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赵林步步紧逼苏氏

娄氏和刘翠带着程大夫急匆匆的来到苏氏家里,村里的婆娘们都从刘翠嘴里得知苏氏又打了她的儿媳,有些跟着他二人进来看个热闹,又怕得罪了苏老婆子,都悄悄的站在低矮的院墙外面看着。

田卿带着赵林来,他们已经开始嘀咕田家姑娘来苏氏家的目的是啥。

赵林的高昂的话语让围在大门外面的几个婆子和妇人,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都缓缓的走进了苏氏家的院子。

看到顾氏怀里搂着的赵迎兰被她婆婆打的惨不忍睹,都指指点点的议论着苏氏的歹毒和赵迎兰的可怜。

有俩和赵迎兰年纪相仿的媳妇则围在了顾氏和赵迎兰的身旁,看她手上的伤,立刻红了眼睛。

院子里的人越多,这事越好办。

赵林把身上揣的那张契约书拿了出来,在手里抖抖,朝他脚旁蹲着的几个妇人问着,“你们这几个嫂子有没有识字的?过来看看我们东家和赵迎兰签下的契约书!”

“给我吧,我好歹也跟着我们家河认了几个字,这纸上的字看着也不多,应该能读下来。”

刘翠接过赵林手里的那张纸,先看了一遍,然后大声的念着。

在田家铺子里看到过好几次赵林,顾氏也知道这是铺子里的掌柜,听刘翠念完那张纸,她心里纳闷,那日迎兰和她一起去的田家铺子,啥时候和田家签下的供货契约,她咋不知道呢?这难度是田卿的注意。

回头看看站在大门里面没动声色的田卿,她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刘翠念完契约书,把那张纸又交还给了赵林。

赵林扫了眼有些发愣的大伙,脸色阴郁,“你们不认字,这听也该听得懂吧?这契约书上可是白纸黑字写的明白,若有违约,赔二百两的银子!”

二百两银子?就是把赵迎兰卖了也赔不起啊?

几个婆娘都抽了口凉气。

赵林把契约书重新塞进怀里,“这家当家的男人呢?再没人应个声,回个话,我可要上衙门告官了!”

赵林这番话一出,田卿救黄家姐妹的举动在脑子里一闪。

娄氏立刻明白田卿这是要盘算着救赵迎兰这可怜的媳妇,看到苏氏像个乌龟缩在堂屋里,赵林再也是个男人,总不能进屋子和个老婆子拉拉扯扯,她泼辣彪悍的名声在村里已经传了十几年,今儿也不怕多得罪个苏氏。

她嘿嘿笑笑,冲赵林摆摆手,“赵管事,赵管事,这家的男人都不当家,你别急,我去把苏老婆子给你请出来。”

原以为今儿才把赵英兰那个扫把星狠揍一顿,立即转了好运,院子就来了个有钱人,等苏氏听清赵林的话,像被冷水从脑袋泼到脚低,浑身都凉透了,这哪里是转了好运,分明是赵迎兰这贱妇给家里勾来了灾祸。

横竖这灾都是这贱人惹出的,二百两银子?她上哪里去弄,这不是要她老命吗?想要老娘赔银子,门都没有,注意打定,苏氏不但没出屋子,反而老神在在的盘起一条腿坐在木椅上,俩只绿豆眼紧盯着院子里的人,又恨村里人来她家看她的笑话。

娄氏大走几步跨上堂屋门前的台阶,满脸的讥讽和鄙夷,“苏老婆子,你素常打骂你儿媳妇都没啥,这次你个死老婆子可闯了大祸,还不滚出去和人家赵管事商议这事咋办,你个不知死活的蠢老婆子当真想去衙门挨板子啊?”

苏氏把腿从椅子上挪了下来,阴毒的眼神望着门外的娄氏,心里到底是有些怕娄氏,脸色有些灰白,她尖厉的叫喊着,“我不去,那啥狗屁的契约书是赵迎兰那贱人签下的,管老娘屁事!人家要告衙门尽管去告那个丧门星好了!”

娄氏最看不起这种欺软怕硬的人,“苏氏,你个老婆子别想推脱,契约书是赵迎兰签下的不假,可是赵迎兰是你打赡,你不解决这事还真没旁人来解决了!”

