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晋王妃殁

“谁?”闻声,慕宇心头一紧,下意识追问道。

虽然,他也隐隐感觉那个答案一定是木兰对他所的话中,最具有杀伤力的一句,但他还是想知道。

痛苦就痛苦吧,就让他也狠狠的尝一遍烟儿曾经所感受过的痛苦和为难。

木兰微微一笑,“殿下,在暗中设局的人就是您的父皇,当今的皇上。”

“不,这不可能!”

虽然早有准备,但骤然听到这个答案,慕宇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便下意识的反驳道。

父皇答应了他,要放烟儿一马的,那是他最敬爱的父皇,是不可能食言的!

但——

似是想到了什么,慕宇的脸色又不那么坚定了。

看着慕宇那不可置信的神色,木兰紧逼不放的道:“您看,您自己都有些迟疑了,平心而论,若是您是皇上,您会放过姐吗?

反正皇上想要杀姐也不是一两了。曾经不理解,现在知道了姐的身世后,我完全有理由怀疑之前除开五毒教还想杀姐的另一伙人就是皇上的人。

毕竟姐与我族上任右圣女凌王妃长得很是相像,皇上当年肯定也是见过凌王妃的,既然是这样,那明,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姐的身份,也就是在那之后,姐一直遭到不明势力的人袭击。

殿下,您的父皇害死了姐,不知道,这件事您打算怎么办?”

“我……噗……”大受打击的慕宇再次喷出一口鲜血,接着就双眸一闭昏了过去。

木兰面色冰冷的上前一步,试图从慕宇怀里将凌烟拉出,但却发现,慕宇哪怕昏迷也依旧将人抱得紧紧的,又试了一下,木兰索性放弃了。

转身时,接着便对上了正一脸复杂的看向她的暗影,木兰不由得挑了挑眉,“哎呀,我把你的殿下活活气晕了,你要帮他报仇吗?”

“木兰,你别这样。”

暗影声音微哑,忍不住伸出手来拉住木兰的手,但又毫不意外的被拂开了,“殿下他……我真的求你了,你别再为难殿下了好不好?

殿下他又何尝不痛苦为难呢?

想当初在凌城时,他于王妃先一步知道她的身世,也是做了一番痛苦挣扎才决定留下王妃并瞒着她的,但没成想,你们最终还是知道了。”

闻声,木兰面色微变,但又很快淡了下去。

就是因为他早早知道而又不告诉姐,才造成今日的结果。

本来,她和姐以为慕宇是不知情的,还好一番痛苦挣扎,结果,凌云世子竟告诉她,慕宇早在凌城时就知道了,只是瞒了下来。

男人都是这么狠心无情,只顾自己的吗?

慕宇只想着要和姐和和美美的过去下,而凌云世子,这么多年来明明一直在暗中留心着姐的一举一动,但却为了复仇,也瞒着,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姐和慕宇在一起。

他们没有一个人考虑过姐的感受,有没有想过姐越晚知道就越痛苦,要是姐一早就知道就不会陷进去了,也不会遭人算计就此殒命。

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思及此,木兰冷冷的看着暗影,嘲讽道:“他就算再为难也比不过姐为难!

不过是私心里想着要和姐一块过,怕姐知道了就离开他。

既然选择瞒下,那他就应该保护好姐。

我不管他是无心也好,有苦衷也好,他保护不了姐,让姐饮恨而终就是他的过错,只要我还活着,见他一次,我就讽刺他一次,刺激他一次,我就是要让他生不如死的活着。”

到最后,木兰整个人都激动起来,那狠厉的语气,真是恨不得立刻将慕宇给抽骨扒皮。

看着满是恨意的木兰,暗影也是一筹莫展,无从劝起。

王妃死的真的太突然了,给所有人都来了一个措手不及,他也能理解木兰的心情,但——

殿下是他跟随多年的主子,他也一样不希望看到他痛苦自责。

让主子烦忧,就是做奴才的失职和无用。

思及此,暗影攥紧拳头,对着木兰辩解道:“木兰,虽然皇上确实是对王妃下过杀手,但你怎么就确定这次的事是皇上所为呢?皇上可是答应过殿下不再对王妃动手的。

再了,想让王妃死的人可还有五毒教,而这次的王妃也是死于五毒教的毒药,你也了是闵侧妃从中作祟,这跟皇上又有什么关系?不定就是闵侧妃勾结的五毒教呢?”

