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少年之言

襄阳城外。

张虎在马背上拱手向宋果告别:“宋兄弟,我与张兄弟只能把你送到这里了!”

宋果闻言一愕:“呃……为何不随兄弟入襄阳城?”

陈生连忙解释:“宋兄弟,没有将令,我与陈兄弟是进不得襄阳城的……还望宋兄弟见谅,今日就此别过!”

“宋兄弟见谅,就此别过,后悔有期!”

“二位兄弟为何如此急着离去,待你我兄弟喝一顿酒再走不迟啊!”宋果见状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还是出言挽留。

“宋兄弟有所不知啊,襄阳城有些人见了就让兄弟我倒胃口,这酒是喝不成的!”张虎望着面前襄阳城门进进出出的行人道。

“正是,呵……宋兄弟,你看,这让张兄倒胃口的人来了……”,

……

就在张虎、陈生与宋果告别这空档,由于宋果就耽搁了那么一会儿,这时襄阳城内有两骑快马带着一队兵卒跑了出来。

宋果见来人一个头戴梁冠,身着官衣做文官打扮,另一人顶盔掼甲一看就是员武将。

“见过刘别驾!”

“见过庞将军!”

张虎与陈生见了来人,立即滚鞍下马朝这二人行礼。

“你二人这次差事办的不错,待回江夏去了,黄祖将军定会论功行赏。”那员武将在马背上对张武、陈生算是肯定了一番。

“不敢称赏,为主公效力乃分内之事。”陈生依旧拱手执礼满脸恭敬朝这员将领话。

“对,末将不敢称赏,这便拜别刘别驾、庞将军打道回江夏!”

这位刘别驾在马背上“恩”了一声,对二人:“也好,无将令,你二人也不好进襄阳城,这就回江夏去吧。”

“谨遵别驾之命!”张虎、陈生执礼愈恭,领了这位别驾之命就转身准备上马走了。

不过这位刘别驾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又叫住了张虎、陈生交代:“记住,沿路不可劫掠百姓,要约束好兵卒,万不可违了军纪!”

“谨遵别驾之命!”

“去吧!”

这次张虎、陈生再没有被叫住,很顺利地转身上马,然后便打马去了。只是坐骑没跑多远,张虎、陈生又回头望了望宋果和襄阳城,还有从襄阳城出来的这位刘别驾和那位庞将军。

宋果隐约感到张虎、陈生回头望自己的那眼中似乎充满了不舍,似乎眼神中对身后这座襄阳城也是十分眷恋,至于看着刘别驾和庞将军那眼神就有些复杂,总感觉有些不清道不明。

……

这也不怪宋果不能体会张虎、陈生二人此时的心情。

张虎、陈生此时对宋果确是充满了不舍,虽这一路宋果并未对二人以诚相待,反倒是敷衍居多,但这二人却把宋果当作了交心的“同道中人”。殊不知在他二人心中在这荆州现在能遇上“同道中人”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二人也格外珍惜与宋果这番交情。

至于这襄阳城,二人自然是眷恋的。毕竟在刘表来荆州之前,这襄阳城可是属于张虎、陈生还有那五十多部宗贼的。哪知道刘表单骑南下荆州以后,就用蒯越、蒯度兄弟之计,以饮宴封官之名将五十多部宗贼诱去杀了个片甲不留。

幸好当时张虎、陈生在江夏边境劫掠去了,没能及时参加刘表的宴会,这才逃过一劫。

后来又是眼前这位庞将军和蒯越亲自带冉了张虎、陈生军中服了二人向刘表投降,二人这才保住了性命。本来二人应该对这位庞将军还有蒯越心存感激才对,可却没想到投降刘表之后就被发配去了江夏,无刘表将令再进不了襄阳城不,在二人心中极其虚伪狠辣的刘表甚至打着仁义爱民的旗号禁止他二人在江夏“做生意”,以致于二人在江夏只能过着“清汤寡水”的日子,那日子是不出的“惨不忍睹”啊。

