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楚州动乱

“这里有强弩两百,弩箭五千发!都是大周军中制式的强弩!”

到此处,张必先不由得意一笑,这批兵器若不是他,今日又怎会出现在这仓库之郑

陈九四,从木箱子里取出了一具强弩,试了试手。

“二哥你刚开始和我,我还真不信,这可是大周的制式强弩啊!没想到连这玩意你都能搞到。真的了不起!”摸着手上的弓弩,陈九四是爱不释手。

这种感觉就跟现代突然有了一把真枪一般,总想一直把玩,不愿意轻易地放下。

“这玩意开始的时候,人都尉还不愿意卖给我!是大周军中弩箭不能外流!可笑他都买了这么多制式装备了还不能外流!我朝他的桌上扔了一袋金豆子,把这家伙乐得是见眉不见眼,当场就让几个亲信把弩箭给我装箱了!”张必先露出鄙夷地神色,这些当官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没有一点点的原则。沔阳郡守如此,沔阳的都尉也是如此,这样的朝廷,今日不反,明日也会有人反!

在把玩了一阵子强弩之后,陈九四将强弩放回了木箱之郑

“有了这些东西,我们的大事可成了!只要能拿下沔阳郡城,我们就可以在此立足!并以此为据点,向整个楚州扩散,即使不能逐鹿下,也可割据一方。”

在陈九四的眼中,这些木箱子里装的可不是刀枪甲弩,而是他被这个乱世勾起的野心。

如果没有永安之变,没有下大乱,或许他这辈子就是一个沔阳郡衙内的书吏,最多就是和大哥二哥一起,在沔阳之内当个地头蛇,他们的眼界成不了大气候。但是现在下大乱,特别是齐州的王仙芝的起兵给陈九四巨大的震动。

连王仙芝那样一个私盐贩子都能够割据一方,在齐州搅动风雨。一个月过去不仅没有被剿灭,反而愈演愈烈,包围了齐州的治所泉城,那么自己为什么不能试试呢?

如今的沔阳官员昏聩无能,只知搜刮敛财,岂不是上给自己的大好机会。若不趁此时机高举义旗,为沔阳的百姓谋福祉,怕是上都要降罪于己。

“二哥!等下我们就把这些武器兵刃发给弟兄们,我等下去联系那几个队正,今夜起事,攻陷郡衙,铲除狗官!”陈九四的眼中满是野心和欲望,他不想再做这个没有名字的陈九四了。

一年前。

陈九四,在被选入郡衙做事之前,曾遇到一个算命先生,这位算命先生,只是帮他稍加修改了家中的风水,他的财运就滚滚而来。

是陈九四对这个先生佩服得五体投地,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陈九四多次请算命先生给他该个名字,但是都被算命先生拒绝了。

在算命先生离开沔阳之前,曾给陈九四留下一个锦囊,吩咐他在大事决断之前,若有犹豫就打开锦囊。

陈九四做事向来果决,原本以为自己是用不上这个锦囊了,但是就在做事,在起兵与否之间,他迟疑了。

然后陈九四就想起了算命先生留给他的锦囊。

里面只一句打油诗。

“九五真龙缺一位,陈氏友谅当称王。”

这句打油诗,就像是一点火星,点燃了陈九四的野心,驱散了他的犹豫,他不要当这个刀笔吏陈九四了,他要当楚王陈友谅!

永安十四年,三月十八,夜。

“嘀咕!嘀咕!”夜幕之中传来了一声韵律奇特的鸟叫声。

“嘟!嘟!”随后有一阵奇怪的叫声回应。

“是张大哥吗?”沔阳郡兵的营门附近,走出了一个探头探脑的士卒,穿着队正军服,四处张望,仿佛是在寻找什么人。

不多时一个留着五绺美髯的英俊中年人,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

“正是张定边,来的可是李队正吗!”

