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是姜常富这老鬼啊

眼瞅着吓的姜富和从车辕上翻了下来。

刘花子差点笑出声,还以为老娘自己害怕呢。

树上真的吊着个人,姜富和吼叫的都破了音。

大奎听到这破锣声音,身上的肉都直发麻。

“真有鬼?”

俩官差听到这声音也不困倦,精神抖擞,“大奎兄弟,你把牛车赶快些,让咱兄弟几个去看看!”

大奎回头望着他们兴奋的脸,惊诧的问着,“你俩不怕吊死鬼?”

“我们哥俩干的啥差事,别吊死鬼,无头鬼,淹死鬼,七窍流血的暴死鬼,咱爷们啥鬼都见过!”那俩人起鬼来,洋洋得意。

大奎想想也是,衙门里的官差可不就常和各种死人打交道,吊死的人对他们来不过寻常。

俩官差的也忒吓人,海子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站起身子挪了个地方。

坐在牛车上的几个短工可没他们胆大,缩着脖子没敢发言。

牛车上了大路,俩官差立即站起身子。

“看到了,那个吊死鬼是个男人,咋没剥光啊?”

“又不是娘们,剥光了也没啥看头!”

大奎被他俩的花逗乐了,心里也在想着那树下吊的到底是哪个。

这时候大槐树下已经围满了要去镇上的人。

“啧啧,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到底是哪个?”

“管他哪个呢这样被弱着,八成是做了啥不要脸的丑事!”

刘花子恶狠狠的朝树下呸口唾沫,“呸!可不是吗,老娘来的时候还没大亮呢,看着在这儿飘着个白花花的人,差点被他吓死!”

人多也不怕,几个婆娘倚着牛车瞟眼那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被吊了几个时辰的姜常富,从初挂到树上的惊恐到身子难以忍受,到竭尽全力的呼救连人影都没一个,失望恐惧到晕厥过去就没在醒来。

大奎他们赶到。

牛车上的俩官差跳下牛车,朝她们走来,这几个多嘴的婆娘都住了嘴。

俩官差仰头看了几眼,嘿嘿乐了,“假的吊死鬼,这是做了啥怒人怨的恶事,被弱上去泄愤呢!”

大奎看看姜富和面色不好,朝那几个婆娘询问,“出了这事,有人去通知里正吗?”

刘花子大嘴一撇,“我们魂都快吓掉了,哪里还能想起这个啊。”

和田家人接触的多,对村里的里正人品也有了了解,那官差不屑的朝村当间望一眼,“就你们那个里正也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干货,通知他也没大用。”

另一个持不同意见的官差站了出来,“人不死还好,真的咽了气,这可是人命案,不光要通知里正得知,咱俩也不会轻松。”

“人又不是老子吊上去的,管老子屁事!”那个官差不服气的怼了一句。

还没咋的呢,这俩爷就开始嚷嚷,大奎有些脑袋疼,“不过,这赤身露体的也忒难看了些,还是把他弄下来妥当。”

海子自告奋勇的就要去爬树,“我去,我爬树上把布条砍断!”

“你家孩子就是机灵,再大些托着田姑娘的面子,也能去衙门混碗饭吃。”那个思考事情周全的官差夸着海子。

“这孩子性子急燥,也没多大出息。”

哪个人儿子被夸,心里都舒坦,大奎呵呵笑笑。

听到官差夸赞海子,眼皮子浅的刘花子眼珠子转转,巴结人要趁早,她举着砍刀过来,“海子,婶子这里有砍刀!赶快把那缺德玩意给弄下来。”

“嗯,谢谢婶子。”

海子接过,道了谢把砍刀别在后腰,俩手抱树,嗖嗖的就朝树上爬。

眨眼功夫海子已经骑坐在大树杈上,头朝下望着,“爹,你和俩差爷接好喽,我这就砍布条了。”

大奎的脑袋仰着,“混子,快动手吧,哪里来的恁多废话!”

海子皱皱眉,用力去砍那根布条。

三砍刀下去,布条断开。

大奎和官差伸开的手臂接住了横着落下来的人。

“是老族长?”

看着胳膊弯里脸色灰白的姜常富,大奎吃惊的差点把人扔在地上。

“这老东西,他咋被弱在树上呢?”

瞪眼看着布条落下,刘花子看到大奎抱着的是姜常富,她拍着大腿,呼抢地的咒骂,“哎哟,这老族长缺了大德了,不好好的在家睡觉,吊在这里吓人!”

