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奸商处处都在
章紫月被田卿直白的话问的有些愣神，也不知道自己能读会写算不算一技之长。
看到被田卿挑中的妇人都面带喜色规矩的站直了腰身，生怕她们主仆仨不能被看上，听到田卿的问话，自家姐又开始发呆，灵儿急躁的脾气又上来。
急不可待的站到田卿面前，“田姑娘，奴婢是灵儿，我家姐本事可多了，读书识字，弹琴做画，还会烹茶。”
“还有，奴婢和韵儿姐都会绣花、缝制衣裳，一般的饭菜奴婢姐俩都能做的来。”
会读书识字有啥了不起的，黄家姐妹和方家的大俩姐妹也都会，这个姑娘已经落入牙行还高傲的不行，即使本事再大，田卿也不愿浪费那十两银子去买个祖宗伺候着。
扫了眼故作姿态的章紫月，田卿漫不经心的开了口，“哦，原来米婶子这里还养着大户家的姐啊？原来米婶子的格局大，眼光独特，怪不得你老的生意越做越好。”
完全听不懂田卿话里的意思，灵儿一脸喜色的问着，“田姑娘，你愿意把我们仨买回去了吗？买了我们主仆仨，你不会吃亏的。”
自己花银子买人可不想买个大麻烦回去，冷冷的又扫了沉默不语的章紫月一眼，“哦，本姑娘要买的是谦恭随和能做活计的奴婢，不要啥少爷姐，恐怕让灵儿姑娘失望了。”
章紫月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没，田卿已经看不上她，心情一下从高空坠入谷底，身子椅了好几下，被韵儿从后面搀扶着才站稳了脚跟。
田卿这话已经嫌弃她这里的人不懂规矩，灵儿这个死丫头还沾沾自喜，这个看不出来眉眼高低的蠢动西！
米婆子板着脸训斥着多嘴的灵儿，“灵儿，你这得意忘形的贱蹄子，进了老娘的门，哪里还有少爷、姐！若不是怕扫了田姑娘的兴致，今儿这掌嘴可少不了你的！”
“婆婆，奴婢没……”
灵儿还想为自己辩解，被韵儿捂住了嘴。
韵儿又拉着她朝米婆子跪了下来，“婆婆，灵儿年纪不懂规矩，出言冲撞了田姑娘，都是奴婢这几日没严加管教好，奴婢给你老和田姑娘赔罪。”
“韵儿姐……”
韵儿朝米婆子下跪磕头，灵儿才知道自己又犯了多嘴的毛病。
好好的生意差点让这死丫头给搅黄，米婆子总归不是个狠毒之人，只是朝灵儿狠剜了一眼，冲她俩摆摆手，“好了，你俩都起来吧，田姑娘看不上你们，老婆子也没法子。”
虽然看不上章紫月，田卿这时对那个韵儿的婢女动了心思，这丫头是个顾全大局的人，心眼也仁善。
她笑眯眯的朝米婆子着，“米婶子，这个韵儿不错，我要了。”
只想着灵儿得罪了田卿，没想到田卿竟然看上了韵儿，米婆子高心合不拢嘴，“好，田姑娘真有眼光，韵儿这丫头不但做的一手好针线，性子也温顺可人。”
她们主仆仨落到这里，田卿独买她一个，韵儿心里不舍得自己从陪到大的主子，她惶恐的给田卿跪下，“田姑娘能看上奴婢是奴婢的福气，只是奴婢不舍得和章姑娘、灵儿妹妹分开。”
章紫月听到韵儿的话，心里很是难受，自己是她们的主子却护不住她们二人，又怎能再让韵儿为自己牺牲，急忙劝阻，“韵儿，你别犯傻，能遇上个好主子不容易，有米婆婆在，你不用顾及我和灵儿。”
这韵儿还是个忠心的丫头，其实那个灵儿单纯直爽也是个不错的，身边的俩丫头都不错，这个章紫月应该也不是恶毒会算计的人才对，田卿眉头挑挑，对她们主仆仨有些改观。
田卿的气度和凌厉的话语，章紫月就明白这姑娘不是一般人，害怕韵儿维护自己再让田卿改变主意，连韵儿都不要。
她急急的上前去拉拽韵儿，“韵儿，我知道你的心思，自从我们到了米婆婆这里，万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你若心里还念着我们主仆情义，别让我愧疚，就跟着田姑娘走！”
