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彼岸花开（30）

丰玉长叹了一声，眉头微皱，眼眸已经阖上，“留得下吗，呵......”他冷笑了一声，笑声中数不尽的讽刺，“她的心已经不在这了，人留下又能如何。何况，凤琰来了，怜一直在看着他，一直。朕又何必自讨没趣呢。”刚才，就算他开口，让怜留下陪他。

估计，她也会以凤王到界为由，不会留下吧。丰玉不想让自己再一次失望，他累了。看着陛下疲惫的样子，镇殿将军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退了出去。他尽忠职守地，继续守在殿外。

另一边，沈怜与凤琰一离开帝的寝殿，便一直往前走了很远。在河附近，他们才停了下来。凤琰一站定，就抬手，轻抚着她的青丝。那望向她的目光，温柔缱绻，就如一处温泉一样，温暖地包围着她整个人。沈怜有些沉醉于，这样温暖的温柔之郑

然后，两人彼此望得有些动情了，于是情不自禁地抱在了一起。她靠在他的肩头，他将脸埋入她的青丝之中，闻到了她发间的幽香清冽。就这样，两人静静地抱在一起，什么话也没，什么也没问。唯愿如此下去，岁月静好。

好一会，凤琰才有点舍不得地，松开了一些手。让沈怜从他的怀抱之中，退了出来。不过，他一直紧紧牵着她的手，这是他无论如何，不会放手的。

沈怜也乐意被他这样牵着，两人相视一笑，“凤琰，你可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为什么不走呢，难道是丰玉他，还在软禁你？”

沈怜闻言摇头，“这一次，他没有为难我。只不过是，我决定了，暂时不走。至少等到丰玉的旧擅以控制，他的身体好转起来，我与他长谈一番之后，我才会离开。有些话，我们是该清楚了，以免将来，后患无穷。我也希望他可以，找到一个值得他爱的女子，与他相伴一生。而不是让他对我，一直念念不忘。”

理虽不错，不过，凤琰还是有点不悦。有一个男人，一个不比他差的男人，一直纠缠着自己爱的女人。换成是谁，也会不高心。尤其是凤琰，他其实在这方面，霸道占有欲极强。根本不想看到，丰玉一直对怜，念念不忘，并且随时都有可能出手来抢走怜。

就像上一次，他们在人间那片奇怪的林子里，突然遇到那场奇怪的雨。两个人一起晕倒在地，没了意识，让界的人有机可趁。等他醒来，却发现自己在凤山，而怜再次来到了界，丰玉的身边。尽管怜如今，对丰玉已经没有了感情。

可是，丰玉毕竟是帝，男饶心，凤琰最清楚不过了。丰玉只要对怜没有死心，他随时随地都会在一边觊觎着，随时都有可能出手算计他们。所以，怜如今的提议，其实也不无道理。还不如让怜与丰玉长谈一番，让丰玉真正地死心。

或许，这样以后，他们才可以真正地在一起，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否则以后，他日日夜夜都会担心，担心丰玉不知何时，又会出手对付他们。

可是，怜的话，他听得进去吗？情之一字上，哪里这样轻易可以放下。万一丰玉还是放不下，忘不了怜，怎么办。万一他恼羞成怒，硬要扣下怜，难道两族真的要就此开战吗？他本人，自然是不惧一战的，可是他身后还有整个凤族啊。

一但开战，必定都有损伤，他不想让他的族人们白白地牺牲。凤琰的为难，皆看在沈怜眼里，她也明白他在为难什么。“放心，丰玉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我会与他清楚的。我会服他，让他放下，重新去找属于他的爱人。他会以大局为重的，毕竟他还是一界之主。”

一但族与凤族战，会有损伤与牺牲的，不止是凤族。也有族子民，身为界之主的丰玉，她相信，他不是那种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君王。所以，丰玉会慢慢将她放下了，因为他清楚，她永远不可能再爱上他了。

两人一时之间，相顾无言，沉默了许久。就这样，凤琰也在宫住了下来，就离沈怜的住处不远。两人时常待在一起，哪怕是去看望丰玉，也经常是两人一块去的。久而久之，宫的神仙们，也都看到了，花神殿下与凤王殿下，已然是甜蜜的一对了。

可是，丰玉那一边，他一直假装不知，照旧与怜笑笑的。有时候，当着凤琰的面，丰玉也一如往常一样，与沈怜谈笑风生。就算是看到，沈怜与凤琰亲密的举动，他也当作，视而不见。可是，他这一切，纯粹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一个月之后，沈怜觉得，丰玉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所以，她打算找一个机会，与他好好长谈一番。也让丰玉对她，彻底死心，放下。以后，他们可以是朋友，却不能是情人。

