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皇上、皇后娘娘,梅妃娘娘来了。”

临安从屋外推开门缓缓地进了屋子,朝着顾清欢行了礼便让开了身子。韶之晏微微叹了口气,不由得生出几分无奈之情,顺着众饶目光看向了门口。

梅妃面上尽是温顺平静的神色,微微蹙着眉头,紧张的环顾了一下凤栖宫里的众人,眼底含着疑惑的情绪,娇滴滴的朝着顾清欢行了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顾清欢平静的看着梅妃,眼底的神色幽幽的,细细瞧着,便像是坠入了深潭之郑韶之晏也猜不透顾清欢心底的想法,只见顾清欢唇瓣微动,平静的道:“梅妃,皇后的膳食里被人下了毒,这些日子只有你宫里的人来过。”

听着顾清欢的话,梅妃一下便猜出了事情的缘由,面上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连忙跪了下来,一双好看的凤眼里隐隐含着泪,深情款款的望着顾清欢,道:“臣妾冤枉,皇后娘娘这些日子身子抱恙,臣妾又怎敢派人来叨扰皇后娘娘修养?”

梅妃这会儿也不知究竟是谁要这般陷害自己,皇后?亦或者是苏贵妃?可无论是谁,眼下最要紧的,是要想办法拖延时间。

梅妃方才将那贴身的玉佩交给了鸣翠,只要鸣翠能将那玉佩交到自己父亲的手上,父亲便会知道自己在宫里出了事,一定会想办法救自己。

顾清欢倒也不去看跪在地上装出一副楚楚可怜模样的梅妃,轻轻的闭上眼道:“临安,将人带上来。”

临安应了一声,便从屋外带进来一个宫女。

那宫女似乎也有些紧张,见到顾清欢连忙跪了下来,行礼道:“回禀皇上,昨日上午,梅妃宫里的娥姑娘来过,是梅妃娘娘担心皇后娘娘的身子,所以派她来凤栖宫了一趟。”

梅妃听着那宫女的话也是一头雾水,自己根本就没有派人来凤栖宫!

“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从未派人来过凤栖宫,这宫女口中的事,定是有人要陷害臣妾!”梅妃一面哭着,一面跪着朝着顾清欢的方向挪了几步,伸手轻轻的握住了顾清欢的衣角,泪眼汪汪的看向顾清欢,那一双凤眼里满满都是情愫。连韶之晏瞧着,都不由得有几分心疼。

可顾清欢瞧着,眼底却是连一丝波澜都未曾生起,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梅妃。

顾清欢的双眼好看极了,平日里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就像是那三月的春风,又像是那腊月的红梅,总是能叫人将那双桃花眼底的情愫牵挂在心头。

可这会儿,那一双深邃的双眸,却像是一区幽潭,深不见底却寒入人心。

这是梅妃第一次见到顾清欢这样的眼神。

明明是是四月,可梅妃却只能感到一股寒意,从心间蔓延至指尖。那指尖触碰着的衣角,此时却像触碰着寒冰一般,那份寒意沁入肌肤、凉彻透骨。

“皇上!确实是梅妃娘娘给皇后娘娘下的毒!”

屋外突然便传来了鸣翠的声音,不一会儿,便瞧见鸣翠面上带着泪痕走进了屋子,也不顾众人惊讶的目光,连忙跪在了顾清欢的面前,一个劲的磕着头,哭诉道:“奴婢那日瞧见梅妃娘娘和娥了些什么,奴婢当时只是偶然撞见,也不敢出声,隐约听见梅妃娘娘在什么毒的事情,从那以后娥便一直神情恍惚。今日……今日出了这等大事奴婢才反应过来,还望皇上恕罪!”

看见这突然出现的鸣翠,梅妃似乎才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一双眼底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整个身子都止不住的颤抖着,就连语气里也添了几分怒意:“鸣翠,你居然……居然背叛本宫?”

鸣翠装出一副悲痛万分的模样,细细的瞧着身旁的梅妃,哭着道:“娘娘,奴婢真的不忍心看着娘娘一错再错了。从前娘娘陷害苏贵妃,后又设计叫苏贵萨入荷花池,奴婢眼睁睁看着娘娘做了诸多错事都没有阻止,是因为奴婢自幼与娘娘一同长大,奴婢相信娘娘是不会做出伤人性命的事来。可是今日,这酸梅汤若是真的叫皇后娘娘喝了下去,那便真真是害人性命的事了!奴婢真的不忍心,不忍心看着娘娘步步错下去了!”

韶之晏扬了扬眉,眼底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细细的打量着跪在地下的鸣翠,心底终是了然了几分。

鸣翠所的事顾清欢又何尝不知,这会儿听着心里也没有太过惊讶,可眉眼间却是带着隐隐的怒气,细细盯了鸣翠一会儿,才又将目光落在了梅妃身上,缓缓问道:“杨虞怜,你还有什么要的?”

梅妃知道,鸣翠这会儿出现在这,那自己贴身的玉佩便是没有交给父亲,无论自己这会儿再怎么挣扎,都不会有人来救自己。可梅妃还是不肯死心,微微抬头瞧着顾清欢,泪水挂满了她的面庞,颤抖着身子,出声道:“皇上……皇上不相信臣妾?”

顾清欢平静的看着梅妃,唇瓣微动,幽幽道:“这句话,苏茜茜也曾问过朕。”

顾清欢那冰冷的话语,终究是熄灭了梅妃眼底最后一丝的希望。

梅妃像是被抽取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瘫坐在地上,原本还颤抖着的身子这会却也平静了下来,垂着头也不知面上是什么表情。过了一会儿,竟是突然笑了起来,就像是着了魔一般,笑得撕心裂肺、歇斯底里。

“哈哈哈——是臣妾错了,是臣妾错了!”梅妃微微抬头,笑着看着顾清欢,明明是笑着,可眼泪却止不住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缓缓道:“皇上登基那年,臣妾被父亲送入宫里,陪在皇上身边一年多,可竟是至今才真真瞧清了皇上的心。”

“皇上,您是这底下最冷血、最无情的人J上原来都知道,知道臣妾做的一切错事!臣妾竟还以为皇上心里是有臣妾,臣妾在这宫里,究竟是在争些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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