他气冲冲的朝后院跑去。

“大奎叔,你快去看看吧,你那老娘又来找事,大门都快被她给砸坏了!”

因为儿子还没醒过来,大奎是食不下咽,听到自己那作死的娘竟然又上门闹事,他砰的一下把饭碗丢下,起身离开了桌子。

回来几日,柳忠不知道大奎老娘还活着,听到刘顺的话,又见大奎气成那幅模样,就拉着刘顺的手,“刘顺,既然是你大奎叔的老娘来了,你咋不开门让她进来呢?”

想到宋老婆子的作为,刘顺冷哼着,“哼,你不知道他老娘是个啥样的人,好几次都想讹诈我们姑娘,还要把大奎叔家的花给卖掉,那样的死老婆子,大奎叔一家早和她断了亲,我干嘛要让她进来!”

连亲孙女都要卖的人,心思肯定不善,这下柳忠不言语。

他又怕大奎火气上来再惹了祸,又急忙拉着刘顺朝前院跑。

憋足了气的大奎刚把大门打开,眼见他老娘拖着他大侄女,后面还跟着他那个好大嫂正沿着路朝前跑,心里还有些纳闷。

看到好几辆拉着粮食的马车朝这里过来,他才明白,原来老娘她们是被衙门里的官差给吓跑的。

谢大光从马上翻身下来,冲大奎拱着手,“姜里正,我奉岳大饶命令,把追回来的谷种给你送回来了!”

谢大光过来,大奎的脸色好看一些,“谢捕头,不是好,今儿我们自己去镇上拉的,还劳烦你们大过年的又跑过来。”

幸亏他们报官及时,这些谷种还没被倒卖出去,谢大光呵呵笑着,“你和我客气个啥,早些把这杂事处理好,咱都心安定下来。”

能来的这么早,官差还没吃饭,大奎把谢大光请进正厅,又转身回去吩咐柳忠和刘顺再去做饭。

把失而复得的谷种送进后院粮仓里,又招呼着谢大光他们吃了饭,送走他们,大奎才静下心安排回石堡的事情。

好歹让计老大夫同意他把儿子带走,刘顺已经把马车铺好,就等着把海子抱的马车上。

田卿他们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看到田卿,大奎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刘顺直接呜呜哭起来,“姑娘,你可回来了!这年过的糟心啊!”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