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找到草儿

把朝她扑过来的丫头搂在怀里,不知出了啥事的刘婆子见这丫头吓的身子打着哆嗦,脚上的也跑掉了一只。

也顾不上问她的事情,只能声哄着,“草儿别怕,随奶奶进屋。”

惊慌不已的草儿摸黑跑到这里,看到熟悉的刘婆子,她才没那么害怕,点点头,又扬起满是眼泪的脸央求着,“嗯,刘奶奶,你让婶子把大门关上,外面有坏蛋,我怕他找过来。”

刘婆子的儿媳把自家大门关上又上了门栓,看丫头浑身上下都那么脏,又进了厨房。

揽着草儿进了自家堂屋,没弄懂丫头的糊涂话,又惊又怕的样子,刘婆子忙问着,“丫头,你嬷嬷呢?咋让你黑更半夜的跑这么远?”

被刘婆子搂抱一会,草儿的身子才不再哆嗦,她抬起头回着刘婆子的话,“刘奶奶,我前儿一早在大宅里被坏蛋给抓走,嬷嬷让人赶马车离开了柳家庄,可能是去找柳爷爷去了。”

村距刘家庄没多远,这又是农闲时节,刘婆子有时候也去柳家大宅和王婆子叙叙家常话,她是知道柳忠带着人帮那个田家姑娘种田还没回来。

大宅里吃喝不愁,王姐姐若无正经事白日都极少出门,咋能惹上恶人呢?草儿这丫头可是田家的人,不会是田家姑娘得罪了啥人吧?

草儿摸黑跑到自家,那恶人会不会来找自家麻烦,这老头子和儿子都不在家,这可咋整?

刘婆子正想着,见儿媳妇端来热水,看草儿可怜的模样,她心软了,脑子里这些胡思乱想的念头先抛一旁,亲自给草儿洗着手脸。

让洗干净的草儿坐在自己腿上,刘婆子又开始低声问着,“草儿,你婶子去给你热饭菜去了,你和刘奶奶这坏冉底是咋回事啊?别怕,刘奶奶会护着草儿的。”

依靠在刘婆子的怀里,草儿的心逐渐安定下来,慢慢的了她这一整日的遭遇。

听完草儿的叙述,刘婆子有些吃惊,“草儿,你是墩子他爹把你从大宅里带走的?那你们又躲在外面树林子里做啥?”

想到这一日墩子爹骂过卿姐姐还有柳爷爷还有她娘,草儿气恼的点着脑袋,“我也不知道,他就是坏蛋,他还骂人,是要带我去找我娘,可是他连墩子都打晕过去,还骂我王嬷嬷呢,还砸坏大宅里好多东西呢,这会就在咱村前面的树林子里睡觉呢。”

端着饭菜进屋的刘家媳妇看了草儿一眼,想着她娘王素娥的好,更加可怜这丫头。

声问着婆婆,“娘,你那柳满囤好不好的咋就把草儿偷走,他到底想干啥?”

刘婆子这会已经确定柳满囤对草儿下手八成是要把这丫头给卖掉,她接过儿媳妇赌粥碗,声回了句,“兰子,那柳满囤可不是个好货,墩子他娘是咋死的你没忘吧?”

那柳满囤若不是赌输光银子,要把自家媳妇给抵押到赌坊,他媳妇能一气之下喝了毒药,虽然大夫抢救的及时,可也没活多久还是撇下儿子死了。

这事在柳家庄传的沸沸扬扬,附近的大村子没一个人不知的。

这样混帐的东西,王婆子也不知咋想的,竟然要把素娥妹妹和这畜牲撮合到一起。

兰子把一碟子咸菜放下,转身去外面找自家闺女的鞋子。

草儿吃饱,紧张的精神松懈下来,脑袋一歪就睡着。

刘婆子抱着草儿进了里屋把她放在自己床上,又急忙出来和儿媳兰子商议这件事。

“咱家在村后,刘满囤肯定想不到草儿会来咱家,再他做的这事可不体面,更不敢进咱村子里找人,明儿你吃过饭先去柳家庄悄悄的探探你王婶子的消息,我带着咱柱子和芳丫头去林子里捡柴,顺便看看那畜牲还在不在。”

兰子听着婆婆的有理,就点头应下。

急于探听消息,兰子吃罢早饭就离开村子,她匆匆赶到到柳家庄时辰还早。

在庄子里转一圈才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往回返。

刘婆子带着孙子和孙女进村前林子里捡干柴,按着草儿的地方,果然看到狼狈的柳满囤正呼呼大睡。

她悄悄的又离开了这里,拉着没捡多少干柴的孙子和孙女离开了林子。

进了村,让孙子和孙女自行回家,刘婆子去了里正家里。

把柳满囤的事情和里正讲述一遍。

年过半百的刘里正气的脸色涨红,愤怒的拍着自家的破桌子,“柳满囤这畜牲,逼死了自家婆娘,如今又要害人!我这就去找人把那畜牲给捉回来,送衙门去!”

