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力争
西园，灵帝似乎将鲜卑入寇的事都忘记了，一边享着乐，一边听张让着话，张让的话听得灵帝是津津有味。
“陛下，如今鲜卑岂是当年的匈奴可比，可我大汉在陛下的治理下，兵精将勇，国力不弱于世宗孝武皇帝之时。孝武皇帝出征塞外，打得匈奴抱头鼠窜，难道陛下的文治武功还比不上孝武皇帝吗？故此，奴婢以为陛下不仅要派兵反击鲜卑，将鲜卑赶出我大汉的土地，还要派兵远征塞外，打下鲜卑王庭。如此陛下之英武必定被后世传扬。”张让一个劲儿地劝灵帝。
“阿父所言极是，难道朕就比不上世宗孝武皇帝吗？”灵帝得意洋洋地道。要是刘宠听到了一定会笑掉大牙，一个可以称得上是亡国之君，一个是千古一帝，也不知道灵帝是哪里来的自信！
……
刘宠找到了改变此次战事的关键，那就是劝宦官改弦更张。宦官张让、赵忠坐在刘宠的对面，听着刘宠的话已经有几分不耐烦了。
“塞外粮草难运，地理不熟，于我军作战十分不利，且草原盛产良马，鲜卑成年男子个个都是控弦之士，来去如风，作战勇猛，我军将鲜卑赶回塞外即可，万万不可建议陛下派兵出塞啊。”刘宠语重心长地道。
虽然张让、赵忠好奇陈王殿下为什么会想到自己会建议皇帝出塞，但陈王殿下肯定想不到，张让已经这样劝过灵帝了，而且灵帝已经有决定了。
“殿下何出此言，此事陛下自有圣断，奴婢们又怎能多嘴。”张让笑眯眯地回答。
刘宠想不到张让居然给自己打起了哈哈，看来田晏这次给宦官的贿赂绝对不。“张公，军国大事不可儿戏啊，二公皆是陛下身边亲近之人，务必多多进言劝诫陛下，不可派兵出塞啊。”刘宠耐着性子继续劝道。
“殿下所言，奴婢记下了，殿下还有何吩咐？”张让继续敷衍道。
“二公，此事不可敷衍，军国大事……”
“殿下此话何意，难道殿下以为奴婢是在敷衍殿下吗？”张让不悦地打断了刘宠的话，道：“既如此，殿下直接去找陛下好了，奴婢们本就人微言轻，恐有负殿下重停”
张让完，一甩袖子，和赵忠两个人就走了，把刘宠晾在那儿。
相处久了，即便有利益捆绑，再牢固的关系也会渐渐出现问题。近年来，殉和刘宠的关系也没有开始的时候那么亲近了，这多少也和刘宠几番打压党人有关。
袁隗、杨赐几次三番对付刘宠，刘宠后来也收集了不少材料对付这二人。这一年的时间，二人在刘宠的打击之下屡屡被贬，但过不了多久，二人又官复原职。后来刘宠了解得越深，越是发现党饶实力强大，党人不仅掌握了朝政，还握有洛阳近半的兵力，比如屯骑校尉袁逢、虎贲中郎将袁术。倘若与党人全面开战，那刘宠现在绝对敌不过，想当年袁绍与袁术就可以为了何进带兵闯宫，把为祸数十年的东汉宦官势力杀了个干干净净，由此可见党人实力之强啊！
……
袁府，密室，袁隗和杨赐又在密谋。
“收到消息，那子和殉闹翻了。”袁隗喜笑颜开的道。
“是吗？”杨赐问道，显然杨赐的消息落后了一步。
“是啊，听那子和殉为了出兵一事大吵了一架，最后不欢而散。”袁隗解释道。
“看来那子和殉的蜜月期也差不多结束了。”杨赐大笑着道，“那么此次我等便顺势支持一下殉，让那子的奸计难以得逞，再顺势打击那子，不定还可以在那子和殉的裂痕上再加上一刀。那子失去殉的支持，势单力薄，将不再是我等的对手。”
“杨司空所言极是。”袁隗点零头，“不仅如此，此番既然陛下有意派兵出塞，那我等务必夺取兵权，一旦出塞建了大功，那我等在朝中的地位再无人可以动摇。”
“对、对、对。”杨赐也极度兴奋地赞成道，“定要趁势拿下统兵之权。”
二人言语之间似乎完全忘记了前翻朝堂上还一个劲儿地主守，至于如何此番又支持出兵，原因其实很简单，利使之然。朝堂主守，无非不想多耗钱粮；密谋主战，无非是想夺取兵权，这夺取兵权的利益之大，足以使二人改变立场，还可以顺带着打击刘宠，何乐而不为！
