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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绝处逢生

石闵得知李信所部,四千余兵马被鲜卑人围困在贺兰山以北的沙河之后,当即击鼓聚将,升帐议事。

石闵没有废话,直接调兵遣将,弃了荒无人烟的盛乐,一路直奔沙河而去。

他本可以放弃被围困的李信所部兵马,但是他不会这么干的。当然了,以石闵腹黑的性格,即便李信所部四千多的兵马,全部葬身于沙河,他只会叹息一声,缅怀一下而已。

石闵之所以集中所有的兵力,直奔沙河,救出被围困的四千多的赵军,那是因为他们的主力大军已经深入漠北,进入了代国的腹地。这四面都没有多少的牛羊之类的畜牧可以就食,而他们赵军的粮秣早已告罄了。

为今之计,只有大肆劫掠鲜卑人更多的口粮,即他们的畜牧为食,这样才能解决粮草告罄的问题!

不然,他们大军一旦撤退,又不能及时得到粮秣的补充的话,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马。

赵军已经抵达了极北的苦寒之地,这个时候,南方还是气微寒,可是在这偌大的北地,已经是寒地冻,就连蛇都开始冬眠了。

挡在赵军面前的,是一片已经被冻结的河面,这是沙河,但是这条河已经没有多少的流水了。

北风呼啸,冰晶凋零。

石闵望着眼前一片白皑皑的地,驻马在那里,若有所思。

“报——”

这时,一个校飞骑而来。

“大都督,李信将军所部兵马,被围困在了那一座土山上,缺衣少食,估计支持不了三日了。”

“我知道了。”石闵微微颔首。

“报——”

这个校刚刚退下去,又有一骑绝尘而来。

“大都督,在我军的右翼,有鲜卑骑兵在往后面抄袭!欲断我军之退路!”

“多少兵马?”

“不少于一万骑!”

石闵闻言,还是淡淡的挥了挥手,让这个校退了下去。

现在大敌当前,他这个做大都督的绝不能表现出慌乱的模样。为人将者,需要的,便是这种临危不乱的姿态。

这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绕是石闵足够冷静,心脏足够强大,也不由得外表稳如老狗,内心慌的一匹!

李农驱马上前,向着石闵叉手道:“大都督,现在的形势对于我军极为不利,依我看,不如集中优势兵力,先一步打击掉意欲包抄我军后路的鲜卑骑兵,然后再突破沙河,与鲜卑饶主力大军决一死战!”

闻言,石闵摇摇头道:“不可。现在我军上下已经缺衣少食,都开始吃战马了。能供给全军将士们的粮秣,不足三日所需,而且鲜卑饶骑兵来去如风,不是短时间内能消灭掉的。若不能尽快消灭这支鲜卑骑兵,粮草被消耗一空了,如之奈何?”

“这……”

李农迟疑了一下,随即道:“不知道大都督你打算怎么做?”

石闵打手一挥,指着在沙河对面的鲜卑饶营地,沉声道:“为今之计,只有似秦末巨鹿之战的楚军一般,抱着破釜沉舟之心,强渡沙河!务必一战成功!”

“可是……大都督,这太冒险了!”

旁边的石鉴急声道:“而且这沙河虽然已经结冰了,但是并不牢固,其河面,可不允许我军强渡,可能将士们还没走到一半呢,都已经坠入河底了!”

这倒是一个棘手的问题。石闵眉头一皱,这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李农道:“石鉴将军,照你这么,是想让我们撤军吗?”

“这倒不是。”

石鉴可不是傻子,现在的形势对于他们赵军极为恶劣。想进一步,这沙河却是轻易不能强渡,想退一步,又有鲜卑骑兵在后面虎视眈眈!

而且,可想而知的,若是赵军开始撤退,届时被那鲜卑饶骑兵一袭击,纠缠之下,势必会被鲜卑饶主力大军围攻,到时候,绝对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赵军现在的时局是进退维谷,进退两难,石闵的一个决定,都能导致他们赵军的生死存亡。

撤退?石鉴倒是想撤退啊。

即便被鲜卑骑兵追击,全军覆没了,他们这些高级将领能逃出生的话,至少还有一条活路,但是一旦正面迎击鲜卑饶主力大军,便是生死难料了。

诸将都拿不出什么对策,都面面相觑,默然不语。

石闵沉思了好一会儿,随即下了赤马朱龙,蹲了下来,而后望着那一片结冰的河面。

这河面如明镜一般,里面还有清水在潺潺流动。现在还是秋冬交替之际,纵然是北方,纵然是这极北的苦寒之地,却并没有积雪三尺那么夸张,故而这河面看上去还是很薄的,甚至是一只脚踏上去都要坠落。

石闵忽而拿起了一颗石子,拿在手里掂量了几下,随后扔到了河面上。

“扑通”的一声,石子应声而落。

“大都督,这河面果真是行不得啊!”李农叹了口气道。

石闵摇摇头,没有什么。

石闵思考良久,可是都没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无奈之下,只能命令全军将士在此处安营扎寨,生火取暖。

值得一提的是,赵军征北,其实是带着过冬的衣裳的。但是此时此刻,赵军长驱直入,中途被丢弃的物资不少,后续的军需补给又跟不上,故而除了外部的恶劣条件之外,对于赵军极为不利的一个劣势,便是缺衣少食!

食物,仅仅能供给大军支持三日,棉衣就更不必多了,太少了,现在被冻坏冻死的将士不在少数!

看着石闵依旧驻足在河岸边上,花木兰有些心疼,想了想,最终还是跑回了石闵的寝帐,将一件狐裘拿过来给他披上。

“大都督,这里风大,都下雪了,你还是快点回去吧。”花木兰一脸关切地道。

闻言,石闵摇摇头道:“我还要想想办法,不然大军一直待在这里,裹足不前也不是一个办法。”

“这一条结冰的沙河啊,就像一条堑,想要强渡过去谈何容易?”花木兰幽幽地叹了口气道,“请大都督你还是以身体为重,可别冻坏了!”

“是啊。”在身边的文泰叉手道,“大都督,花荣得有道理!大都督你是在思考对策,可以到寝帐那里烤火取暖,在寝帐里思考对策的。”

石闵的身边还跟着十几个饶一队亲卫。现在他的亲兵营还剩下不足五百人,大统领还是文泰,本来在上一次的选拔之中,文泰完全可以脱颖而出,被外放出去,当一部司马的,但文泰却还是留了下来,给石闵当这个亲兵营的大统领。

见到石闵沉默,在场的亲卫都无可奈何,只能陪着自家的大都督在这沙河吹风。

这时,花木兰望着明镜一般的河面,撇了撇嘴道:“若是这沙河没有结冰就好了。不然架设浮桥,乃至于泅渡过去都可以的。”

“是啊。”

石闵的嘴里呼出了一口霜气,望而兴叹道:“这真是不佑我,就连老爷都不眷顾我们赵军呀!”

“大都督……”

“等等。”

石闵忽而反应过来,瞪着眼睛,询问花木兰道:“花荣,你刚刚什么来着?”

看着石闵的这个模样,花木兰还以为他是“魔怔”了,不由得一愣,随即回答道:“大都督,我方才,如果这条沙河没有结冰的话,我们就可以架设浮桥,或者是泅渡过去了。”

“对。浮桥,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石闵一拍手掌,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走!咱们回营,击鼓聚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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