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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章 南康(二)

萩娘难得见到他这样迷茫的神色,不由得得意地轻笑,将自己所遇到的卞倩、卞玉的形容向他描述了一番,最后道:“我猜这卞氏姐妹原先就是桓玄用来控制卞范之,防他对自己不利的后招,如今这卞范之深得桓玄信任,他只怕也忘了这茬,从年龄来看,他们太不可能是父女,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兄妹了。我差袁崭去给他送信,若是这卞范之得了信便巴巴地追了出来,那便更加八九不离十了。”

刘穆之见她神色闪烁,心中一惊,忙问道:“您到底要做什么?”

萩娘微微一笑,淡淡地道:“不做什么,只是把他诱出来聊聊罢了。”

刘穆之忙劝道:“您可别胡闹了,这卞范之原本不过是个的县官,受了南郡公的重用才能走到如今这样的地位,这可不是您随随便便三言两语就能得动的,若是他为表忠诚,反而将您绑去见南郡公,那可不是将自己陷入被动之地吗?”

萩娘趁机反问道:“那您又有什么主意?难道我们便每日蹲在官邸门口,等着那卞范之自己出来,再跟踪他吗?他年纪轻轻就能深得桓玄的信重,又怎会是个傻子?”

刘穆之被她一问,不由得噎住了,喃喃道:“即便如此,也不能这样冒险啊,您不是,桓府中许多人都识得您的容貌吗?”

萩娘狡黠一笑,调皮地道:“他们识得的是‘臧萩娘’,然而我却并不是我。”

刘穆之疑惑地望着她,却见萩娘指了指挂在一边的竺法蕴的僧袍,笑得像只狐狸一样。

哪,主子,您快点回来治治这娘们吧,她简直是胆大如簧,无法无啊!

刘穆之不由得一阵哀叹。

建康宫中,王雅正一边陪皇帝读书一边阅读奏章。

原以为三年父孝满了之后,谢家嫡子谢琰便能助自己一臂之力,如今看来,这谢家实在是不幸,三年父丧之后又紧跟着三年母丧,整整六年谢琰都不能出仕,这对于谢家来,可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夏末的阳光十分柔和,皇帝看着绘本便趴在了塌几上打起了瞌睡,连口水都流出来了,一边的侍女看着想笑又不敢笑,只觉得喉咙里痒得很,简直是难受极了。

王雅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直到看到桓玄的奏折,他才忍不住大怒,将那文牍往桌上一拍,恨恨地骂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皇帝被这声巨响给吵醒了,忙挣扎着张开浑浑噩噩的双眼,依样画葫芦地念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他睡迷糊了,还以为王雅又是在教自己认字,耷拉着流着口水的下巴便急急忙忙地跟着念,简直是可笑至极。

王雅这才发现皇帝那副痴痴傻傻的样子,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吩咐宫女道:“陛下累了,带陛下回去休息吧。”

宫女们忙掩饰起自己面上的笑意,纷纷上前去搀扶皇帝。

司马德宗如释重负,笑嘻嘻地跟着她们走了。

什么听政,什么学习治国的,这些东西自己根本就学不会,学来做什么,还不如趁着好多睡一会实在。

王雅默然望着他远去,这才捡起刚才被自己丢在一边的文牍,按捺着心中的愤懑,细细地从头看过。

这个桓玄,真是越来越过分,不过是个江州刺史罢了,竟然一会要求大赦,一会自己平叛有功,要求晋封自己做江州牧的。

江州素来安定,哪来的叛给你平?只怕又是在自自话吧。

如今北狄战乱的烟火已经远离了江东,晋廷正是休养生息最佳的时候,不论是远在北面的豫州和青州,还是南面的广州交州,即便是西面那个实际上被爨氏控制着的宁州,都十分太平,各州郡的刺史就算只是表面上老老实实也好,至少没有再起什么战端。

即便是最为看不起晋廷,最为强硬的吴地四姓,如今都十分乖巧,不过是在赋税上动点手脚罢了,到底还是服从朝廷的,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

然而这桓玄……当初先帝给他江州刺史实在是个失误,还真不如直接给他荆州刺史呢。

如今这江荆两地都被桓玄捏在了手心,自己就算是派个属官过去,也会被排挤,根本接触不到军政核心,也就是,其实朝廷已经对这两地的实际情况失去了控制。

这所谓的州牧,不过是个虚荣,实权和州刺史是一模一样的,这桓玄,究竟在闹什么名堂?

这州牧是能随随便便封的吗?

昔日的袁术,袁绍,曹操,刘备,孙权不都是从州牧开始的吗?

大赦又是几个意思?

自古以来,能大赦的只有帝王,更是只有朝代更替的时候,白了就是皇帝的死的时候。

如今皇帝活得好好的,你这是在咒谁呢?

他反复地思量着,却想不明白桓玄这几番举动,究竟是什么意思。

最终他还是将那文牍揣在了怀里,吩咐宫壤:“备车,去谢家。”

另一边,即便是一样胆大的袁崭,听了萩娘的吩咐,也不由得咋舌,他缩了缩脖子,不安地问道:“人去送个信,自是不会有什么差错,然而您要亲自去见那个什么南康郡守,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

萩娘白了他一眼,心道:“自是因为觉得你不顶用我才决定亲自出马啊,若是你能动他,我又何必要去犯险?”

刘穆之也在一边苦劝道:“女郎,即便您要去,也等刘郎回来了和他商量了一番再去,如今对方是什么情况我们全部都不清楚,万一出了什么岔子……”

他想起一事,忙补充道:“万一那南郡公也在府衙之中,当场把您的伎俩给识破了,又待如何?您这也实在是太冒险了!”

萩娘用看傻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您就别拿寄奴当挡箭牌了,您明知他若是回来了,定然不可能同意我去的,又何必故意这样。”

刘穆之不由得大急,忙道:“您明知道刘郎定然会阻止您,却仍是一意孤行,这不是陷我于不义吗?来日刘郎问起,我要怎么和他交代?”

嘻嘻,你看出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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