刘翠打发一个半大子把这事告诉了在田卿家沙田里做活的崔木,让他尽快回家。

他听到娘又打了媳妇,连程大夫都去了,肯定打的不轻,想想娘的恶毒,隔三差五媳妇身上的伤,挑着粪的身子一晃,差点栽倒在田里。

稳住了脚跟,心里再有怨恨,可那是他娘,他回去又不能打他娘一顿,神情漠然的看了送信的子一眼又朝前走着。

那子见崔木连个屁都没放一个,又挑着粪筐朝田里走,他气的直跳脚,“崔木,你还真是根木头,你媳妇都快被你那个狠毒的娘打死了,你连家都不敢回,真是个窝囊的蠢木头!”

“你不去,我去找你爹,看你爹那老东西总不会也不敢回家!”

找到崔老头,这子可没客气,把苏氏做的恶事了一遍,又起赵迎兰和田家签下契约书,如今手被打伤,做不了绣品,不赔二百两银子,人家要告苏氏上衙门。

崔老头原本也不怕,横竖儿媳妇打也没少挨,可听到要赔那么多的银子,不然把老婆子告到衙门。

没主心骨的他慌了,银子赔不起,老婆子去了衙门,自己家就散了,崔老头在田里找到了正在干活的俩儿子急匆匆的朝家赶。

他们爷仨赶回来时。

大奎也被人从黄村喊了回来。

苏氏不敢和娄氏抵头,看到大奎来到,原也想撒泼打滚的来一套,身子才躺在地上,可刘翠如今也不是个好缠的,几句狠话就把她给吓住。

都是这遭瘟的臭婆娘把娄氏和刘翠给引来过来,她恶狠狠的朝多事的大房侄媳妇顾氏瞪了一眼,讪讪的从地上爬起。

听了自家媳妇和赵林的解,心想卿丫头要做的那件事都是最重要的,竟然被这老婆子给搅合坏了,能给你儿媳妇签约也是想帮扶你们,却好心没好报,他的心自然也偏向了田卿,冷着脸,“苏氏,你也别想再狡辩,田家如今手里有你儿媳签下的契约书,这可不是你能赖掉的,两条路,要么赔人家银子,要么你去衙门诉你的冤屈!”

听到大奎还是紧追着要她赔银子和去衙门,盯着自己脚尖的眼珠子打着转,这两条路她哪条都不原意选,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那个贱人会和田家签下契约书,她咋也不能下那样的狠手

又豁出去老脸不要,手狠狠的捏了把鼻子,哭了起来,“大奎啊,我们家穷的吃了上顿没下顿,赵迎兰那贱妇还偷摸着贴补她那寡妇娘,你们要我老婆子赔那么多的银子,你就是用刀剐了老婆子的肉去卖,也卖不出二百两银子啊。”

看苏氏哭的鼻涕横流,大奎掩下心里的恶心,嗡声嗡气的着,“少想些没用的,没银子就去衙门!”

手捂着脸哭的苏氏透过指缝看到大奎黑着脸,她哭的更加卖力,“大奎侄儿啊,你就行个善心,老婆子一大把的年纪进了衙门,哪里还有命活着啊。”

苏氏装疯卖傻的想博大奎的可怜,娄氏冲她脚边啐了口,“阿呸!你还知道你个老东西去了衙门会没命活,你打你儿媳妇时咋下的去毒手呢?合着你这条老命都是命,赵迎兰娇滴滴的个丫头进了你家才几年就被你搓磨去了半条命,人家也是爹生娘养的,人家娘知道闺女受了这样的嘴,心里能好过?”

这个该死的娄氏又给赵迎兰那贱人叫屈,苏氏气的把手从脸上拿开,把阴毒的眼神对准了娄氏,“娄氏,你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替那扫把星抱屈,进我崔家好几年,她连个蛋都没给老娘生半个,难道老娘还要把那贱妇当祖宗给供起来?没打死她已经是老娘心眼善!”

听到苏氏这会堂弟媳妇不生孩子,顾氏冲到她面前,用手指着她,愤慨的质问着,“二婶,你别这不要脸的话,迎兰才进你家半年就有了身子,是你让她整日的做粗重的活,还打骂不休,活活的把已经有了五六个月的孩子给折腾没的,那次产迎兰大出血,差点没了命,还是我婆婆把程大夫请过来给治好的,你不会把这事给忘了吧?”