所以,张虎、陈生咋一看到这位庞将军,那是面都不想和他见的,哪还会留下来和宋果喝一顿酒再走啊。

至于这位刘别驾,在二人心中也不是什么好人,就拿临行前这位刘别驾叮嘱二人不要劫掠百姓的话来,就知道这位刘别驾心中也是对自己有成见的。虽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过张虎、陈生也知道刘表身边的文武向来就不待见自己,虽早晚或许都会习惯,但以二饶脾性每每受到这种对待心里还是不好受的。

所以张虎、陈生望着刘别驾和庞将军的眼神自然是极其复杂。

……

在张虎、陈生打马转身去后,刘别驾和庞将军似乎这才想起了这次出城的正事,刘别驾当先在马背上朝宋果拱了拱手道:“荆州别驾刘先,奉我主之命前来迎宋将军入城!”

“荆州大将庞季奉我主之命前来保护宋将军入城!”

宋果一听这位文官是荆州别驾、这位将领是荆州大将,立马就表示很惊讶了:“呀!不想刘荆州竟让二位前来迎接宋某,这这……这真让宋某受宠若惊啊,宋某可如何敢当啊!”

宋果这神情和言语不似作伪,毕竟别驾也算一州高官,刘表能派别驾出城亲自迎接他,可见刘表对他此番前来结盟之事还是很重视的,要不然怎么可能派别驾出城迎接,顶多派个从事就了不起了。

还有这位庞季,那可是荆州四大家庞氏的。

所以宋果才会感到如此惊讶!

“宋将军客气了,刘豫州与我主皆为汉室宗亲,我主言道若叙族谱,刘豫州当称我主为兄,宋将军既是代表刘豫州而来,我主自当大礼相迎!”荆州别驾刘先笑着朝宋果道。

“那宋某便替我主多多拜谢刘荆州好意。”

“呵呵……宋将军请入城!”荆州别驾刘先听了笑了两声便作势请宋果入襄阳城。

“刘别驾请,庞将军请。”

在双方客套了一番,宋果与荆州别驾刘先、大将庞季并辔进入襄阳城了。虽然别驾刘先大礼相迎,但宋果随刘先、庞季进入襄阳城,除了看到这襄阳城从城门口就开始的繁华之外,并没见到有什么隆重的迎接。

没有兵卒将百姓拦住维护秩序,街道上依旧是人来人往,各种买卖的吆喝声也并没有变成对他宋果的欢呼声,酒肆饭馆,胭脂水粉店,丝绸布帛,粮油铺子……这些地方照常是人进人出,这襄阳城哪里有半分大礼迎接豫州来使的样子。

不过宋果并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也没有感到有丝毫异样,只是觉得这襄阳城真繁华,“要是能抢上一把那就发达了!”

……

宋果带着出使的队伍随刘先、庞季进入襄阳城之后,先是由刘先、庞季带着入住了襄阳城的驿馆,然后刘先、庞季又代表刘表在驿馆设宴隆重地招待了宋果,宴席之后宋果就喝得醉醺醺的搂着一个荆州美娇娘回房歇了。

虽晚宴隆重,但这晚宴并不是在刘表的刺史府,荆州官员除了迎接的刘先和庞季之外也再无人出席,所以这晚宴除了菜色和舞姬之外,不管从哪里看都好像与“隆重”这两个字沾不上边。

不过这已经足以让宋果满足和陶醉的了!

当宋果搂着那个刘先安排的荆州美娇娘回房之后,宋果觉得要是就这么跟着刘宠混倒也不错。

不过一想起刘宠军中那枯燥乏味要人命的训练,宋果还是瞬间把这个想法给抛掉了,“宋爷还是得回关中去过那美滋滋的日子,抢钱、抢粮、抢女人、抢地盘……抢他娘的……抢……”

次日用早膳的时候。

少年傅干对宋果道:“宋将军,只怕这趟差事不好办啊!”

宋果放下手中的早膳皱着眉头道:“别成啊……你还,这次跟随本将军出使,你就多看、多听、多学、少开口啊!”

“不是,宋将军,难道你心中就没什么怀疑?”