灵儿一急，双膝一软，跪在韵儿身前，抱着韵儿的胳膊，眼泪立刻从眼里往下淌，“是呀韵儿姐，我也不舍得和你分开，可田姑娘她不喜欢我和姐，总不能让姐姐也跟着我们再吃苦。”
章紫月腿软下来，伸出胳膊把俩贴心的丫头揽在怀里哭了起来，“灵儿……韵儿，我章紫月已经对不住你们俩了，不能再阻碍你们往后的日子，我不能啊……”
看她们仨抱在一团哭泣，想到章紫月的遭遇，米婆子心也软了，讪讪的望着田卿，“田姑娘，这仨丫头都不容易，老婆子卖张老脸，想替她们仨给你求个情，你发发善心就把她们给买回去吧，她们仨的身价银子老婆子情愿赔五两，把人让给你。”
看她们主仆情深，个个哭的鼻子一把泪一把的，刘顺眼角也有些湿润，他也希望姑娘能把这仨人买回去。
让田卿意料外的是米婆子这个做惯了买卖饶老油子心思还有些良善，肯便宜五两银子把水灵灵的仨丫头卖给她。
她若是再拿乔，显得特没人情味，至于这个章紫月卖身契一签，就是自家的奴才，敢使性子、摆主子姐的谱，就把她扔给王嬷嬷调理。
想通了这些，故作不耐的挥挥手，“罢了，有米婶子的话，本姑娘也不再计较那么多，一个买也是买，多两个也不算啥。”
终于皆大欢喜，米婆子也松了口气，喜滋滋的喊着，“好，还是田姑娘仁义大气，你挑出了八个人，咱去那边看看卫哥挑了多少，今儿时辰早，待会去换契约还来得及！”
卫杰不负田卿的重托，已经挑出了十五个身体强壮看着面相也厚道的男人。
这二十三个人身价银子是二百二十五两，米婆子一高兴又给便宜了五两银子，等于那个章紫月是白送的，田卿笑眯眯的从荷包里拿出两张百两的银票。
刘顺又把身上装的银锭拿出四锭，把银子交给了笑着的米婆子。
事情办的利索，田卿心情舒畅，开心的吩咐着刘顺，“刘顺，还按老规矩，你和米婶子去衙门换身契，让他们先在这里候着，我和卫大哥去街市上转转，把那两张狼皮处理掉，再去置办些东西。”
刘顺点头应下，就和米婆子出了牙校
好像上次和洪玉衡去过的那条街上就有家皮货行，田卿让卫杰把马车朝那条街赶过去。
他们不到两刻钟就找到了那家皮货校
进了铺子，得知他们要卖狼皮，伙计匆匆把后院的掌柜给请了出来。
掌柜的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打眼一看就是个精明的商人。
田卿让卫杰把卷在一起的狼皮打开，她坦然的望着掌柜的眼，“掌柜的看看这狼皮成色咋样？可能入眼？”
掌柜刘成仔细的翻看着这两张狼皮，狼皮都是纯黑的，毛色柔顺匀称，最可贵的是这两张皮子都没创伤。
他越看心里越惊喜，这么好的皮子今年还是头一次遇到。
骤然想起卖家还在眼前，他收敛起脸上显出的喜色。
把狼皮放下，打量田卿一眼，清清嗓子，“这皮子确实不错，不过这狼皮虽然成色不错，到底是比不上那些名贵的狐狸和貂皮，价钱自然也上不去。”
这掌柜一看就是个奸诈的，想给自己耍心机，还真是奸商处处都在。
田卿也没动神色，呵呵笑着，“掌柜的有话直就好，我们也只是碰巧猎了两匹野狼，若是价钱太低贱，只能拿回去自己用。”
掌柜的没想到田卿并不上当，他诧异的望望田卿，笑着摇头，“姑娘，你年纪，可能不懂，这生皮子你想用只怕也是不成的。”
这就要露马脚了，和本姑娘比心机，你的那点花花心思还差零。
田卿心里乐，面色不显，一本正经的着，“哦，这就不劳掌柜的费心，我家在府城也有绣庄，也曾和府城的皮货行打过几次交道，那里的掌柜也是相熟的，让他们帮着处理两张狼皮，应该不是难事。”
卫杰初听掌柜的要刁难他们，心里就老大不乐意，听到田卿要把狼皮送到府城去处理，他性子单纯，直接开了口，“姑娘，这生皮子我也会处理，不需要送府城去。”
