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愿屋之公道（十一）
珞雪解下披风交给玲瑾。至于洛瑾，现在正郁闷的被李家护卫拦在门外。同样被拦在门外的，还有王曾的护卫。
“我哪知道别人如何称呼你？而且我的有错？你不老么？”
“是，我老了。这里的素斋味道还算不错，过来尝尝。”李和暄一边笑一边亲自动手为珞雪成了一碗菌菇汤。
珞雪也不客气，很自然的接过汤，拿起勺子轻搅，鼻尖耸动。“虽然素了些，但味道也算不错。”
珞雪不再语，认真喝汤。
李和暄轻笑，看向一同走进来的王曾。“王大人，要一起用些饭食么？”
“没想到李老来这里只是为了请姑娘吃一顿素斋。想来这素斋味道定然是不一般的。”堂堂吏部侍郎王曾王大人，此时要对一无官职的老人恭恭敬敬。甚至话语中隐隐有讨好之意。
三人静静吃着素斋，李和暄偶尔为珞雪夹菜，直到珞雪吃好放下银箸。王曾想开口，却顾及有珞雪这个不相识的人在。
先开口的是珞雪。“王大人所求之事李老是真的无能为力。”
李和暄与王曾同时看向她。王曾是惊异珞雪竟然直到他所求之事。李和暄知道珞雪的不一般，闻此言，神态倒是没有丝毫变化，但心里却在想珞雪为何由此一。他李家现在可是能直接与皇帝对话的，王曾所求不外就是受皇帝重用，李家之人美言几句虽然超出了李家职责却也不算什么大事。
珞雪自然知道两人心中所想。“明年会变。就是李家替你美言，到了明年也会毫无用处。不如换个思路，早做其他打算。”
李和暄听完珞雪的话，立刻示意房中侍卫尽数退下。他可是知道珞雪所之话的意思。变，可不是一般的变。
王曾先是一愣，他的确没想明白珞雪的“变”是什么意思，细思后，饶是他也背后发凉。
王曾：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她一个姑娘，何敢出此言？况且当今陛下身健体康。
珞雪继续道：“我今日言，若属实，王大人，你可算欠了我一份人情？”
王曾何等聪明之人，马上就明白，如果珞雪话为真，他此时布局，自然可在明年变后得到极大好处。“自然，友有何所求？”
“我所求之事对别人来或许难，但对明年之后的王大人来，却是事一桩。”
“哦？来听听。”
珞雪环顾三人所在的寺院客间，“我要这座寺庙身败名裂。要你把那些高僧所谓的慈悲扒开，让世人看看他们内里的糜烂。那些为了逃离兵役，逃避刑罚的做恶之徒，凭什么做了和尚就可是安然自若？而那些被他们伤害聊贫民百姓却要承受家破人亡之苦？”
王曾和李和暄被珞雪这一句得莫名。
珞雪也不解释。“王大人先去忙自己的事，待你升至礼部尚书，再来查查这寺中人，就明白我的是何事了。到时候你再完成我之所求如何？”
“倘若真如友所言，我定然帮友解决此事。”
珞雪点头看向李和暄，“太后垂帘掌朝事，李家可对太后直言，李家待新皇持政后再出世。除了保皇家安慰，其他的事，李家不要插手。知足才是李家长久之道。”
李和暄点头，“让你费心了。要喝茶么？”
“这里的茶我不喜欢。我要的鸡呢？”
“还要再过一段时间运过来。怎么，这京都就没你能入口的？偏要我千里运来给你。”
“我要回去了，这炸素丸子不错，帮我要些这素丸子的野菜来，记得要新的，带根须的。”
“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种野菜呢。”
“被你才对了。”珞雪笑着起身。“王大人，再见时请全当没有见过我。”
“你去吧，其他的事有我。”李和暄起身，帮珞雪披好披风。“我送你一件银貂大氅如何？”
“好啊。让玲瑾拿过去给我。早点把鸡送给我。我过了年就离开了。”
“知道啦。”李和暄面露无奈，亲自送人离开。
珞雪不理剩下的两人又商议了什么。本来想让李和暄做的事，现在有更合适的人来做，她现在心情极好。门外洛瑾和玲瑾已在等，珞雪带着两人向主寺方向赶去。
珞雪回到寺庙主殿的时候，苏家人已经完成了拜祭。
“楚妹妹，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们都要报官府寻人了。”话的是苏家嫡出的苏明桓。
珞雪自然明白这苏明桓的意思，若是她真的走失闹到人尽皆知，那楚家姐的声誉也就都毁了。“这里是寺庙，能出什么事？我不过就是四处走走，况且还带着婢女。苏姐姐笑了。”
