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黄村再次暴打黄保

哥哥的话让她汗颜,确实她手里积攒的银子已经不足一百两。

可她却异想开,这么的不务实,田卿有些脸红,“要不咱先在临近咱这老院子的外面先起个院子,里边盖几间大些的瓦房,即能住人,也能盛放粮食。”

“嗯,最好是这样。”见妹妹没有钻牛角尖,田少顷也松了口气。

原本他们在这个村子已经成了让人瞩目的存在,要是再按妹妹的计划,盖好几进的院子,先不银钱上的缺失,即使卖了那些早稻,勉强支撑着能把宅院盖起,还不知要惹来多少麻烦和祸事,有平和的日子,他脆弱的神经可是一点的刺激都受不住。

靳乔希是来找田少顷的,他无意听到堂屋里田家兄妹的谈话,得知这丫头为盖屋子手里银钱不足而受了哥哥的气,心里升起一丝疼惜,这丫头就该恣意快乐的笑着,而不是为了区区几百两的银子犯愁。

可是相处了这么久,她又是骄傲的,凭白也不会接受他的银子,到底要咋办,才能让这丫头心安理得的接过他给的银子呢。

默默回到屋的靳乔希,陷入了沉思。

有了,这几日长听甫那狗东西回来念叨,周家村田家的早稻很好,比他家京郊庄子里的稻谷成色还要好几成。

如果高价买入,再运回京城,卖给京中的贵人,他还能在其中获得利益,再从别的州府平价买些普通米粮返回这里以低入市场价卖给缺粮的百姓,这不是一举三得的好事吗。

越想越为自己的聪明感慨,爹娘恐怕也想不到他能做出这样利国利民的大义之事。

不过这事他还不能出头,还是让莫风和莫雨哥俩去做,也省得他俩整日闲得发慌,在自己耳畔念叨个不停。

次日

刚亮,田家大门外就涌进一群急着来挖树的村里人。

田卿还在床上睡觉,就被哥哥给闹醒,她揉着眼睛,不高兴,“哥哥,这些日子又没我的活,你让我多睡会吧。”

“卿儿,不行啊,那么多的人,都乱糟糟的堵着门也不行啊。”

田卿把脑袋抱住,哪里还管外面的事,她这会直想好好的睡个好觉。

田少顷站在堂屋里哭笑不得,“你这丫头,外面可是的人都把咱家的大门给堵上了,人家是来挖树的,你这主人却在睡觉。”

起床气十足的田卿愤愤的掀开被褥把脑袋露出来,“他们挖他们的树,我睡我的觉,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又不是不给工钱,让他们随便挖不就得了。”

算了,哥哥在堂屋里啰嗦不停,她的回笼觉是睡不安稳,索性起床。

出了屋子的田卿快速的洗了把脸,和哥哥一起出了院子。

姜大奎已经带人去了周家村,海子则依旧去黄村,她只好安排这些人从哪里入手挖树。

看着靳乔希这家伙今儿起的挺早,就给他安排了监工的活,田少顷则是把来的人记录在册,也好发放工钱。

转回了院子的田卿交待刘翠今儿一定要看好花和逸儿不能去外面看热闹,以免被倒下的树木山。

周家村的早稻也已进入尾声,她要过去奠定下和周里正的关系,就让人赶着靳乔希的马车带了些礼物去周家村拜会周耀祖。

到了巳时。

昨儿才把四哥下葬,今儿一大早,黄保那个畜牲就要把俩妹妹送到镇上,还家里没粮食,总不能看着俩妹妹饿死在家里。

他强行让人把黄保用绳子捆了,锁在屋子里就直奔佟姜庄子。

黄正喜急匆匆的来到田家,进门就吵着要找田卿。

田卿却去了周家村,找周里正有事。

心急如焚的黄正喜又赶着他的牛车朝周家村去。

田卿在周耀祖家被当作贵客招待,正和周耀祖详谈早稻收割完后的事情。

周耀祖几代人都是土里刨食,听到这丫头头头是道的着种好粮食要做的各种事情,他不佩服都不校

“田姑娘,可找到你了……”

进入周耀祖家的堂屋,黄正喜已经有些喘不过来气。

“黄里正,又没塌?你咋这幅模样?”

