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行刺

医院里。

206号贵宾病房。

余爱珍和哭的满脸泪水、双眼红肿的许杏桃前来看望陈洋。许杏桃哭抹泪的,坐在床沿,伸手握着陈洋的手,甚是伤心。

她那个样子,一点也不像装的。

余爱珍将三根黄鱼放在床头柜上,怜惜地对陈洋道:“阿弟呀,人生苦短,世事无常。你可千万别有什么事的呀。你也知道,嫂子不靠家里那个五大三粗的呀,他那样造孽,必定会很快被人灭口的。嫂子将来还要靠阿弟你支撑的呀!不然,嫂子将来孤儿寡母的,怎么过日子的呀?”

许杏桃感觉余爱珍满嘴上海话,挺好听的。

陈洋倚靠在床头上,伸手为许杏桃抹去泪水,又侧身笑道:“嫂子,没事的呀。弟素来命大的呀。这次,只是一个意外。呵呵,我自横刀向笑,笑完我就去睡觉。”

“呵呵----------”

余爱珍和许杏桃都笑了。

许杏桃笑中泛泪,眼神里忧中含情地望着陈洋,一副家庭主妇唠叨的样子,哽咽着嗔骂道:“别人有成就才平凡可贵,你呀,却总是碌碌无为。”

余爱珍接着道:“就是的呀,阿弟呀,你不能总是这样荒废青春的呀!一辈子那么长,世道又那么乱,你得有理想,得建功立业。在此乱世,若是无权、无势、无钱、无地位,那活着就跟咸鱼没啥两样的呀。”

陈洋笑道:“嫂子,别和我谈理想,戒了!”

“呵呵-----------”

许杏桃和余爱珍两人又被逗笑了。

余爱珍见劝不动陈洋,便笑道:“那行啦,阿弟,嫂子先回家喽,杏桃今晚肯定留在医院陪你的呀。”

许杏桃顿时俏脸绯红,一副羞羞答答的样子。

陈洋笑道:“不用了。我脑震荡,不能动,杏桃在此干陪着,有啥意思?你们俩一起来,一起回家才安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活着,因为我们会死很久!”

“呵呵-----------”

余爱珍笑呵呵的,只得拉着依依不舍的许杏桃起身,一起离开病房,一起离开了医院。

金毛、强、阿邦、刘新几个头部包着白纱布,相互搀扶着,一起来到了陈洋的病房。

他们踏进房门,强就紧张地问:“头,你怎么这么不心啊?唉,刘炳昌也太狠了。”

阿邦咬牙切齿地道:“等俺们伤好了,能上班了,就想法替头报仇雪恨。”

刘新抢身上前,握拳举誓,道:“不弄死刘炳昌,俺刘新誓不为人。”

金毛没有吭声,乖巧地坐在床沿。

陈洋笑道:“你们怎么也住进了教会医院?今晚,侦辑处就留你们几个在医院里值勤?”

金毛欲言,刘新却抢着道:“这是刘秘书安排的。俺们几个哪敢不听呀?”

陈洋收起笑容,问:“医生让你们几个住院多久?”

金毛终于开口,道:“一个礼拜,医生怕我们几个也会脑震荡,要观察观察。”

陈洋点零头,道:“行啦!你们回你们的病房里去吧。金毛,你看看附近有什么书店没有?给我买一本唐诗宋词。我闲着无聊,看看书,打发时间。”

金毛不解地道:“头,你不是脑震荡吗?得多躺多睡,都伤成这样子了,还看啥书呀?”

陈洋笑道:“脑震荡就不能看书呀?总有醒着的时候,我干坐着,不看书,无聊死了。多看会书,以后泡那些姑娘,可以给她们多讲一些有趣的故事啊。”

金毛笑道:“也对,有付出就有收获。头,那我去了。”

陈洋笑道:“努力不一定有收获,但不努力却可以很舒服哦C,去吧。”

“哈哈哈哈-----------”

金毛、强、阿邦、刘新在大笑中起身离去。

半个时后,金毛、刘新拿着一本唐诗宋词回来,看到陈洋睡着了,还打着呼噜,便将唐诗宋词放在床头柜上,两人相互搀扶着离去。

他们走下楼梯,金毛回头看看楼上,便回身对刘新道:“刘新,头对俺们这么好,你却要举报他,忍心吗?”

刘新不满地道:“武四宝的钱都收了。还能咋滴?再了,强的老年痴呆父亲还在武四宝的手上。你我还好,光棍一条,阿邦的老婆却怀上了,太肚子呐。”

金毛叹了口气,道:“唉,话是如此,我终究心难安。通风报讯的事,你去吧。”

刘新点零头,松开金毛,快步离去。

金毛忐忑不安地返身上楼梯,坐在了206病房门前左侧的长凳上。

他瞟了另一侧的强一眼,强正低头垂泪。

阿邦弯着腰,双手搭着脑袋上,不时的用手扯着白纱布,样子甚是痛苦。看样子,他的内心也是很矛盾的,正在苦苦挣扎。

金毛只好仰着头,靠在墙壁上,合目养神。

病房内。

陈洋伸手关掉电灯。

室内暗下来,室外却是灯火通明,人影晃动。由暗处往明处看,分外清晰。

陈洋悄然翻身下床,蹑手蹑脚地来到窗口前,轻轻的掀开丁点窗帘,又将玻璃窗推开一点点。

然后,他将手掌里握着的一瓶晶体雷酸汞放在玻璃窗下面。只要外面有人一拉玻璃窗,这瓶雷酸汞就会摔落下去,并触碰墙壁即炸。

医生护士是不会翻墙而入的。

亲朋好友也不会翻墙而入的。

组织上的联络员没相互通知之前,也不会翻墙来的。

只有有歹意的人,才会翻墙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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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陈洋拉好窗帘,回到病床前,打开电灯,将自己的衣服和枕头绑在一起,盖上棉被,这样看起来,病榻上仿佛睡着一个人。

他又从床对面的柜子里,拿出枕头和棉被,铺在病床下面,抓过皮包,关掉电灯,便钻到病床底下打地铺了。

深夜,黄辉亲自在楼外面接应,一面派人从病房门进去,枪杀病榻上的“陈洋”,一面派人爬墙而上,又一面派人在楼下握枪指着陈洋病房的窗口。他的计划甚是周密,可能预见到陈洋是佯豺是暗藏武功和枪法,也可能预见陈洋可能会在枪战中从窗口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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