里正婆子见老头子发怒,要去捉柳满囤,她急忙拦着,“老头子,这事你可不能管,柳家庄的人咱可惹不起啊。”

他们村人穷,但村子里的刘姓族人都性子直爽善良。

刘里正并没把一个家生的奴才看在眼里,转脸呵斥着自家胆的老婆子,“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懂个啥,若不是有柳忠站着,这该死的柳满囤不知道被人打死多少次!”

“老头子,我是见识短,可你老糊涂呀,如今村里男人都不在,你是让婆娘们还是半大的孩子们去捉柳满囤?”

来里正家送信,刘婆子也存了这心思,听到里正两口子争吵,里正老婆子的话也有些道理,她神色有些发窘。

想到柳满囤也是个壮汉子,靠村里的老弱妇孺是捉不住他的,刘里正也犯了愁。

又顾虑着若真捉了柳满囤,柳忠回来对他们不满,可就得不偿失,毕竟他们可是嫡亲的叔侄俩。

思来想去,也没好法子,刘里正只好让刘婆子回去把草儿送到自家,有他这个里正护着,想必柳满囤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上门来要人。

回到家的兰子得知婆婆和草儿在里正家,她也赶了过来。

和里正了柳家庄的情况。

刘里正得知王婆子去临丰找柳忠,柳满囤的儿子墩子还在柳家庄,他心里松可口气。

这畜牲能躲在树林子里,肯定是没地方可去,若是柳忠能快些从临丰回来,这事就好办的多。

柳满囤在村子外围盘旋了一日,没听到村里有任何的动静,又喝又饿实在顶不住,只好在色黑透离开了村。

柳家庄的人都知道柳满囤前些日子犯了错,被田姑娘从临丰赶回来,又把王氏的闺女给带走。

如今田姑娘和柳忠回庄在上找人,有个婆娘想起昨儿前晌庄子后村的兰子过来探听过柳满囤的事情。

就和柳忠了这事,柳忠连大宅都顾不上回,径直带着人去了村。

找到刘婆子,听刘婆子草儿如今在里正家,已经一个昼夜都没合眼的柳忠长出一口气,感激的冲刘婆子弯腰行礼道谢,“唉,大妹子,你可救了我的老命啊。”

从今年入夏到秋末,他们村里人都去柳家大宅做工,可是挣回不少银钱,柳忠的礼,刘氏可不敢受,忙把身子转到一旁,“柳老哥,太客气,老婆子也是看草儿这丫头可怜,不过是伸手帮了孩子一把,受不得你这礼。”

俩人客套一番,刘婆子带着柳忠几人来到里正家里。

看到柳忠出现,在院子里坐着的草儿站起身子,怔怔的望着他,眼泪止不住的沿着脸颊往下流。

见到丫头完好的站在院子里,柳忠眼角也有些湿润,“草儿,别怕,柳爷爷回来接你去见你娘,你卿姐姐也回来了。”

这几日受的惊怕都在看到柳忠这一刻又涌在心头,草儿大声的哭了出来,“呜……柳爷爷,我要去找我娘,我要和卿姐姐在一起!”

刘婆子把情绪激动的草儿揽在怀里哄了好一会子。

柳忠又朝刘里正道过谢,想起今年北边的蝗灾,他感激刘里正的仗义,就做主把庄子里的存粮送给村一千斤。

田卿有多忙,柳忠也知道,他们找到草儿肯定就要返回临丰,就让刘里正待会就跟着他回去拉粮食。

自己的善举竟然有了这意外之喜,一千斤的粮食关键时候能救村里饶性命,刘里正激动的红了脸,连连冲柳忠道谢。

他们村子穷,也就他家有头老牛,当即把牛车套上,跟在柳忠他们后面去了柳家庄。

田卿做好午饭,找柳满囤的线索断掉,草儿的下落也不明,她哪里还有心思吃饭。

就连卫杰心情也不好,找知道那日就该把这畜牲的双腿都打断,让他爬不起来,看还有力气来做这样的混帐事!