“呵呵哈哈哈……”

闻言,木兰竟连连大笑起来,“暗影啊暗影,不得不你对慕宇真是忠心,为了让他减轻身上的罪恶,竟这般替他开脱。

当然了,你的也没错,我确实没有证据证明幕后之人就是你们的好皇上的,但是,迟早有一我能把证据找出来的,我也一定会为姐报仇的。

从今以后,你我就真的是桥归桥路归路了,再次见面不定还要兵刃相见,毕竟,以后我可就是要和你们对着干的反贼了。”

“木兰……”暗影心头一紧,慌乱又无措的一把抱住木兰,“你别这样好不好?王妃的事,殿下会处理的,他一定会帮王妃报仇的,可以不用……”

“暗影。”

木兰突然低声一唤,脸上似有几分缓和,“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也想像普通女孩那样找一个意中人平平淡淡的过下去,但是,姐死了,她死了,我还能昧着良心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你慕宇会报仇,是五毒教的话还好,但要真的是他的父皇呢?难道他会杀了自己的父皇吗?

所以,这仇我会自己报。”

木兰着就像是瞬间变了脸一样极为冷淡的推开了暗影,但不过片刻,又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你也别摆出这么一副紧张的样子,就算我要报仇也不是现在啊。

对了,你现在马上去发丧,向所有人宣告姐死了,这样,闵姝确认姐死了之后,就会把二姐给放了,这是姐临终前最记挂的一件事,你把它办好。”

“好,我知道了。”

对于现在情绪起伏不定的木兰,暗影也只能顺着她,更何况,救二姐这件事也是他的职责,不然二姐要真在晋王府出了事,对外也不好交代。

“对了……”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木兰又看向暗影道,“你家殿下是不是对姐下了情蛊?”

“你……你怎么知道?”暗影又惊又疑的问了出口。

这件事只有他和殿下知道,以及当初巫族的族长夫人知道,木兰又是怎么得知的?

“之前你和慕宇那么快就找到我和姐,想来也是因为情蛊吧?”木兰笑了笑,“那之后,我就开始产生怀疑了,不然的话你们就算再有本事,再有势力,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找到我们。

而今夜,在听到你和慕宇的对话后,也算是确认了。”

着,又有些嘲讽的出言,“你们还真是侮辱看轻了姐,在刚开始的时候,居然还认为姐是因为和少爷做下了那些事才被情蛊反噬而亡的。

这种事做没做,女人自己能没有感觉吗?

为什么不信姐?

实在不信就找人查验啊,或者可以等一等。

之前去南疆时,关于情蛊我也有所耳闻,你家殿下对姐下的是连心情蛊,连心情蛊的特点是一方死则情缘断,而若是有一方不忠,那就会在两个时辰内被噬心而亡。

从白事发的时间算起,姐殒命的时间可是比那个期限晚了一个时辰,这足以证明姐和少爷并没有做对不起你家殿下的事,另外,要是他们真干了那样的事,死的可就不仅仅是姐了,少爷也会死的,只不过晚两。

要是你不信,尽可以派人去南疆打听,只要是巫族的人,或是懂蛊的人,肯定是知道情蛊的禁忌的。”

“我……”闻言,暗影有些羞愧的低下头去,“确实是我们不好,误会了王妃,但,当时的情况,大家都被惊到了,也都没了理智,而且,我们也不清楚情蛊禁忌,也只是知道情蛊能令双方有牵扯,有感应,要是不忠就会死而已。”