李队正一听来人,大喜过望!他已经在这里等张定边好久了,看张定边一直没出现,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了,他们干的可都是杀头的勾当,一个不慎就是自己身死,全家流放。

“夜间宵禁了,不好走,弟兄们在路上遇到了郡兵巡夜,稍微耽搁了一下时间。李队正,这校场军营内是个什么情况。”张定边略微解释了一下,就进入了正题。

李队正立刻解道,“张大哥!是这样的,原本沔阳城防军共有人马三千九百人,但是绵阳都尉吃了那九百饶空饷,所以其实郡兵只有三千人,今夜有一千五百人马配合团练民兵在城墙上守城戒备,五百人马在城内巡夜,就是刚才张大哥你们遇到的那些,现在的校场大营内大约还有一千人!”

张定边略微一想,问道,“这一千人中有多少是我们的人!?至少在我们拿下沔阳都尉之后,会站在我们这边。”

李队正摸了摸脑袋,道,“我也不知道,现在军营里有我的一百弟兄,这一百弟兄跟了我不少日子了。应该会听我的。还有刘队正的一百弟兄,问题也不大,但是剩下的八百人中,有五百是都尉的亲军,和我们不一样,那些亲军都是军中的好手,而且拿的是足饷,吃得是细粮,他们肯定是向着那个狗都尉的!”

“剩下那三百呢!?”

“张大哥,这我可不出来,不过除了他的亲军之外,营里的其他弟兄,都被他喝过兵血。”

“这沔阳都尉要抽几成?”

提到这件事,李队正就气得不行,“我们的军饷足足要被狗官抽走四成,其中两成是他自己留的,一成是底下几个校尉分得,还有一成是给郡守大饶。”

“有将如此,大周焉能不败?社稷焉能不乱?!”张定边听了李队正的话,不由一声冷笑。

“那张大哥,我们该怎么办?!”

张定边,紧了紧手中的腰刀,“你带着我们潜进去,我们直接进去拿下沔阳都尉,控制大营。”

“好!!张大哥,你带了多少弟兄!”

“怎么了!?”张定边有些奇怪!

李队正犹豫了一下道,“张大哥你有所不知,这个狗官很怕死,自从北蛮子进了我们楚州以来,这都尉的亲军每晚上都有人值夜,万一人手不够,很可能反被那些亲军给拿下!”

张定边听到此处,不由傲然一笑,“李队正放心,就他那些亲军,还不在张某的眼中,你尽管带路便是!”

李队正脸色变幻,但是他已经下定决心跟着陈九四干了,也就一咬牙做出了决定,“好!张大哥,你们随我来!”着带着张定边等人从他刚才流出的一个口子之中走了进去。

与此同时,陈九四,带领的五百乡勇,躲过夜间巡逻的人马之后,摸到了郡守府边。

“三哥!这里就是郡守府吧!可真气派啊!”

陈九四看了一眼这个现在还在感叹气不气派的老乡,有些无奈,随后道,“弟兄们!等我信号!”

完陈九四,带着三个游侠摸到了郡守府的一处矮墙边上。

从怀中取出一块早就准备好的铁块,在矮墙之上,敲了三下。

很快那边就有了回应,“是陈三哥吗?”

陈九四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是我,快帮我们打开府门!”

“好勒!你稍等!”然后墙边就没了声息。

陈九四返回了乡勇藏匿的巷之中,“弟兄们!等会儿一旦郡衙府门打开,就立刻随我杀将进去,看狗官,开粮仓!”

对于这些没什么见识的老乡来,陈九四觉得,砍人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活肯定适合他们。

不多时,“吱”的一声,府衙的大门被打开了,木头摩擦的声音在原本寂静的夜里,显得更加的刺耳和尖锐。

“弟兄们随我杀!”陈九四抽出了别来在腰间的雁翎刀,随着陈九四的一句话,郡守府衙两边的巷子里,立刻亮起了火把!

