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愿得美人笑
“虽然上次调查发现十娘在宴会的时候出去过，可我的人后来从厨房那证实，她是和崔三夫人一起到了厨房问菜谱。”尉显业摇摇头又道。
“并且咱们不是在元辰写了我的福帖给她，若是十娘知情，她必然不会大大咧咧地拿去你阿娘处。”
其实如果是普通的娘子，撞见了自家姑姑和外人偷情，又冷不丁地收到了这个外饶福贴，确实只会有两种反应。
要么是自己烧掉，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要么怀了歹心，必然会回帖。
可令谨偏偏堂而皇之的将自己的所有福贴都交给了郭氏，就像一般娘子收到外男帖子不知道如何应对一般，这做法怎么都挑不出错。
柳崔氏听完，已经彻底打消了对令谨的怀疑。可双眉却更加紧蹙。
冬日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看上去温暖，实则冰凉，将她如玉的肌肤上扫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如梦似幻。
尉显业目不转睛地痴望着柳崔氏，只觉得自己就像周幽王，唯愿能博得美人一笑。
他不由将金箔接在了手中，又用亲吻抚平了她眉间的忧愁，似是安慰对方又似是安慰自己道：“柔柔，我一定会将这人抓出来的。”
柳崔氏一双欲语似还的双眼只直直地看着他，眼底闪过一抹化不开的忧愁。
话分两头，令谨和王恒玄心翼翼地从假山出来，绕了一个弯，芙蓉园已经遥遥地可见。
王恒玄忽的止住脚步，抿抿唇，神色不自然地问道：“十二娘，那个…今儿个十五你，你…你会去看灯么？”
令谨轻咳一声，想到那暧昧的帖子上隐晦的邀约，正经地回道：“不知道能不能出去呢？我已经将帖子交于了祖母。”
眼见十八郎的脸像狗一样垮了下来，令谨这才又笑道：“不过，我初九的时候得了祖母允许，可以出门去西街吃酒，若是巧的话，不定会在东街的灯市上看见十八郎你呢~”
完，歪了头，俏皮地向王恒玄眨眨眼，后退着走了几步，这又才转了身离去，脚步轻盈。
王恒玄见令谨犹如一只狐狸般克制而又轻快地蹦跶着，看那方向竟是朝着厨房去了，失笑地摘下自己头上的金箔，像是对话一般道：“行，我们初九见。”
令谨果然拐进了厨房，一眼就在厨房找到了在内厨认真盯着厨师做事的阿云，和在外厨正在和帮厨丫鬟叽叽喳喳聊的阿巧。
提了脚正准备进外厨。
“主子，主子您怎么到这里来了。”阿巧眼尖，见令谨一只脚尖点进了外厨房，急忙擦擦手冲上前将她扶住。
令谨有些诧异道“啊，我不能到这里来么？”
阿巧面色有些尴尬，低声在令谨耳边道：“主子，您如果进来了，大伙儿都先得给您行礼。他们平时可见不着什么主子，您看今日您如果进来了，怕是要吓着他们。已经够手忙脚乱了。”
令谨一瞧，果然这些个帮厨的丫鬟们见了令谨，都停了摘菜，乱糟糟地跪下来给令谨请安。
“再者，您进来了，免不得沾一身油烟味。”阿巧一边着，一边将令谨扶着离开了厨房。
有什么东西像闪电，飞速地在令谨脑海里闪过，可一瞬即逝，消失的太快，令谨努力回想并没有抓住想法的尾巴。
又听阿巧的声音一直在旁嗡呜叫，令谨终于晃神投降道：“行了行了，我乖乖地去宴席上等着，行了吧。”
许是被今早吓到了，阿巧坚持她和阿云至少要有一个人陪着令谨去宴席上等着，令谨看看神情专注的阿云，无奈地带了是愈发唠叨的阿巧朝着芙蓉园走去。
刚迈进芙蓉苑，就有着了青衫，头上戴着芙蓉彩箔的丫鬟迎面走来，盈盈一福身，脆生生的给令谨请了安，这才又领着令谨入座。
丫鬟领着令谨主仆由东进入宴席，只需从四房处路过，便可到三房。
一路走来，只见这一众的丫鬟均穿着一致，来来去去领着客人入座，芙蓉园里沾青叶，莫的带了些春色。
今日宴席，以梅花座安排，由东向北，从大房起，崔家四房为花瓣，之间分别穿插了不少宾客。
令谨目不斜视地穿过穿过大房桌处，途径二房，状作无意地看向崔四娘。
见崔四娘头上金箔似梅，兰，竹，衬的人是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已经是恢复了平日的高贵大方，正和几个世家姐谈笑，眼角似乎看见令谨，只稍稍一顿，几不可见的点零头。
而一向活泼的崔五娘旁则是如众星拱月般围着了不少人，其中不乏年轻的郎君们。
“咦？”
阿巧突然在令谨身后发出镣声的感叹。
令谨面色不改，莲步轻移不停，却减慢了速度，见领路的丫鬟已走出五六步之远，这才又问道：“怎么了？”
“当日，在花园内捡了十娘锦囊的郎君，就坐在主子斜前方桌子的树下。”
令谨不由望过去，树下诺大的桌子上只坐了个柳四郎，正一人埋头喝闷酒，格格不入。
这时前方的丫鬟，停了脚步，回过头令谨主仆已经落后了七八步之远，脸上微微露出询问之意。
令谨收回眼神，脚步不变，脚步却愈发轻盈。眼底似乎有什么幽暗的东西在流转，咬咬嘴里肉，止住嘴角的上扬。
又走了有二十来步，这才到三房的桌席。
三房的主人，崔如平当仁不让地坐在上座。
而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一身金光灿灿的十娘正缠了崔如平，拉着他衣襟，撅了嘴，正在撒娇。
坐在崔如平旁的世家好友如坐针毡，有人扭了头专心喝酒，有人干脆侧了身和站在后面美妾娇婢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令谨只觉得十娘似乎，比上午更金闪闪了，笑容可掬，像是一座行走的弥勒佛。
心里向弥勒佛祖到了个不是，令谨乖巧地朝着崔如平行了行礼，接着就坐到了旁边的女眷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