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收服人心
“有什么可担心的。”南寒凌音吐出一块葡萄皮：“他也老大不小了，该是知道分寸了。”
说完，南寒凌音又拿起一块玉烟刚刚带上来的坚果嗑了起来。
玉烟摇了摇头。
长公主还真是心大啊。
南寒凌音嗑着嗑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道：“随我到刑部大牢里去一趟。”
“是。”玉烟不明白南寒凌音的想法，却很快跟了上去。
南寒凌音想着，上次南寒振推出来的替罪羊，现在在牢狱里面应该也是磨得差不多了。
她查过这个人的资料了，此人多年来一直跟在南寒振身边，算是南寒振的心腹，掌握了许多实权。要是南寒振不推一个像模像样的人出来，怕是难以服众，所以，他，是替死的最好人选！
她倒是突然被这个背锅侠感兴趣了。
进入刑部，云翳一家马上过来表示感谢；“臣多谢长公主殿下替臣一家洗刷冤屈，救臣于水火之中啊！”
云翳说得很是激动！
南寒凌音在他眼底，看到的是忠诚和感激！
她轻笑：“云翳大人说笑了，大人为我朝兢兢业业多年，本就不该受此冤屈，本公主若是不救你，于心不安啊！”
云翳也是笑了，知道南寒凌音在打趣他。
南寒凌音看了看，在云翳身上没有发现什么伤之后，还是开口问了一句：“南寒振，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云翳摇了摇头：“辛得长公主派人及时救援，云翳无碍！”
“很好。”南寒凌音点头：“带我去关押南寒震那个背锅侠的地方。”
“背锅侠？”云翳表示有点懵。
南寒凌音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解释道；“就是替南寒振承担罪过的可怜家伙。”
“噢！”云翳如梦初醒，边走边道：“长公主殿下请随臣来！”
“此人通晓南寒振许多机密，所以臣严加看管，采取了一些措施。”
“哦？”南寒凌音倒是对这个人越发敢兴趣：“那他可有说出些什么？”
云翳摇了摇头，哀叹一声。
南寒凌音跟着他走近一间牢狱，但见里面灯火通明，束缚着一个身体健壮的年轻男子。
他身上有着密密麻麻的鞭痕，囚衣上血迹斑斑，一头发丝凌乱不堪将脸部遮住，看不清五官，看起来倒是挺惨的。
南寒凌音看向了云翳：“你让人打的？”
云翳摇了摇头，哀叹一声。
南寒凌音心中了然，吩咐道：“把牢门打开，你们先出去候着吧。”
“是！”狱卒将牢门打开，云翳等人恭敬退下，只留下玉烟侍立在旁。
南寒凌音进入牢房中，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道铺面而来。
那被铁链束缚的男子看了南寒凌音一眼，紧接着又合上了眼睛，一副晚上不理的样子。
南寒凌音淡淡开口：“如果本公主没有记错的话，后天，你就要上刑场，替南寒振那老狐狸挨刀断颈而亡了吧？”
男子不说话，依旧闭着眼。
南寒凌音轻笑：“你替他死，是挺忠心的，可是这忠心，也要选对人才有付出的价值。”
男子依旧闭着眼，像是听不见一样。
而南寒凌音，却是捕捉到了男子的手指动了动，很好，有反应了！
她继续开口：“你替他死，而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跟在他身边多年，他连你名字也不记得吧？”
男子身子一震，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看着南寒凌音。
南寒凌音打量着那双掩藏在碎发中的眼睛，那算眼睛很是清澈明亮，没有南寒振说惯有的狠辣。
南寒凌音笃定地开口：“他从来没有叫过你的名字，在他的眼里，你就是一条狗，一条可以随时扔出去的狗，甚至不值得他有半点印象。”
男子眸子微敛。
“譬如他让人狠狠打你的时候，可曾念了你半分情面？呢曾记得，你是把性命都交付给他的人？”
黑衣男子面上神色不动，手指却是一寸寸收紧！
南寒凌音说得没错。
那一次，他以一己之力替南寒振承担了罪过，而南寒振，只是为了让自己洗刷嫌疑更好一点，让人将他绑在树上，身上抽打了一夜。
那一晚上，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的血肉落了一地，满眼猩红，次日，他就被南寒振毫不留情地交到了云翳手上，半死不活！
可是，他又来怎么样呢！
他从小接受的思想，就是也主子付出一切，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南寒凌音看穿了他的想法，提醒道：“还真是个傻子。”
男子听完，不服道：“你凭什么说我是傻子？”
“难得不是吗？”南寒凌音审视地看着他的瞳孔：“你也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人，有血有肉，不是南寒振养的一条狗！”
她见男子目光躲闪，继续开口：“而南寒振把你当做了身边的一条狗，你就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一条狗了？”
男子握得骨节泛白。
南寒凌音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道：“而你把自己当成了一条狗，下场却是比狗都要惨呢。”
“你胡说！”男子终于忍无可忍道。
“难道不是吗？”南寒凌音笃定开口：“他要是养狗，还会记得狗的名字，对狗展颜一笑，而你……”
男子愤怒的目光一寸寸暗淡下去。
这么多年来，他为南寒振做了多少他自己最清楚，到后来，还是被南寒振像是扔一块破布一样扔了出去！
南寒凌音见效果差不多了，开口道：“忠心是没错的，但是要选对主人，不然，就是为虎作伥！”
男子眼底说不出的黯然。
这些年他每替南寒振杀一个无辜的人，看着他们痛苦的哀嚎，心里就会很难受。只是他可以去忽略那抹心情，如今回想起来，心里一阵阵如刀割般的难受。
南寒凌音拿出一个瓷瓶，递给了玉烟。
玉烟会意，接过瓷瓶走到男子面前，将他凌乱的发一点点拨开。
紧接着，露出一张白皙而棱角分明的脸，其中带着丝丝坚毅，上面有些点点血迹，竟然让人莫名心疼，说不出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