“好了,你们怎么想,怎么后悔也不重要了,反正姐都已经死了。”木兰哀痛的看了眼双双倒在地上的慕宇和凌烟。

都睡着了,只不过一个还会醒,一个再也不会了。

木兰沉沉的闭了下眼,强行将眸中泛起的泪花给憋了回去,但声音仍旧有些控制不住的哽咽,“我本是想带姐走的,只是,你家殿下抱得太紧,我分不开他们。

慕宇既已写下休书,那么姐就不再是晋王妃,死后也不用在晋王府操办或是入皇陵,正好姐也曾有遗言,她想回凌城,回到亲生父母还有婆婆的身边,要是慕宇还念及曾经的夫妻情分,就把姐送回凌城。

也趁着现在是冬日,气寒冷,就算长途跋涉也不会让姐因停留过久而容颜有损。

我会先一步赶回凌城,提前让人把墓地给修整好,等慕宇醒来后,你让他尽快办吧。”

罢,木兰就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个劲儿的流着。

只见她慢慢跪下,朝着凌烟处,郑重地磕了三个头,“姐,木兰这就回凌城把您以后要住的地方修缮好,以后您就可以无忧无虑的陪着您的亲人们,再也不用费心的去谋划这个,算计那个了。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若是有来生,别轻易的对那些臭男人们动心了,也别再学什么医术,担什么责任,简简单单那,普普通通就好。”

罢,木兰就抹了把泪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一旁的暗影,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木兰远去,放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似是在隐忍克制。

他,好想拦下木兰,让她留下啊,但,他却没有了资格和立场,在木兰心中他也是害死王妃的凶手,另外,她是那么恨殿下,而他又偏偏不会背弃殿下,这就注定了他们今生的无缘。

原来,这世间,两情相悦的人也不一定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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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身染恶疾在烟雨阁养病的晋王妃凌烟,于今夜不治身亡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府,让本来还在为慕宇庆生的众人皆是大惊。

尤其是席间的聂家父母,听到这个消息时,当场就失控的把碗给摔了,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烟儿好端赌怎么会死呢?

别什么身染恶疾不治身亡,这个理由糊弄外人还可以,想要服他们是绝对不可能的。

慌乱之下,他们便想找他们的儿女聂耀世聂锦瑶来问问,也就是这时,他们才发现这兄妹二人白就离席了,一直到现在晚宴都没有回来。

就算是无聊的离席和跑去和别人相交玩笑,都晚宴了,也该回来了。

夫妻二人又惊又急,离了席就匆匆忙忙的带着人四处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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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府大门外,一辆低调但又奢华的马车缓缓停下,接着,就从上面下来了两个穿着贵气的俊逸公子,定睛一看,正是萧亦然和江承毅。

显然,他们是打算来参加慕宇的生辰宴的。

要问身为慕宇好兄弟的他们为何来的那么晚,那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前段时间江承毅渡了些精气命数给萧亦然后,身子不可避免的虚了,在家调养了几,而萧亦然,一个大病初愈的人,也不能太过劳累造作。

所以,这兄弟二人就齐齐在家休养了。

要不是慕宇生辰,他们都不想出门,这外边都下雪了,多冷啊。

不过,这气氛怎么有点儿诡异呢?

想着,江承毅就忍不住悄声对着一旁的萧亦然问道:“诶,亦然,今不是阿宇生辰吗,怎么这门上红绸子都不挂的?

还有,阿宇哪个生辰宴不是热热闹闹的,怎么今看着安安静静的,连个喧闹声都没有,也太瘆人了吧?”

闻言,萧亦然皱了皱眉,也觉得很是奇怪,但面上却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淡声道:“既觉得奇怪,那就赶紧进去吧,等进去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哦。”

江承毅应了声,正打算和萧亦然入内,就迎面对上了府里的管家。

此刻,他身后跟着几个厮,而每一个啬手上都捧着白的瘆饶——白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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