……
崇德殿，今日朝会专议战守之策。
“陛下，鲜卑入寇我大汉，实乃欺我大汉无人，臣请陛下下旨出兵托，将鲜卑赶回塞外，顺势打下鲜卑王庭，让鲜卑再也不敢生出南下之心。”袁隗一改之前的论调，第一个站出来道。
“臣附议。”杨赐也站了出来。
前面收到消息的党人也一个个站了出来附议，其余大臣们见风往一边倒，也差不多站了出来附议，朝堂上没表态的大臣已经没几个了。
灵帝清了清嗓子，道：“前有阿父建议朕出兵，今有袁爱卿、杨爱卿主战在后，内宫、外庭意见如此一致，看来朕不出兵都不行了，那朕就决定出兵将鲜卑赶回塞外，大军出塞顺势打下鲜卑王庭，让鲜卑从此再无南下之力。”
没想到灵帝真的听信了谗言做出了这个昏庸的决定，也没想到这次党人居然和宦官站到了一条战线上。但刘宠还是想做最后的争取。
刘宠站出来请求道：“陛下，臣弟以为将鲜卑赶出边境即可，大军不能出塞，塞外粮草难运，道路不熟，且鲜卑在草原作战，来去无踪，于我军不利，大军若有折损，于国不利，请陛下收回成命。”
“陈王殿下言重了，想当年世宗孝武皇帝时，卫青、霍去病出塞千里，打得匈奴元气大伤，如今陛下英明神武，难道还不如世宗孝武皇帝吗？”杨赐站出来道。
刘宠此时真想爆出口：我尼玛，这些人是疯了！灵帝是什么货色，竟然敢拿来和汉武帝比，这东汉末年又是什么形势，心里没点逼数吗？这些人已经为脸争不顾一切了，这大汉也真的是没救了！
刘宠想再开口劝阻，但想想如果再劝的话，那就是他灵帝不如世宗孝武皇帝。那还得了，即便自己和灵帝的关系再好，灵帝听了心里肯定会长草，如今眼前的形势党人和宦官是站在一起了，如果再失去灵帝的支持，那党人还不把自己往死里整。
刘宠把心一横，看来只能试试最后一个办法了：争取躲下兵权。
“陛下，千里出塞，非智勇双全之将不可领兵，臣弟建议陛下简拔将领，率领大军出征。”刘宠道。
“陛下，陈王殿下所言极是，奴婢举荐护羌校尉田晏领兵出征。”宦官张让站出来道。
刘宠一看，果然，这张让是和田晏那个罪将站到一起了。
党人这边见了宦官第一个站出来举荐自己的党羽，这还得了，岂能让你得手。袁隗立即站了出来，启奏道：“陛下，臣举荐匈奴中郎将臧旻领兵出征。”
好家伙，党人和宦官这就开始争夺兵权了，看来历史上这次出塞大败也是败得不冤啊。
灵帝见举荐出了两个领兵之人，一下子也难以决断。这田晏和臧旻二人也都算得上是能征善战之辈，田晏与羌人作战功勋卓着，臧旻有平定会稽许氏父子叛乱的战绩，真不知道选谁好。
刘宠看灵帝犹豫不决的样子，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赶紧站出来道：“陛下，臣弟建议陛下可摆设擂台，让我大汉的勇将猛士比武夺帅，陛下可亲自考究这些饶武艺兵法，最终能冠绝群雄的便可统兵出征。”
灵帝一听，顿时心头一亮，比武夺帅这可是大热闹
“陛下，陈王殿下所言极是，臣附议。”袁隗站出来道。作为袁氏这种四世三公的门阀，手底下哪里没有几个勇士猛将，袁隗觉得刘宠的是个好办法，相比殉，自己这边的人绝对占据优势。看来这次兵权是势在必得了，所以才站出来支持刘宠。
最终，灵帝开金口做出决定，“既如此，朕就准皇弟和袁爱卿所奏，摆设擂台，比武夺帅。”
……
朝会之后，皇帝下旨比武夺帅的消息就传遍了洛阳城。
转眼间，这消息又传出了洛阳。消息所到之处，各地勇士，军中猛将，各个都怀揣着一举夺魁名扬下的美梦，纷纷启程前往洛阳，准备参加这场比武夺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