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挑明
“为什么要三儿跟着去，你们到底怎么想的？”
江婉在得知儿子跟黄依依去了翠云峰，就来到书房质问正在谈事情的男人和弟弟。
许大石忙起身，扶她坐下。
“你看你又着急了。”
“我不急，我只想知道。”江婉看着他，又看看弟弟。
江晨没话，许大石给她倒了杯茶道。
“是这样，我在京都待了这段日子，了解了一些事。”
江婉神情肃然。
许大石声音低了下去。
“皇上封了六皇子为荣王。六皇子才十岁，上面还有四个兄长，都没有封号，这意思很明显了。”
江婉再精明，可对朝堂那种权力至高的地方，还是不懂的，她也接触不到，甚至听都听都没听过，闻言也只是愣了下，不解地道。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许大石再次压了压声音。
“皇上春秋正盛，太子却已成年，父大子壮在寻常人家里是好事，可在家就未必了。太子是嫡子也是长子，唯独母族式微，可这反叫朝臣更加拥护，毕竟外戚势大不是好事，这两年，太子的威望越来越高，皇上怕是有了别的心思。”
江婉也明白了，可依然茫然。
“皇上要废太子，改立六皇子？这不可能吧，中间还有四个皇子呢。”
“中间的四个皇子其中两个已成年，另外两个也近成年，唯独六皇子还，皇上选谁这不明摆着，这次封六皇子为王就是给太子、皇子，以及朝中众臣看的，在这个时候，皇上不可能再去削王，特别是端王。”许大石喝了口茶道，“十年前削去了两个异姓王，那时候太子还，皇上没什么顾忌，但现在不一样。剩下的两位异姓王，其中端王十几年来，干的最多的就是找美人生孩子，再有雄才大略也会消磨没的，皇上削王也不会削他，总要留个门面，即使真的不容，也不会是现在，所以我们完全不用担心三儿接近端王府的公子。”
江婉淡淡地道。
“更主要的是，三儿是孩子，可进，也可退。”
许大石点头。
“我这几日一直在想这件事，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该放过这个机会，王府离我们太远，好容易机缘巧合认识一个，就这么算了实在可惜。我叫人去打听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少卿公子母族还有些来历。”
“什么来历？”江婉有些好奇。
许大石看看她，又看看一直没有话的江晨，江晨笑了下道。
“匪。”
“啊？”江婉吃惊。
“海匪。”
江婉愣愣的，海匪，端王竟然找了个海纺女人做侍妾！
“你不会认为这个，那个少卿公子就对我们另眼相待吧？”
“没这么想，姐夫和我只是觉得，都是匪，做事方式，想法差不多，好打交道。”江晨道。
“可他母亲不是死了吗？”
“那还有母族，在海上。”江晨道。
江婉看看男人又看看弟弟。
“我，这样隐秘的消息，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许大石道。
“我在京都了解到的。自从皇上封了六王爷为荣王，所有人都很敏感，两位异姓王更是被人扒了无数遍，都觉得，削不削王可以判定皇上对太子的态度。削王太子无事，反之，就不知道什么样了。如果三儿不认识那个少卿公子，这些事也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可现在认识了，而且那个少卿公子看样子还很上心，我们就不能不多考虑一些，这也是我们商量出的结果。”
江婉这回明白了，许大石的这番打算和自己带着许夕岚去踏青相媳妇差不多，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再。
只是……
“那个少卿公子上心的可不是咱们的儿子。”
“这样也好，到时候有事退起来更有余地。”
江婉想想也是，只是又想到另一件事。
“这是你自己想到的？”
许大石苦笑。
“我虽然读了些书，可这种事情我可想不出来，我这也是听一位贵人的。”
江婉很想问问这个贵人是谁，但最终却忍下了，只是点点头，便起身离开。
江晨等她走后道。
“姐夫过几日返京还没和姐姐吧？”
许大石神情有些尴尬。
“还没。”掩饰地端起茶盏喝了口茶。
江晨心中忽然生出了怒气，但很快又消散了。
“姐姐知道你在京都的事。”
许大石动作一顿。
“姐姐没有叫人跟着你，她只是感觉。”江晨解释道。
许大石叹了口气。
“她一向敏锐，不管什么事，我理解她，可有时候……”
“姐夫，我们都是男人，这样的话就不用了吧。”江晨语气带着几许嘲讽。
“我知道你不信，可这真是我的心里话。”
“那个女子什么出身？将来又是什么身份？”江晨打断他的话道。
就如他的一样，都是男人，用不着那些废话，男人多数好色，许大石和江婉成亲十年没有其他女人，如今有了也是正常。
不过，以他看来，许大石这样为难出口，并非是因为那个女子美貌，应该是那女子的身份。
许大石沉默了一会道。
“我去京都路上遇上了劫匪，差一点就死了，当时那个女子和我也一样，后来我们一起逃出来，她病了，我也病了，当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们不得不相互照顾。我总要为人家负责，她知道已经娶妻生子，甘愿为妾……到了京都后，我才知道，她是当朝礼部侍郎文家族里庶出的姐。文家你也知道，世家子弟，和权贵多有联姻，这位文姐虽庶出，可深受父亲喜爱，而父亲也很得文侍郎看重，我所的这些就是文姐的父亲告诉我的。”
许大石苦笑了下道。
“我以前一直以为我们只要不张扬就不会被注意，到了京都才知道，那些权高位重的人只要想知道，哪怕你是只蚂蚁，他也能把你找出来，查的仔仔细细。许家和江家，还有端王府少卿公子的母族人家，所有底子人家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姐夫这意思是为了许家，还有江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