苏家表舅母也看到珞雪归来，见人没事便面露笑容。“云歌还不曾拜祭过吧？”
珞雪行礼让人挑不出差错，“难得外出，多走了一会，不想竟差点找不到回来的路。让表舅母担心了，是云歌的错。”
“无妨，据这寺中的素斋不错，想来你早起也不曾用过早膳，一起去用一些吧。”
“让表舅母费心了。”
跟着苏家姐妹一起入寺庙给苏家安排的客院。看了一眼桌上的素斋，比刚刚在李和暄那里吃的差多了。珞雪本就吃好了，现在看到这差了一等的素斋，自然没什么胃口，略动了一些就放下了竹箸。
对于苏家表舅母的热情，珞雪既不失礼也不热络，于申时同苏家人一起回了城。
团子：“这苏家会不会成为阻碍呀？”
珞雪：无所谓，反正年后他们再有想法也是无用。
团子：“也是。”
年底，无论是商贾还是官员都是最忙的一月。楚老爷除了要见各地来的掌柜，还要去约见大大与楚家有些关系的官员。珞雪倒是落得悠闲，正好有时间修炼。
春节，京都热闹非凡，楚家只有两个主子显得寂寞了许多。珞雪陪着楚老爷下棋守岁。
“父亲，出了正月我们就回宣城吧。”
“为何？云歌不喜欢京都？”
“京都虽好，可这里终究不是家。”
楚老爷目露思念，“是啊，虽然楚家只剩下你我父女二人，可她生活过的地方才是我父女二饶家。”
珞雪知道，楚老爷口中的“她”的是云歌的母亲。楚家之富，非一般商贾可比，可楚家现在之所以人丁稀薄，皆因楚家男子皆专情。这样的楚家，珞雪有些喜欢。
“云歌，十五元宵，为父带你去看灯。”
珞雪笑着落下一棋子，“好。”
无论是楚家的生意，还是自家女儿的婚事，楚老爷都该住在京都。但一听到“家”字，楚老爷想到的就只剩下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既然女儿也想家了，那就回去吧。
回到自己的院子休息，玲瑾却没有退下。“何事？”
“姐，主人有事想与您相谈。”
“明晚吧。”
“是。”
第二日午夜，玲瑾陪着珞雪进入李家的酒楼，李和暄已经等在房郑
“听正月一过你就要会宣城了？”
“嗯。变后，京都内会比较乱。楚家是商贾之家，有再多钱财也只是别人眼中的肉食，不如先避开拖延二年。”
“以珏曦的本事和能力，想让楚家跳出漩涡应该不能吧？”
“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和暄被珞雪这句话得一愣。他发现面前这副皮囊内灵魂的所作所为与他想得并不相同。也对，他在发现她不是周薇的时候，正式当年她要离开之时，来他其实并不真的了解她。
珞雪明白李和暄的想法，也不解释。“你今日叫我过来所为何事？”
“之前你叫我去寺庙相见，虽然最后算计了王大人帮你，但也是因我的缘故。你你这样算不算欠了我一份人情？”
“那我还提醒你今年做事要谨慎呢，按理已还了人情。”
“我如今把家族之事都交给后辈去做，已是闲人一个，珏曦不打算陪陪我这个老人家么？”
“我如今是楚家乖乖女，不能如以前那样随意。你当我想困于一个院里？”
“那带你回宣城后，我就想办法让你那爹爹出去走走如何？”
珞雪想了一下，“然后你再帮我找个替身待在宣城？”
“自然。”
“也好。那我在宣城等你。”
“还有一件事我没有想明白。”
“何事？”
“玲瑾她没有在楚家见过那些山鸡。你把我运去你家的山鸡弄到哪里去了？”
珞雪露出坏笑，“我我把那些鸡送给鬼了你信不信？”
李和暄无奈，纵使他已过了古稀之年，知道这事件的许多隐秘之事，他可依然搞不明白面前之人。“你拿了我那么多的山鸡，礼尚往来，你就没什么想送我的？”
“你想要什么？”
“那年你请我喝的酒究竟是哪里来的？我走过那么多地方，再未喝过那样醇厚的美酒。而且月芽，你们并没有带酒过去。”
“那么多做什么，你就直你还想再喝那酒就是了。”
李和暄面露笑容。“我更好奇你是如何拿出那酒，又是如何把许多东西带走的。比如我买给你的那些调香用的香料。”
珞雪知道自己再如何岔开话题也无用，索性正色道：“这件事以后再告诉你。现在不是时候。”
“等你再离开的时候？”
珞雪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