“是姜常富这老鬼?”这也太震撼人心了,有人惊讶的脱口而出。

“还有气吗?人死了没?”

“谁知道是啥时候吊上去的,我看悬!”

“哎,也不知得罪了哪个,这么大的岁数还要遭这罪。”

村里被这个老东西折腾的不成样子,今儿被弱在树上,羞辱和遭罪也是该他受的,可偏又让自己遇上,大奎心里暗骂着晦气,把姜常富放在地上,用手摸摸胸口,还有动静。

“还有口气,我把他送回去!”

“不行,这老东西要是死了,这就是凶案现场,人不能动!”那个爱出头的官差出声阻拦。

人家官差已经发了话,他个泥腿子也不敢反驳,大奎神情有些沮丧。

“有口气应该不会死,咋不让回家呢。”

“就是,总不能让老族长在这里等死啊。”

大奎烦躁的朝围拢着他的几个叫渣渣的婆娘喊着,“别瞎叨叨,你们哪个跑的快,一个去老族长家送信,一个把程大夫请过来。”

一刻钟后。

姜常富的儿子姜大有和程大夫同时过来。

身后尾随着一大群人,看到姜常富几乎和赤身差不多,顿时这树下开始热闹起来。

看着老爹的凄惨样子,村里人难听的议论。

姜常富的儿子姜大有脸色阴沉,还想朝大奎质问,被那俩官差冷冰冰的眼神一瞪,要出口的话又没出息的咽了回去。

只是把愤恨压在心底,老爹被如此羞辱,作为儿子要是放过他,那还是人吗?

程大夫检查了一遍,摇摇头,“大有兄弟,你爹身子一向不错,可毕竟上了年纪,吊的时辰太久,气息微弱,这身子想养好,恐怕是不成了。”

姜大有蹲坐在地上,喃喃自语,“咋会不成了呢,昨儿还好好的。”

爹可不能有事,要是死了,他们这一大家子可咋活呢。

抱着脑袋发了会愣,他站起身子,伸手抓起姜大奎的衣领,怒声质问,“姜大奎,你我爹,这到底是咋回事!”

海子扑了上来,“姜大有,你放开我爹!”

姜大有一脚把海子踹开,“滚蛋,待会在收拾你个兔崽子!”

蹲坐在地上的海子气呼呼的着,“狼心狗肺,早知道我就不爬树!”

“你想收拾谁啊?问过我哥俩了吗?”

“的好,快把你的手拿开!”

俩官差围住了姜大有,其中一个还把佩刀架在姜大有的脖子上。

被人挑衅,姜大有破荒的有哩子,翻眼看着俩官差,“你把刀架在老子脖子上,咋地?还想杀了我不成?”

“嗨嗨,你子还来劲了不是,不敢杀你倒是真的,可揍你一顿,爷们还是有这个权力的!”

大奎这时也把姜大有的手拨开,“你爹的事与我可没关系,爱找哪个找哪个!”

着话,官差伸出脚猛踹在姜大有的屁股上,“不给你些颜色看看,看把你能耐的!”

被踹翻在地的姜大有,踉跄着起来,用手指着他们,“你们仗势欺人,我要去衙门告官!”

“哼,要去尽管去,不知道衙门在哪儿,爷们给你领路!”

看到这大有要去衙门告状,看来也是个拎不清的,有和他亲近的婆娘站了出来,

“大有啊,告状可使不得,我们也是要坐牛车去镇上,走到这里才看到你那倒霉老爹挂在树上。”

“对,还是人家大奎爷俩不嫌晦气,把你老爹给弄了下来,你咋就恩将仇报了!”

程大夫看着他们吵的乱哄哄的,站起身子大喝一声,“都啥节骨眼了,还在这里瞎吵吵,尽快的把老族长送回去,能不能清醒就看他的造化。”

听到这程大夫的话,姜大有蔫巴了。

大奎也是一肚子的气闷,挥手让官差上车。

看热闹的人看着大奎他们的牛车走了,也一哄而散。

程大夫收拾着药箱,摇头埋怨,“大有,你看你把这事闹得,咋能怪人家大奎兄弟呢。”

捡起地上的砍刀,刘花子嘴里喷出的话才不中听,“好人做不得,老娘也要拍屁股走人喽,不然让人往身上扣个屎盆子,那可亏大喽。”

姜大有只好求着几个婆娘,把他爹弄到姜富和的牛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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