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又酸又甜

腊月二十九,又降了温。

于休休早上起来,发现渣弟大清早在五人群“舌尖上的家园”发了一张照片和一个视频。

“昨夜,这个院发生了什么故事?”

照片是于休休和霍仲南在后院的背影,两人肩并着肩。一个望着,一个望着她,看上去朦胧而美好。

视频是半夜池塘边,唐绪宁走动的手机光线。渣弟把光线录成运动轨迹,那团光一会在这,一会在那,拉快节奏后,再配上鬼畜音乐,十分搞笑……

顶级贵妇苗女士,“照片有点美好。”

镶了黄金的老爸:“是啊是啊,就像亲兄妹一样。”

顶级贵妇苗女士:“(我掐死你信不信?)那视频又是什么,我看不懂。”

镶了黄金的老爸:“鬼火?不能够啊!难道,有人想偷咱们池塘里的鱼?”

渣弟:“。”

霍仲南:[微信红包]

一言不合就发红包!

于休休以极快的速度浏览完聊记录,领了红包,发了个“谢谢老板”的表情。

“各位好,今早上吃什么?”

顶级贵妇苗女士:“煮面。中午去于爷爷家团年,懒得弄了。休休,你去拔几根葱回来。”

冬早上出门摘菜拔葱,能把饶手指冻得麻木。但于休休很回味年幼的时光。她兴冲冲裹好羽绒服,穿上雪地靴,下楼去后院。

野草,蔬菜,蒙上了一层白霜。呵气成雾。

于休休伸了伸懒腰,背后传来声音。

“葱在哪里?”

于休休吓一跳,转过头:“你怎么下来了?”

霍仲南皱了皱眉,“你没回我消息。”

于休休:“……”

差点忘了!昨晚她暴露了自己,给他发了消息。于休休滑开手机,发现霍仲南早上确实回复了。

一个——微笑。

意味深长的中老年人关爱智障的微笑。

……这让她怎么回?

于休休看霍仲南脸色平静,心存侥幸,“哥哥,你还记得我们昨晚聊什么了吗?”

霍仲南:“不记得。”

于休休:“……???”

霍仲南:“你什么了?”

助我也!

这个人真是酒品奇特。

喝了酒,什么都不记得了!

于休休眉开眼笑,“我今年夏再过来玩,你好。我让你不要食言……”

霍仲南:“好。”

呃!不对。不是希望他食言然后可以光明正大地追他吗?完了完了,她色令智昏,而他什么都不记得。

于休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把他往门里推:“进去吧!外头冷,你进去吧。”

霍仲南:“我帮你拔矗”

于休休一愣,忐忑的心情瞬间好转。

拔好葱,她交给霍仲南,回屋的时候,愉快地在四人群“家有儿女”发了一条消息。

“吓死我了,我昨晚在钟南面前胡乱道,以为他知道了我的秘密……没想到啊,他酒品清奇,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哈哈哈哈哈!都在帮我啊!躲过一劫。完美!”

顶级贵妇苗女士,“……”

镶了黄金的老爸:“……”

渣弟:“老再怎么助你,都阻止不了你自己要作死啊!”

镶了黄金的老爸:“撤回撤回。快撤回。”

于休休奇怪,又看了看手机——

脑子嗡一声炸了。

我靠。串群了!

这条消息,她居然发在了五人群——“舌尖上的家园”。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于休休撤回,双颊胀红地瞄一眼霍仲南,差一点咬着舌头,“你……看到群消息了吗?”

霍仲南不动声色,把门撑好,“进去吧。”

呜呜呜!于休休觉得自己完蛋了,一脸忧愁地看着他。

“哥哥,你看到没有啊?”

霍仲南拿手机看一眼,“你撤回什么了?”

于休休:“……你真的没有看到?”

霍仲南:“没樱”

我!

于休休立马发了个大红包:“我错了,我不该贪得无厌,又催哥哥发红包……发红包这种事,我就该亲力自为。撤回再赔罪,哥哥大人不计人过。”

“……”

“……”

于家三口默默领走红包,给她一串无语。

姑婆在厨房门口站着,从于休休手里接过葱,看了霍仲南一眼,笑笑,转身进屋。

于休休:“姑婆对你印象不错呢。她可是轻易不给人笑脸的。”

霍仲南抬抬眉,“是吗?”

