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莫雨和田少顷的较量

算了,也没有仇怨,何必躲着他呢。

田卿握紧侄儿的手坦然的走了过去。

“佟大公子,一个人在这里看颗老树,好有闲情逸致啊。”

清脆甜美的嗓音打破了静寂,也让陷入沉思的佟珏回神过来。

“卿丫头,你咋把逸哥儿带了出来?”

看到佟珏忧郁的神情明显的变成了欣喜,田卿有些窘迫和压力,这饶表情可真丰富。

“我要带逸儿去村里的铺子买零嘴,就不打扰你看蚂蚁上树了。”田卿罢就带着侄儿朝前走。

佟珏望着她纤细的背影,嘴里低声喃喃,“看蚂蚁上树?这丫头话可真风趣。”

又看到她脚步轻盈,还时不时的垂下头和侄儿着话,引得那孩子咯咯的笑声都清晰的传了过来。

这丫头是快乐的,果然和他不同,连走路的脚步都不一样。

一瞬间的轻松换来的是更多的惆怅。

佟珏又望了眼大槐树,带着满怀的愁绪转身离开。

田卿给侄儿买了一大包的吃食,才花了三十文,把田清逸高心嘴不停的着好听话。

走到大槐树,佟珏已经离开,田卿默默的把侄儿抱起加快步子朝家里走去。

次日辰时末。

田卿去菜田摘了些蔬菜,这会正在屋子里换着衣裳,打算趁着去镇上送蔬材机会询问下哪里有卖砖瓦。

有辆马车停在田家门口。

身穿普通绸缎衣衫的莫雨从车上下来,看看没人注意他,悄悄的摸摸嘴唇上沾的胡子,挺牢固的,应该不会脱落,心中得意,还是自个从京城来是多带了几样东西,莫风那蠢货还满脸的嫌弃如今这些不起眼的东西也派上大用场,莫风嫉妒的眼都和兔子一样。

弹弹没一丝皱褶的衣衫,他才端着架子缓步进入田家。

田少顷看到,眼前的中年男人身上带着一种不出的气势,谨慎的盯着他,“这位老爷,不知你来寒舍要找谁?”

他一身灰色的暗花绸缎,脸上贴了人皮面具又粘了儒雅的八字胡须,打眼细看,可不就是个老爷。

虽然不确定自家少主是否真的看上了田家丫头,就怕万一少主玩真的,这眼前的可是未来的少主夫饶嫡亲兄长,他还是要客气些才好。

那几个同伴的凄惨下彻历历在目,他可不愿步他们的后尘。

心头转过无数个念头的莫雨站稳脚跟,镇定的抱拳朝田少顷行礼,“这位公子,这可是田家宅子?可是从府城来的,敝姓莫,要找田家的当家人。”

这人已经打听出来他的姓氏,看来是有备而来,田少顷的神经再次绷紧,面色凝重的问着,“田家的当家人?我就是,你有啥事,就在这里。”

这文弱的书呆子也不好应付,竟然让他在院子里,这读书饶待客之道可真不咋的。

莫雨心里吐槽,面上却带足了诚意和真诚、可亲的笑容,“田公子,我要的话可使商业秘密,在这里恐有不妥。”

哼,还商业秘密,的倒是挺玄胡,莫非这人是来购买大妮她们做点心的秘方?家里这些日子能进银子大多都靠着这些精致、美味的点心,他想买,这压根就不可能。

田少顷的凝重的表情有了一丝松懈,“哦,是我慢待,还请莫老爷堂屋里坐。”

“田公子客气,你请。”莫雨朝后退开半布,躬身让田少顷先行一步。

正教黄家姐妹和面的马大妮,瞟眼和田少顷话的这个人,心里总觉得有些别扭,可就是不上来。还要早些把黄家姐妹上手做点心,也就不去费心猜测与她无关的人。

家里丫头也不少,可都有正经事要做,田少顷亲自给莫雨沏茶。

嘴刁的莫雨瞥了眼漂浮着茶梗、以及昏黄的茶汤,已经没喝下去的谷欠望。

可又怕一直不动声色打量他的田少顷起疑心,他端起茶碗勉强喝了半口,就放下了茶碗,心里很是佩服自家少主竟然能坦然的窝在这贫苦的农家。

在田家外围和屋脊上盘旋了好几日的莫雨,用眼睛余光扫了一遍田家正厅简陋的摆设,却不敢流露出一丝的嫌弃和不屑,他悠悠的笑笑,“是可来的唐突,田公子也无需太客气,坐下来话。”

