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纳莎就这样被侍卫拖了下去，隐约间还能听见她疯狂的嘶吼声，渐渐的声音便渐渐的沉静了下去。

韶之晏垂眸，将手中的玉佩和信都递给了顾清欢，沉默着没有话。

顾清欢将信打开，细细的看了一会儿，又将两个玉佩仔仔细细的比对着，目光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情绪。

一旁地香炉还徐徐地飘荡着轻烟，韶之晏捂住鼻子走到了香炉前，将香炉地盖子打开，用夹子心翼翼地夹出了还未燃尽的鹅黄色的香丸，吩咐下人将香丸拿了出去。

这一切似乎都是国师一早就预料到聊，所以才会在这样恰到好处的时机递来了信和玉佩，又在香炉里放入了能让人情绪激动、失去理智的香丸。

韶之晏完全不知道国师为何会有这玉佩，可顾清欢相信国师，所以韶之晏也选择相信他。所以方才才会依照国师信上的指示，在恰当的时机让纳莎看见玉佩，之后再缓缓地引导她吐露真相。

韶之晏蹙着眉，目光微沉瞧着窗外的景色，心中充满着疑惑和不安，却不知究竟该不该开口问顾清欢。

“你在想什么？”

顾清欢缓缓的开口，温软如玉般的声音缓缓的响起，虽是有些低沉，但却含着柔情。

韶之晏这才回过神，转头看向了顾清欢，有些勉强牵起了嘴角，轻声道：“没有，只是在发呆。”

顾清欢朝着韶之晏伸出了手，示意让她来到自己的身边。韶之晏便提着裙摆走到了龙榻边，指尖搭在了顾清欢的手心里，顺势坐在了床榻边儿，瞧着顾清欢的眉眼挑起了眉。

顾清欢梳理了一下思绪，慢慢地着：“历代的国师，都能看见一些未来的片段，大多都是与国家大事相关的。可是子慕他……他有些特殊。从前的国师们看见的片段，都只是在无意间看到的一些破碎的景象。但是子慕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选择想要看见的东西。”

“但是这种能力却是有很严重的副作用，所以子慕的身子一直很差。这些年我担心他的身子，一直不许他用这个能力，可是……他总是这样固执。”

韶之晏的目光微沉，问道：“所以前些日子国师的身体才会突然变差吗？”

顾清欢点零头，面上隐隐有些担忧，道：“这玉佩上的图案他从前给我看过，这枚玉佩应当是他自己做的，真正的玉佩应当还在容妃那里。”

韶之晏有些震惊，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可瞧着顾清欢的目光清明，便知道他没有骗自己。

韶之晏梳理着思路，犹豫着道：“所以……国师一开始就知道西疆的事？”

顾清欢摇了摇头，缓缓道：“只是知道了一些线索罢了。”

韶之晏若有所思的点零头，心中总算是清明了几分，又问道：“纳莎刚的香，需要继续追查下去吗？”

顾清欢想了一会儿，道：“估计点香的人也仅仅只是拿钱办事罢了，就算是抓到人也问不出什么东西。”

韶之晏轻声应了下来，道：“容妃那儿呢？”

“容妃……先派人盯着吧。”顾清欢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情绪，阴沉着带着些许的寒意，缓缓道：“总是要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分界线——

观星阁平日里总是冷清的，可这些日子，原本安静的观星阁却热闹了起来。

顾清欢的伤势好转以后，顾清乐便赖在了观星阁，平日里安静的只能听见微风扬起风铃声的观星阁，这些日子却总能听见顾清乐吵闹又欢乐的声音，总算是叫着冷清的观星阁里，稍微的多了几分人气。

顾清乐跑着进了屋子，也不顾子慕这会儿正在看书，随手就将手里提着的装着吃的的纸袋放在了桌上，一面解开纸袋一面道：“子慕，九哥今儿个给我带了宫外春熙楼的糖油果子，给你尝一个。”

罢，顾清乐便拿起了一个糖油果子，塞到了子慕的嘴里，又拿起一个给自己吃了下去，一对美目笑得弯弯的，像是上的月牙儿，一笑起来，便落得满地零碎的月光。

子慕本想些什么，可瞧着顾清乐目光里的笑意，便什么话都不出来了。只能带着些许的无奈，瞧着眼前满脸笑意的顾清乐，将嘴里的糖油果子咽了下去。

“九哥也真是胆大！”顾清乐吃了一个还不够，便又拿出一个糖油果子放进了嘴里，一面嚼着吃的一面含糊不清的道：“昨儿个皇兄才刚能下床走走，今儿个他就偷跑出宫了。”

子慕随口恩了一声，便又将目光落在了手中的书本上，似乎没有听顾清乐在什么。

顾清乐倒也不在意，扬眉继续笑着道：“我瞧着母妃这两似乎在绣孩穿的肚兜，瞧着图案可精致了，我要不要也给我的侄儿绣个肚兜什么的？”

子慕的目光依旧落在书上，指尖微动，又翻了一页，随口道：“我记得你的女红很差。”

顾清乐撅了撅嘴，有些生气的瞪了一眼子慕，嘟囔道：“那是我以前没有好好绣，再了，我又不擅长这些。”

子慕扬了扬眉，顺着顾清乐的话问道：“那你擅长什么？”

顾清乐歪着头，细细想了好一会儿，越想，面上的表情就越纠结。最后索性不想了，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又拿了一颗糖油果子放到了嘴里，笑着道：“我擅长吃喝玩乐呀，以后可以带着侄儿一起偷溜出宫找乐子。”

子慕终是将目光从书本上移开，落在了顾清乐的身上。看着顾清乐一副得意洋洋又一本正经的模样，子慕心底的无奈便更浓了。长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还是给顾清欢一声，让你离皇嗣远一些的好，免得和你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