大门外面一阵热闹,卫杰过去把大门打开。

看到牛车上的草儿,他有些愕然,“这丫头,你们在哪里找到的?”

知道卿姐姐就在大宅里,草儿已经从牛车上跳下来,急匆匆的就朝院子里跑。

“卿姐姐……呜……”

劫后余生的草儿揉着眼睛,看到院子里坐着的田卿再次哭了起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田卿惊异的站起身子,直直的望着进了大门没多远,正哭着的草儿,她的声音也哽咽起来,“草儿,你……你回来了……”

“卿姐姐……我好想你和我娘呜……”

草儿再也忍不住朝冲她快步走来的田卿扑了过去。

从来没这样焦躁和颓废过的田卿这会搂着草儿,她的眼泪也缓缓的沿着脸颊流下来,“草儿,是姐姐不好,不该把你丢在这里,卿姐姐带你回去找你娘!”

俩人搂抱着快哭了一刻钟,田卿拉着草儿进了厨房。

看着草儿仰起脸望着朝她笑,丫头红肿的眼睛让田卿心里的脆弱再次被勾起,“好丫头,快别尽顾着看我,你快吃饭,咱待会就要离开了。”

柳忠带着人把库房的粮食给刘里正装在牛车上,送走了千恩万谢的刘里正。

他才返回院子,等大伙都吃罢午饭,侄子惹出这样的祸事,柳忠只感觉自己再没脸见田卿,他和田卿商议着把他带回来的柳姓人都留下。

前夜里,田卿才得知柳满囤竟然和这些柳姓人聚众赌钱,当时就存了心思要把他们赶走,柳忠这提议正合她心意,就点头应下。

柳庆接过田卿给他发的二十多两银子,心里同时把柳忠叔侄俩和田卿给恨上。

虽然没找到柳满囤,但是找到了草儿,他们心情稍微的好了些,把柳家大宅所有屋子都整理干净,锁了柳家大宅的门,他们一行人就往回返。

为了早日找到草儿,他们这些人骑的都是马,回程时就让卫杰把草儿带上。

这两日赶路,田卿的俩腿根都被磨破了,精神松懈下来,只觉得火辣辣疼的利害。

好容易在黑透赶回来篱笆院。

她顾不得和见到草儿又哭又笑的王素娥话,艰难的下了马就急匆匆的朝后面木屋走去。

杨莲看着憔悴不已的田卿回来,也跟着她回了木屋。

田卿无力的吩咐着杨莲去给她烧些热水弄过来,她要洗澡。

杨莲出了屋,韵儿和方大丫已经端着饭菜和热水进来。

田卿不但腿根疼,全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她冲韵儿她俩挥挥手,“我太累,还不想吃饭,你们先出去吧。”

杨莲把热水烧好,亲自伺候着田卿洗澡。

看到她俩腿根磨的都出了血,她心疼的埋怨着,“你这丫头遇事也忒拼命了些,若让娄嫂子和翠嫂子知道还不得心疼死啊。”

抱着褥子躺在床上的田卿叹口气,“杨莲婶子,你是不知道我这两日心里有多煎熬,当出是我让草儿留下陪王嬷嬷的,若草儿找不回,我咋有脸面见素娥嫂子啊。”

王婆子来到这里因愧疚,已经有好几顿都没吃饭,杨莲也叹气,“唉,这都是一个恶人做出来的恶事,让大伙都跟着遭罪。”

自己身旁的人越来越多,饶品性更加重要,若不是这件事的出现,田卿从来没重视过这些饶品性。

听了杨莲的话,她心里也有了主意。

杨莲给田卿涂抹了药膏,见她还是精神不好,把又热过一遍的饭菜端进里屋,要亲自喂她吃饭。

田卿嘿嘿笑着,“我哪里有那样虚弱,还要婶子把我当孩子看。”

“你这丫头也不过比巧儿她们才大个四五岁,咋就不是个孩子了?”

杨莲嗔怪着把舀了米粥的勺子放到田卿嘴边。

吃罢饭,杨莲笑着把碗筷收拾出去,田卿从床上下来,在屋子里走了几圈,又爬上床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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