田卿把狼皮送去府城处理不过是辞，没想到卫杰也有这手艺，横竖自己也不缺那些银子，她这会还真不媳把这两张狼皮给卖掉，“哎呀，卫大哥，你也会啊，那可真是太好了！这两张狼皮咱自己留下，给我哥和逸儿做两件披风应该够用的。”
“好，我把狼皮卷起来咱就走。”
人心眼实在，话也不多，不等掌柜的开口，卫杰径直把两张狼皮又卷了起来。
眼看到手的好东西，因自己的贪念就这样没了，掌柜的肠子都悔青了。
那两张狼皮实在是好，掌柜的不舍得丢掉这个买卖，厚着脸皮求着，“姑娘，你们既然能打到野物，肯定也不在乎这两张狼皮，不如卖给在下吧？”
几句话，主动权就到了自己手里，田卿心里得意，面色不显，她矜持的开了口，“掌柜的想买，也是容易，只是这价钱低，我可不能卖。”
唉，自己的铺子也是好久没遇上好货，不管狼皮上不上得台面，也只能咬牙买了。
怕田卿不卖，他也不敢再动歪心思，脸上陪着笑，“姑娘，这一张狼皮给你五十两银子，你看如何？”
真的，这皮子到底能值多少，田卿心里也没底，不过卫杰既然会处理生皮子，应该比自己懂得多，她笑吟吟的把脸转向卫杰，“卫大哥，这狼是你打回来的，这价钱你看如何？”
看到掌柜憋红的脸，卫杰缓缓的开了口，“姑娘，这皮子若在府城五十两也不算多，不过这地方也就这样了。”
听了卫杰的话，知道掌柜的没再动别的心思，田卿点点头，“也罢，这皮子已经带出来，好歹换些银子，咱回去也轻松一些，就给了掌柜的吧。”
收了掌柜的一张百两银票，田卿他们离开了皮货校
毕竟是越发的冷，去布庄买了几匹便夷麻布和一些下等的棉布，回去也好给新买的那些下人做衣裳和棉被。
眼下粮食是他们从佟姜庄子带来的，也够吃用一些时日，田卿只是在在杂货铺买了些盐巴、调料，以及碗筷这些必备的杂物。
赶回牙行，刘顺已经回来。
看到乌泱泱的二十多个人站在自己面前，田卿无奈的敲着自己脑袋，这么多的人，他们就来了一辆马车，车上还装满了布料，这要咋回去呢。
唉，才用狼皮换的银子在身上还没暖热又要花出去，田卿郁闷的咬咬牙根。
罢了，这一百两银子就是卫杰挣来的，已经有那么大的一头野猪和几大盆子的狼肉，自己不能再贪心不足。
让刘顺带着人在这里候着，她又带着卫杰去了西市买马车。
去了西市，时辰已经不早，田卿她也没空闲磨唧。
花了六十两银子买了两匹马和两辆簇新的马车，让马行的人把马车送到牙行里。
米婆子看到田卿买马车连眼睛都不带眨的，越发觉得这就是个财神奶奶，忙不迭的把家里珍藏的茶叶给田卿包了一大包，让她带回去喝。
就连章紫月也对田卿另眼相看，握紧了韵儿的手，在心里默默的念叨，一定不能惹田卿生气，要给她做出一些成绩，早日让自己和俩贴心的婢女赎身。
谢过米婆子，他们一行人匆匆出了临丰城。
出了城，日头已经落在树梢，他们必定会在黑透，路过土匪出没的地方，田卿趁他们歇息吃饼子的空闲，又交代了车上的那些男人一番。
看到那些男人脸色变了，卫杰把田卿买的锄头和砍刀亲自发给那十五个男人，叮嘱他们不要担心害怕，真是土匪出来，自己会带头迎敌，他们只要拿着手里的锄头或者砍刀把自己护好就成。
他们胆怯的模样，让刘顺很是鄙夷和不屑，“咱东家一个女子都和土匪打过几次交道，从来就没怕过，你们一个个都是大老爷们，还怕个啥！”
刘顺的话激起了他们的血性，把手里的饼子放下，“东家，我们也不怕，真有土匪抢咱们的东西，咱们豁出去也和他们拚命就是！”
“对，能跟上东家是我们的造化，咱们不会惜命的！”
他们的士气被刘顺给鼓舞起来，一时间，发誓言的人声音震。
田卿笑眯眯的拍着刘顺的肩头，“刘顺，行啊，看不出你子还有当将军的能耐，回去就给你发奖励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