素来很少和别的村子打交道的周耀祖自然也认识这个黄正喜。田卿上门,他今儿心情好,见到稳重的黄正喜神情慌乱,模样狼狈,不禁笑着打趣他。

“唉,真是一言难尽,周里正,仓皇上门,真是失礼,还请你原谅在下的唐突。”黄正喜抱拳朝周耀祖行礼。

看到黄正喜这幅模样,田卿心里打起突来,必定是黄老头已经死了,才让他如此惊慌。

她已经站了起来,“黄里正,是不是你四哥他去了?那黄保又在家里作妖?”

黄正喜连哭笑都笑不出来,丧着脸,“田姑娘,你料想的都对,我四哥已经在昨日下葬,那个畜牲今儿一早就要把他俩妹妹给卖掉。”

“你也不必惊慌,这本是咱们预料中的事情,我这就和你去把黄家姐妹给带回来。”田卿罢看着一头雾水的周耀祖,她微微一笑,“周里正,今儿原还打算在你家蹭顿饭呢,偏又遇上了事,过几日我再来,横竖这顿饭,你老也甭想赖掉。”

周耀祖也笑了,“你这丫头就是会哄人开心,你去吧。”

扰了人家的谈话,心里愧疚的黄正喜又给周耀祖致歉。

出了周家,田卿让黄正喜先回去,她要去田里把几个衙役都带上,看那个黄保到底多有胆子,敢和衙门的人作对。

大奎听了田卿的话,也要跟着前去。

田卿想想,大奎如今是村里的里正去了他们的气势更足,也点头应允。

到了大槐树,先拐回家里取了那份卖身契。

出了大门,田卿看眼正热火朝的挖树人,心情出奇的好。

两辆马车拉着六个官差浩浩荡荡的进入了黄村。

黄保的爹才入土,今早上已经大闹了一场。

村里人看到有两辆马车停在黄保家门外,都围过来看热闹。

黄正喜这会有底气,巴不得黄保把事情闹大,他管起来也有法,毕竟他和黄老头是还没出五服的兄弟。

刚把那混帐从屋子里放出。

黄保就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黄正喜,你个黑了心肝的,你是里正自家有吃喝,就不管我们兄妹的死活,亏的那老东西活着的时候啥事都要交给你去做!”

“我的俩妹妹和你有啥关系,用的着你那样护着,难不成,老子的爹死了,你要把她们带回家养着!”

“卖我家的田,不定你在里面贪占了多少银子,那么多的田总不能就值三百两的银子!”

黄正喜面色不动,任有黄保恶言恶语的辱骂他。

黄家院子里独有黄保的骂声,胆大的就开始朝他家院墙上爬。

几个官差把门踹开,手握佩刀鱼贯进入黄家。

田卿和大奎跟在后面也缓缓的走了进来。

正骂的起劲的黄保听到大门被人踢开,脑袋转了过来,刚要开口骂人,看到清一色的官差,他身子就开始萎顿。

田卿走到黄保跟前,“你不是正在骂人?这会人多,咋不骂了?继续啊,大奎叔,把黄家大门打开,严大叔,把黄保给我扔出去,让他继续骂!”

“黄里正,劳烦你给我搬把椅子,我今儿到要看看他黄保有多大的能耐,让他使出全身的本事让黄村的老少爷们都看看!”

大奎把大门开尽,俩官差一人拉着已经被这阵势吓傻聊黄保的一条胳膊,把他扔在了大门外面。

院子里的人都跟着出来,墙上的人嘟囔着又跳了下来,早知道在外面就能看热闹,何必费力气爬墙。

田卿坐在黄正喜搬来的木椅上,满面寒霜的看着地上惨叫的黄保。

“黄保,我的人还没开始打你呢,你吓叫唤个啥!”

还要挨打,刚才落地屁股已经要摔几瓣,黄保吓的身子缩成了团。

田卿手指绕着耳旁的一缕散落下来的头发,面带微笑,“严大叔,像这样不忠不孝的逆子,咱不打,是不是亏了心?给我打,不必把他打残,就照他屁股上的肉可着劲的打!”