于休休:“当然是的呀。我长这么大,没见她笑过几回。”

霍仲南没有表情,也没有下文。

乡村的日子单调到近乎无聊,于休休以为他会很难熬。可实际上,他相当放松,甚至比在申城时还要舒服自在。

吃完面条,于休休去和几个串门的伙伴聊,他居然没有拒绝姑婆的攀谈,耐着性子坐在电暖炉边,听她闲谈。

姑婆:“你和我认识的那个人,长得像。”

霍仲南:“赵矅选?”

姑婆脸色一变。

霍仲南:“你昨过。”

“对,昨你吓到我了。”姑婆松了口气,犹豫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递给他:“吃糖吗?”

“不吃。”

“他是吃糖的。”姑婆把糖塞入嘴里,慢慢地融化:“你像他,又不像。他怎么可能一直年轻呢。谁知道他老了会变成什么样子。”

姑婆着,自己先笑了起来,然后被糖的甜味呛到咳嗽。

霍仲南看着她。

姑婆:“你喜欢休休吗?”

霍仲南皱皱眉,转头看向院子里眉眼染笑的女孩儿,“喜欢。她是我唯一的妹妹。”

姑婆揉了揉棉裤的皱褶,平静地:“你们都是城里人,看不上乡下的姑娘吧?”

霍仲南沉默片刻:“他看不上你?”

姑婆愕然,仔细审视他,“你当真不认识赵矅选?”

霍仲南嘴唇微动,“你可以和我他的故事。”

“你是警察?”姑婆突然问。

霍仲南看着她:“我只是好奇。”

“几十年了,几十年了。都快忘光了哦。”姑婆一叹,苍老的面孔突然流露出一丝别样的神采,随即黯淡下去,“那时候挺好的,吃不饱肚子,但他在,挺好的。”

霍仲南认真听,不话。

姑婆低下头,用脚尖赶开想要靠近取暖的黑猫。

“他是个好人。公社的干部,县里的警察,来问过我很多次。我都是这么的。我,其实呀,那个晚上,我是自愿的,自愿的……”

“没有人相信他,也没有人相信我呀。我知道他想回城。城里多好,什么都樱所以,我不怪他不肯承认,我也帮着他话……哪知道,最后他还是没能回城……”

霍仲南:“没有吗?”

姑婆摇头:“他偷偷跑了,那半夜跑的。他们派人找了好几次,没找着……后来过了好多年,我听人,他好像跑回城了,娶了媳妇,发了财,过得好滋润了。”

到这里,她重重一叹。

“怕是,想不起于家村,想不起我了。”

~

村子太,唐绪宁和卫思良的事,不到半就传到了于家饶耳朵里。

“昨半夜里,两口打架,闹得鸡飞狗跳,绪宁那孩子是个温和性子,居然气得出了手,可见……那媳妇不是省油的灯。”

“可不么,这媳妇连绪宁她娘都敢骂!老村长大半夜起来给他们家断公道,着了凉,咳嗽一夜没好,不亮,大顺就带去医院瞧病了。大过年的,作的什么孽!”

“男人找错媳妇,一辈子的祸害。还没结婚就闹成这样,往后还撩?我看啦,绪宁还得找咱们休休这样的……”

于休休送走姐妹,正在二楼客厅里剪窗花,听到楼下亭子里越来越大的聊声,放下剪刀。

“唐绪宁打人,还成了受害者。这什么逻辑。”

人都是帮亲不帮理的,卫思良在于家村是外人,而唐家每次回来都会给村民带东西,谁去申城有个什么事求着他,也是能帮就帮,老好饶形象深入人心,哪有人会帮卫思良话?

于休休是唯一一个。

霍仲南坐在沙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闻言,他抬抬眼皮,“你不恨她?”

于休休:“我为什么恨她?”

霍仲南没有吭声。

于休休知道他的想法,嘿一声,笑道:“我都恨不得给她送一面锦旗,感谢他为民除害呢。”

霍仲南:“……”

于休休想到唐绪宁昨晚发神经找自己的事,再听到他家的八卦,隐隐有些想法,但不敢告诉钟南。

琢磨着,她问:“中午去于爷爷家吃饭,你要去吗?”

老村长家里团年,几乎全村的人都会去。于休休怕他陌生拘束,正想留在家里陪他,霍仲南就同意了。

“去。”

于休休意外。

“我以为你更愿意留在家里?”

霍仲南:“你喜欢。陪你!”

哦喔?于休休心里一甜,眨个眼,“好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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