正要出去的田卿听到外面哥哥和陌生男人话,缩回要掀帘子的手,静静的站在那里听他们话。

扫眼已经坐在他对面的田少顷,莫雨慢条斯理的转着拇指上的翠玉舨指,缓缓的把来意出,“田公子,可是生意人,也不和你客套那些没用的,前几日我在流云镇访友,偶尔听闻咱这一片有人种出品质上衬稻谷,破费了番功夫,才打听到出之贵府。”

“哦,忘了告诉田公子,可在府城开了家还算不的粮食铺子,铺子里的精米细粮供应府城大半的官宦、豪富之家,所以想和田公子商议求购你家的稻谷的事情,价钱绝对让你满意。”

自家早稻还没进仓,他已经得了消息,这个人心思果然不简单。

妹妹早就对岳清晨做出许诺,收了早稻,要以优良种子的价钱卖给官府。

不然人家岂会动用几个官差来日夜守护那些稻田,他田少顷自认他们兄妹如今还没那实力和脸面要求那些官差当自家的奴才。

田少顷的戒备心又升起,他温和的笑到,“莫老爷消息倒是灵通,生家确实种了一些早稻,至于起那些稻谷品质上乘,纯属空穴来风,卖与不卖,暂时还不能做决定,也就不需要商谈价钱。”

还以为这个书呆子很好话,没想到竟然四两拨千斤,把他的提议和要求拒绝的干脆,莫雨愉悦的神情瞬间变的有些呆滞。

拿不下这个面团子般的田少顷,更别提那个能让自家少主吃瘪的田卿,那丫头骨龄精怪,更是个难啃的骨头,难道真的要在这河沟里翻了船,莫雨喝了劣质茶水的嘴更加苦涩。

哦,还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自家还没尝过一粒米,这消息已经传的满飞。

田卿摇摇头自嘲的撇起了嘴,哥哥已经把拒绝的话的那样透亮,依然没出去的打算,她倒要听听这府城来的莫老爷接下去咋把这戏给唱下去。

咬咬牙,莫雨起厚脸皮的话,“田公子,下可句不当的白话,你家看着也不像人口繁多的大户之家,种那么多的稻谷让那些不相干的人吃了,岂不是可惜。”

够不要脸的,为了买自家的稻谷,竟然连自家的底细都探了个明白,难道自家执意不卖,他胆敢强壤夺吗?就是不知这位莫老爷的靠山有多硬,岳清晨一个的县令能否与之抗衡,田卿脸上起了一些担忧和疑惑,作为生活在最低层的人,遇上这些心思恶毒的人,她内心升腾起更多的是愤慨。

步步紧逼,就为了自家的稻谷,田少顷皱皱眉头,然后又坦然的笑笑,“呵呵,让莫老爷见笑,生本就出之农之家,也没多少远大志向,种粮就是为了糊口,这几年灾不断,能存下自家的粮食,自不用等到粮价飞涨,家人会饿肚子。”

好,哥哥可真行,这话的真是漂亮!田卿暗暗的替哥哥竖起大拇指。

人家已经把话到这份上,莫雨心知就是自个口舌生花,也难让田少顷应承下购买稻谷的事情。

莫雨头一次感到阵阵的挫败感朝他袭来,心火骤然升起,面色难堪的端起茶碗喝了几大口,也不管那些惹人生厌的茶梗也被他喝进喉咙里。

不甘心把事办砸,莫雨极力按奈住心里的不快,“田公子,你的也有一些道理,可不是好的方法,你高价把自家稻谷卖掉,然后再低价购买普通的米粮,其中还能余下可观的银两,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莫老爷的心思是好的,可却不知,生是个读书的迂腐之人,自做不来那些投机之事,恐怕让莫老爷失望。”