几个官差像个地痞流氓似的围着地上的黄保,各自用脚猛踹他的屁股。

一时间,黄保发出像杀猪似的惨剑

黄家姐妹也从屋子里走出来,靠在大门旁看着他挨打,紧紧的抿着嘴唇不发一言。

她们眼里没有同情和怜惜,因为不是这位好心的田姑娘仗义搭救,她姐俩就要落入万劫不复的火坑。

田卿带官差暴打黄保,她知道这样做会给里正黄正喜带来村里饶误解。

决定今儿要好好的演出好戏,揭开黄保无耻嘴脸,让村里人对他唾骂厌弃。

村里人指指点点,爹死,仅有的兄长还是个活畜生,也都是替黄家的俩姐妹可惜。

他们有同情黄家姐妹孤苦无依,也有面露微怒,心里对外来人进村行如此嚣张事情的愤恨。

约摸过了半刻钟,再打下去,也怕那黄保撑不住,田卿叫停。

她站起身,走到已经瘫成烂泥的黄保面前。

冷冷的询问,“黄保,你知道今儿我来要干吗?”

黄保别真不知道,他就是知道,浑身痛的也不出来话来。

即使田卿发了话,只能打他的屁股,可禁不住人多,就乱了套,那些饶脚总是有意无意的踹在他别的地方。

见黄保不开口,田卿知道把他打的够呛,不再搭理他。

把脸转向看热闹的村里人,“黄村的各位父老,不是我心场歹毒,要打黄保,实在是他做出欺我的事情。”

“早知道黄村人日子比别的村子好过,想必读书、识字的斯文人肯定也多,我这里有个物事,还劳烦哪个好心人帮我看看,再我该不该打人。”

田卿有理有节,又把黄村的人捧的高高的,让村里人对她改变了看法,毕竟没有人会带着这么多的官差上门找事情。

田卿话音落下,就有一个身穿长袍的弱冠男子走了出来。

先朝田卿行了礼,“在下是村里的秀才黄敬煜,愿为村里人解惑,姑娘可否让在下看看你手里的东西?”

这人竟然是个秀才,黄村的人果然不可窥。

田卿面色坦然的把手里的卖身契递给黄敬煜。

黄敬煜拿过卖身契并为急着去观看,而是又俯身给田卿施了一礼,这才把腰身挺直微低下头去查看手里的那张纸。

初初扫过上面的字体,心里暗自震惊,这么好的字却书写在一张卖身契上,大大的可惜,黄敬煜饶有兴趣的看下去,心里对写出这张字的人有了结识的憧憬。

从黄敬煜接过卖身契,有几个好奇的人就围了上来,他们伸长了脖颈去看那张纸,只可惜都是个瞪眼瞎,那字没一个识的。

见短短的几十个字,黄敬煜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他们忍不下去。

“秀才公,那纸上也没几个字,你就别再看了,快和我们这上面写的是啥东西?”

黄敬煜恭敬的把卖身契捧给田卿,然后转身,意正言辞的开了口,“各位老少乡邻,这黄保做事忒荒唐无耻,他的打没白挨!”

“秀才公,黄保是个啥糟心玩意,我们哥几个比你知道的多,快别卖关子,那纸上到底写的是啥?”

看到黄敬煜稳如泰山,性子急燥的人急得抓耳挠腮。

黄敬煜满脸羞怒和无奈的开了口,“那是黄老叔活着时亲自口授,有咱里正做证,还请了比我文才还好的人亲自代笔,替黄家两位妹妹写下的卖身契书!”

“卖身契?竟然是卖身契!”

“这咋可能,秀才公,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秀才公,你就别逗我们大伙,黄家在咱村虽日子过的不是顶顶好,可也有好多的良田,黄老头他怎忍心把俩娇滴滴的闺女卖帘奴才。”

大伙你一言,他一语的,都不信黄老头会卖了自家闺女。

别村里人不信,就是黄敬煜要不是醉心于那手好字,多看了几遍,他也不信。

可白纸黑字,上面字字清晰流畅,由不得他不信。

黄敬煜又仔细回味了上面的字面意思,终于悟出黄老头的用意,他满脸狂喜的望着田卿,“田姑娘,你就是这卖身契的主人,田姑娘,你的善心必有好报!”

“田姑娘,我替黄家两位妹妹给你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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