“有何怀疑之处,刘荆州待你我甚厚,大宴尽是山珍海味,暖席更是吴楚娇娘,别成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呃……本将军忘了,别成你还,还没近过美色……我别成啊,你可要把握机会啊,这吴楚娇娘可别有一番滋味,你可要趁着年少好好享受啊,别等老了再徒增伤悲,望秋水而垂泪……”

见宋果这态度,少年傅干心里也急了,大声道:“宋将军啊,我你就别想美食美女了,义父如今还在盼着将军早日与刘表缔结盟约,将军可不能怠慢啊。”

宋果听傅干这言语之间是在指责自己,他也急了,对傅干的态度也是急转直下,没好气地道:“嘿……我别成啊,究竟我是使者还是你是使者啊,别以为你是主公的义子就可以教训我了,该如何行事,本将军心里有数!”

虽然明知这傅干是他主公刘宠的义子,但宋果还敢用这种态度对傅干,一副别看你傅干是刘宠的义子你就能对我指手画脚的样子,似乎丝毫不怕他主公这个义子回去在他义父身边他的坏话以致影响自己在豫州的仕途。

要宋果这时候怎么可能还会有这种担忧,如今他宋果人已在荆州了,这就相当于半只脚踏出了刘宠的阵营,他又怎会在乎身边这个少年,得罪了就得罪了呗,反正他宋果不可能再回豫州去了!

……

少年傅干见宋果如此态度,也不好与宋果争执,在把语气放缓之后,再对宋果:“既然将军心里有数,那岂不知刘表明面上虽称与义父是同宗兄弟,可实际上却不把豫州结盟之事放在心上!?”

“别成此话何意啊?刘荆州如何没放在心上?!本将军怎不知道,难道本将军还不如你一个少年子!”

“将军息怒,请听别成解释。将军来前想必听义父帐下众谋士过,荆州虽是以刘表为主,可军政大多掌握在蔡、黄、蒯、庞这荆州四大家手中,将军且想想,在城外迎接将军的是以别驾刘先为首,却不见荆州四大家族之人,黄氏手握江夏就不了,可蔡氏、蒯氏之人何在?!为何面都没露一个?!”

“那个庞季不就是庞家的人!别成啊,我看你就是想太多,没事多想想吴楚娇娘吧,别耽搁本将军用早膳了,不定过一会儿刘荆州就要派人来宣见本将军了。”

“将军啊,那庞季可代表不了庞家,将军当知道荆州兵权大多握在蔡氏手中,刘表派一个区区庞季迎接将军,这岂能算是对我豫州之重视,还有那别驾刘先,虽名为别驾,可并非荆州实权人物啊。”

“嘿……我别成你有完没完,还让不让本将军用早膳了啊!”

“宋将军……”

“你要再啰嗦,晚上就给你送个荆州娇娘与你暖席!”

“哎!”

在傅干一声长叹之中,少年傅干也不得不放弃对宋果的谏言和争执,从自己和宋果话起,宋果就没好态度,傅干觉得就是继续与宋果争执下去,只怕也不会有结果!

“不知道这宋果是没把结盟之事放在心上,还是真的那么蠢,一点问题都看不出来?!”

在傅干心中怀疑的同时,也不免在心中非议他义父怎么会派这么一个人出使荆州。

这一路下来,宋果的所作所为都被傅干看在眼里,那张虎、陈生一看就不是好人,宋果还与那两个家伙打得火热,甚至路上交流了不少“生意经”,少年傅干当时就想撇开这宋果独行,傅干真是羞与这种人为伍,义父让这种人出使荆州,简直就是把自己义父和豫州的脸面都丢尽了。

还有宋果在晚宴的举动,真是彻底把自己义父的脸面丢尽了,搂着个娇娘就美滋滋的,这不被荆州官员看轻了才怪!

即便少年傅干心中对这个宋果如何不满,即便他自己如何干着急,但他也无能为力,毕竟他名义上只是随行的一个书童,又如何能左右结盟荆州这种大事。

所以这少年傅干除了叹气以外,还真是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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