“杀!”一群游侠乡勇在陈友谅的带领之下,杀入了郡守府郑

震的杀声,把前半夜在妾肚皮上辛勤耕耘了许久的沔阳太守给吓了一跳,从梦中惊醒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异族人破城了,吓得哇哇大叫,鞋子都没穿,就往外跑去。

“怎么了!?怎么了?!”沔阳郡守抓住一个正在逃命的下人问道。

“老爷!都是暴民啊!那些暴民杀进来了!赶紧跑吧!”

刚刚惊醒的沔阳郡守太不是很理解,“暴民?什么暴民?!”随后他就明白了,一群手持火把,腰刀的“暴民”径直杀入了他的后宅。

“快来人啊!”反应过来的郡守大人立刻呼喊着。但是毕竟只是他家中的护院,又如何能和来势汹汹的陈九四一伙人匹担

就在郡守大人求救之前,他的护院就一直被陈九四带领的游侠乡勇给收拾了。

看着眼前,陌生的陈九四,郡守大人鼓起了勇气,“九四,你这是做什么呀!有事咱们可以好好商量吗?你要钱,我可以给你!五百两,一千两,随你开口!你要是想当官,我明就可以向刺史大人推荐你,让你当郡守府的主薄N至于此呢!?”郡守大人得那叫一个苦口婆心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真的是为了陈九四好。

陈九四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手中出鞘的雁翎刀也收回炼鞘之中,慢慢地走到了郡守的身前道,“郡守大人突然这么大方,我还是真是有点不习惯啊!”着用刀鞘,狠狠地抽在了郡守的脸上,“但是你错了我不叫,陈九四!从今起!我叫陈友谅!!!”

郡守大人懵了一下,但是立刻反应了过来,“是是!陈友谅!?这个名字好啊!益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这个名字好啊!九四啊!那你能不能让那些英雄先把刀和弓箭收起来啊!”看着院中火把下明晃晃的刀刃,郡守大人觉得自己的脑子就不太会转了。

但是他没有等来陈友谅的回答,反而等来了冰冷的刀刃架在了脖子上,“你叫我什么?!”

“张定边?!”沔阳都尉借着火光看清了来人,那标志性的美髯,让他一眼认出了来者就是张定边,“你杀了我的舅子,逃出郡城,现在还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我面前?!”

沔阳都尉的舅子,之前因为强暴一个女子,被张定边知道了,第二夜里就摸过去,杀了沔阳都尉的舅子,但是对于其他的无辜之人,他没能下手,所以身份也就被暴露了,被沔阳郡衙通缉。但是张定边一身武艺勇冠三军,又有陈九四襄助。轻而易举地逃出了郡守府和都尉府的追捕。

这件事情让沔阳都尉一直耿耿于怀,现在张定边就出现在自己的军营里面,还是犯上作乱,这让沔阳都尉如何不喜,这种自己送上门的仇家,上哪找去。自己在大营之中有五百亲卫,个个都是军中好手,而且装备精良。正是报仇的良机。

“弟兄们给我上!凡是杀了张定边的,赏金五十两!给我放箭!”

“嗖嗖!”沔阳都尉一声令下,数十名弓弩手,举起手中的强弩,射向张定边,张定边手中的雁翎刀,或挑或拨或格,竟然没有一支箭矢山他。

而张定边带来的人竟然都装备了大周制式的盾牌。

沔阳都尉,面色阴沉,此时的他已经想明白了,那个向自己买刀剑的人和眼前的张定边是一伙的!但是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张定边明显来着不善9好自己也不是没有一搏之力。

沔阳都尉抽出了手中的腰刀,“弟兄们,这些犯上作乱,攻击驻军,论罪当诛!给我就地格杀!”

看着气势汹汹地沔阳都尉,张定边举起了手中的雁翎刀,杀入了阵中,刀锋所指,直指沔阳都尉。

(ps:喝兵血:就是从士卒的应发粮饷之中,抽成,中饱私囊。

吃空饷:就是谎报人数,伪造花名册,将伪造的这部分士卒的粮饷放入自己的囊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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