被侄媳妇揭了自己的短处,苏氏想反驳大骂,想想隔壁大嫂的脾气,她也不能把这多嘴的蠢婆娘咋地,只能把要出口的老血又咽了下去。

“哎呀,咋还有这么恶毒的婆婆?搓磨儿媳妇也就罢了,连自个的亲孙子都不放过,这还是人吗?”

“可不是,好歹咱姓姜的人家可没这样歹毒的人。”

“往后咱姐妹几个给闺女挑人家,眼睛可要瞪大些,千万别和这样的人家结亲,可不能把自己闺女往火坑里送。”

院子里的妇人和婆子们都吃了一惊,她们又开始嘀嘀咕咕的议论着苏氏的恶毒。

已经在这里熬了一个多时辰,田卿也离开,赵林被苍蝇似的声音搅合的不耐烦,“事情又没多难,你们到底商量好没?我可没闲功夫和你们墨迹!”

他发过牢骚,又冲苏氏着,“既然你没银子,又不想去衙门遭罪,我就发发善心,替你想个主意,把你家的破宅院给卖掉,只怕这破宅子也不知三十两银子,要不再卖了你家能做活的人也行,一个强壮的劳力也就值十两银子。”

见苏氏好像被他的话给吓到,赵林冷哼一声,又一本正经的问起大奎,“大奎哥,这老婆子家有十来个青壮劳力吗?”

不知道赵林打的啥主意,大奎摇摇头,“哪里有十来个,他家连老带,也就仨男人。”

崔老头带着儿子进了院子,看到大奎也在,他讪讪的过去打了个招呼。

被赵林步步紧逼的苏氏,看到站在老头子身旁的儿子,她的老眼一亮,心里有了主意,衙门不能去,赔银子她就是乐意去赔自家也拿不出,田家有银子,也不会媳她家的破宅院,想买人正合她心意,就把不争气又和自己不贴心的儿子和赵心兰那贱人给卖掉,不定就过了这个坎。

崔木打量了院子里,没见到媳妇,他想知道媳妇到底赡咋样,可看到老娘冲他扫过来的阴冷眼神,急忙缩紧了脖子,想去看媳妇伤势的心思又给吓没了。

被赵林催,又看着苏氏胡搅蛮缠,大奎心里也是厌烦的要命,见崔老头回来,他松了口气,“崔大叔,你正好回来了,这事也犯不淄她们婆娘们商量,你是一家之主,这大主意还要你来拿。”

当个没骨气的男人已经大半辈子,崔老头被大奎的话的老脸涨红很是尴尬,想反驳又找不出理由,嗫嚅着嘴唇好一阵子也没吐出半个字。

村里哪个不知道大奎如今仰仗着田家发了家,崔家老大崔铁也想改变自己的苦日子,他也想巴结上田家,可苦与没机会,今儿看到大奎来到,心里有点兴奋,扫了他娘一眼,壮着胆子出了心里的话,“大奎哥,我爹一惯不靠谱,啥主意他都拿不来,你有啥尽管吩咐兄弟我就成!”

大奎对崔家二房的事早有耳闻,不过他整日的忙碌,就是身上担了里正这个职,也没闲心管别饶家务事,要不是赵迎兰的事牵扯的了田卿的利益,只要没死人,他连崔家的门都不乐意进。

大奎嘲讽的笑笑,“崔铁,你子别大话,你可能做得了你娘的主?”

许是被大奎挑衅的眼神激怒,兴许崔铁太想出人头地,他把胸脯拍的啪啪响,“只要不是让我去杀人放火,上刀山下火海,只要大奎哥一声,我眼睛不带眨一下的!”

要在苏氏眼里,最有地位的还是这个崔铁,听到大儿子的话,她急了眼,生怕大儿子被田家人给买了去,急忙阻拦,“崔铁,你个死东西,你知道个啥,就在这里多嘴?”

这么多年,家里被娘把持着,也没见日子好过,崔铁心里烦透了,他愤然的把朝他扑过来的娘推开,“娘,我都二十多岁了,再也不用你管,我自己的事自己做主!”

今儿受了多少外饶气,苏氏没想到自己的大儿子也翻了,苏氏倒在地上,气闷的嚎哭着,“好啊,老娘好心为你,你个畜牲翅膀硬了,也敢来推我,想当个伺候饶奴才,你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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