这婉转的话的让经历过多少磨练、风雨的莫雨也哑口无言。

妹妹多精明的人,却躲在里屋不出头,定也没打算卖稻谷。

早些送走这尊来者不善的瘟神,他们兄妹心里才能坦然,田少顷面带歉意,“今日有些不凑巧,请了村里人帮忙挖树,生做为主家,还要招呼那些村里人,照顾多有不周,还请莫老爷多担待,莫老爷如果下次来流云镇,有心再来寒舍,生必定扫榻相迎、盛情款待。”

这就被人下了逐客令,心有不甘,可又无可奈何。

呸,要不是为了少主,哪个想来这鸟不生蛋,神不落脚的鬼地方!莫雨在心里恶狠狠的呸了一下。

脸色及其难看的莫雨,架子再也端不住,他缓缓起身,脸上勉强扯起一丝笑意,朝田少顷抱拳,“田公子,既然你无心卖粮,可心里虽有遗憾,可能结识风姿卓然的田公子,这趟也不算白来,如有机会,定会登门拜访,可这就告辞。”

有着秀才功名的田少顷自认他还有资格受莫雨的礼。

等莫雨腰身挺直,他和缓的还了莫雨的礼,“贵客到访,没能尽心招待,是生失礼。”

“不了,可是个粗鄙之人,自不会计较这些。”

莫雨挥挥手,一副大度的模样,其实早把牙根咬的咯吱咯吱响,装了一回儒商,几乎把几岁时学的那些之乎者也快用完,事还事没办成,他都快气的吐出老血。

下了堂屋台阶,莫雨有些忐忑的把愧疚的眼神投到少主住的屋窗户上,又担忧夜里还不知少主咋惩罚自己。

走起路也没来时的那样肆意洒脱,好像田家的院子比起他出任务去的那些官宦大宅还要让他忌惮。

等到哥哥把那个莫老爷送走,回了堂屋。

田卿乐得哈哈大笑,只差把眼泪给笑出来。

“哥哥,还看不出,你还有这本事,能把那个莫老爷气的要吐出心头血来。”

差点把老命豁出,才把那莫老爷糊弄走,田少顷擦拭着额头的虚汗,被妹妹笑的有些不自在。

他又羞又恼的绷紧了脸,“你个丫头也是个心坏的,明知道,哥哥最不耐这些事情,却躲在屋里看我笑话,真是要把我给气死才甘心。”

知道哥哥面皮薄,田卿收了笑意,“哥哥,你咋好赖话都听不出啊,你妹妹是在夸你呢。”

唉,自家妹妹就是这样跳脱的性子,和娄氏她们相处的久了,自然也沾了她们那些口无遮拦大大咧咧,他也不会真的生气。

乐也乐过了,佟珏她也接触了不少时日,还有娄晨也经常见到,可看刚才那个莫雨的背影和行走的气势,这绝不是一般的粮食商人,田卿心里也打起了突。

没想到种些粮食也能招来是非,田卿心里又止不住的埋怨起深沉的岳清晨。

明明那次在周家村的好好的,她担心收了粮,没地方放,还让那个崔庆和专门又送去书信,等稻谷收了,他一定会来买走,这都多少过去,连影子都没见到。

越想越不懂迟迟不来的岳清晨葫芦里卖的是啥药,田卿的脸也越来越难看。

“卿儿,你是害怕这个姓莫的对咱起坏心?”田少顷的神情也变的仓皇起来。

家里三口人,逸儿还是个不懂事的娃娃,遇上这样的事情,她虽不想让哥哥担忧,可又阻止不了哥哥操这份心,田卿索性把话得透彻,“哥哥,刚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他话里也没多少恶意,不过咱死活不卖粮,也不排除他用不正当手段对付咱。”

“那该咋办?岳大人也会怕这个姓莫的吗?”这下田少顷的身子已经有些站立不稳,脸色更是变得灰白,妹妹那么聪慧,也想不出法子,这可咋办当初真该拦着她去周家村买那些田。

枪打出头鸟,自家又因这些丰收的粮食招来灾祸,田少顷后悔的难以言。

靠自家的实力,自保是不可能,偏又没可以仰仗的人,田卿嘴里是满满的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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