这一日，终于来临了。当丰玉这一日，只看到沈怜一人，单独来找他，并且与他有话要时。他就知道，这一日，还是来了。她是来向他坦白自己的心意了吧，她已经决定，要与凤琰真正地在一起了，是吗？她在担心，担心自己对她，还是会紧紧缠着不放手，所以刻意来找他长谈心事了。

不过，丰玉不再躲避，他痛快地答应了，并且让其他人退下。一时之间，大殿之中，只剩下他们两人。丰玉看了一眼怜，叹了口气，“你要什么，就吧，朕都听着。”该来的，终要来的，他躲也躲不了。何况，能躲得了一时，难道还能躲一世吗？

尤其是他们，漫漫神生，时间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

看着前方的人，负手而立，眼神中的落寞，不容她忽视。可是，她觉得，该的，还得要。否则，只会让他心里的伤口，越来越严重与流血。“陛下，我......”

“你可以叫我丰玉吗？不要喊得如此陌生。”

沈怜停顿了一下，还是如他所愿，“好，丰玉，我有话要对你。其实，我早就想对你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当初，是我不对，不该招惹于你，害得你动了心却同时也伤了心。当初都是我不对，那个时候，我自己也没看清楚自己的心，到底如何。”

听着她口口声声地道歉认错，却也同时，否定了他们的最初。丰玉听在耳里，只能默默地握紧成拳，隐忍着，忍着。

沈怜继续往下，“后来，我才明白，我真正爱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凤琰。对于你，我真是对不起你，我向你认错、道歉。我不奢求你原谅我，只是想让你，放过你自己。不要再对我念念不忘了，因为我不值得，真的不值得。你值得一个更好的女子，一个对你全心全意的女子。丰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自然是明白的，怜所这些，无非是要求他，忘了她，放下她。如果他可以另找一个，出众的女人，相伴一生。怜心中对他的愧疚，或许就可以减轻了许多。所以，她希望看到他，他另找幸福，另找爱人。可是，情若能自控，能让他收放自如，也就不称之为情了。

怜她不明白吗，或许，她是明白的。只是在他面前，她宁愿装作不明白而已。不过，丰玉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当初的一切，只是我的错觉吗，你对我，真的一丝感情也没有吗？”

沈怜听到这里，不由地心中愧疚更甚了。当初是怜主动招惹的他，引得他动情动心，结果换成她来之后，就对他一直是冷淡相待了。其实，认真起来，丰玉也是无辜的。要怪，就怪她的前世怜，真是太多情了。而且，她到处招惹别人，每每在搅乱一池春水之后，她就潇洒离开。

徒留那些人，黯然伤心，或因爱生恨，或孤独一生。总之，没有一个，是有好结果的。不然，也不会有怜的转世轮回，有她的偿还情债了。

可是，沈怜对此，对他真的有些无能为力了。她可以用任何方式，去弥补丰玉，可是除了用情回报一途，她真的没有办法。于是，她只能再次认错，“丰玉，是我对不起你。”沈怜看向他，也看到了他眼中的黯然落寞与伤感，“可是，你想要的，我实在做不到。”

她可以用别的任何方式，去弥补，可是唯独是情字上面，她真的回报不了。毕竟，她这一次来，是来弥补与补偿凤琰的。

对于丰玉，她除了认错，也不知能做什么。“丰玉，我知道，这样对你很残忍。你也的确对我，情深意重，这一切我都明白。所以，以后你若有需要我的地方，赴汤蹈火，我都在所不辞。我可以把你当成，是我今生最好的朋友与知己。或者，最亲密的兄妹，可是我......”

可是，唯独是他想要的，她无法回应。话至此处，已经多无益，该的都已经明白了。丰玉也明了了她的心意如何，也清楚她的为人。怜决定的事情，从来无法更改，除非有一日，她自己愿意改过来。所以，丰玉知道，她这么了，就是证明了这一点。

她选择了凤琰，就不会再与他，有感情上的瓜葛。那么，他再强求，又有什么用。但凡怜对他，有一丝情意，他都会坚持到底，不计牺牲与代价。可是，怜对他，一丝男女之情都没樱她心里，只有一人，那就是凤琰。

那么，丰玉明白，他再继续纠缠下去，恐怕只能让怜对他，更加地讨厌。与事无补，只会让怜讨厌他，甚至是怨恨他。而这一点，是丰玉绝对不想看到的。所以，丰玉绝望地想着，或许是他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

这样的话，或许还能如怜刚才所言的那样，他们还可以是一辈子的好友与知己。至少，以后，他还可以偶尔见她一面，与她话。看看她过得好不好，以后怜再看到他时，还能对着他笑一笑。总好过，以后怜怨恨他，不想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