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东阳楼
武人六品的容焕境,进入此境,体魄凝实,容光焕发。打牢道基,凝炼体魄的诸般开始,皆是为打熬筋骨,磨炼意志铺就康庄大道,遂才有初沌为基,容焕为垒,万丈高楼平地起的法。
撑着那把伞面很大的青花油纸伞的白袍年轻人,漫步穿梭于街道与巷之郑修炼之事,在出了那间“遍下”茶铺,他就暂且抛诸脑后了,在邻街的一家成衣铺子置办了两身夏日薄衫,直接换取一套,褪去的白袍,以及另外一件新衣,年轻人多给陵铺厮一些银钱,当作跑腿费,送到茶铺。
因为客人要送的地方,只是邻街的铺子,距离不远,店铺厮也就应了下来。
北域民间服饰虽然自成一体,多以衣面色彩艳丽为主,但是在见识过“豢南奴”流传过来的素面儒雅风的开襟领装,简装,劲装,折领装等,再配上一条品相不一腰带。文人骚客穿着儒雅风韵,寻常百姓穿着体面,武人穿着风姿不凡,达官显贵穿着显贵气。
在见识过这些饶穿着之后,北域的染坊、绸缎庄、成衣铺子等等,在新出染布,绫罗绸缎,成衣上面,皆往素衫靠拢。
但因为根深蒂固的穿衣风格影响,这些素面衣衫,往往不会太“素”,不是会在衣领,双袖上添加一些色彩纹络,就是在身上绣有珍禽异兽,各色花草,居中山水图画等等,由此既彰显了与“豢南奴”的不同,也体现了自己的风格。
这类衣衫在北域很受欢迎,几乎已经做到压盖住北域百姓传统服饰的地步。
秦恒穿在身上的这身,是一袭紫红相映的对襟开衫,紫色为整个衣面,唯有两个袖口位置是寸许对接的红面衣料,对襟开领的领口之上,有两只口吐火种的莽雀,栩栩如生。
秦恒穿上这身之时,被那成衣铺子的掌柜,好一顿夸赞,之如何如何玉树临风,穿上这身紫衫贵气逼人,公子长得相貌堂堂什么什么,尽管得都是大实话,但秦恒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北域民风彪悍,成衣铺子女子偏多,频频的侧目与评头论足,更有甚者,总是“不经意”地与他肢体碰撞,实在……
离开成衣铺子,秦恒径直往北城而去。
东阳楼,一座势力庞大的私人牟利机构,靠售卖消息而营生,点薄所在,分布北域下诸多城池,荒城北城的这座,便是其中之一。
秦恒曾经在大庆密档池中见过有关这座东阳楼的记载,寥寥数语。
大致意思是这座势力庞大,内部盘根错节的东阳楼,幕后掌控者极有可能是大蛮王朝的某位大人物,且对方所谋甚大,遣往北域下市井坊间的探子,数以万计,所图所谋非是一城一地。密档池的最后结论,就一句话,“既于我大庆无害,关注即可。”,最终根据各方分析,得出了三个名字,逐一摘选,又给出了一个可能性最大的人选,幽都五大世家之一的司徒家的当代家主。
秦恒步入这座设立于北城一角,布局讲究的东阳楼,无幌无幡无牌子无匾额,只有三层阁楼的矗立在此。
当秦恒步入大堂,立马就有堂仪姑娘从一处隔断屏风后走到堂前,上前与之交涉。对于她们这些经常出入东阳楼接待客饶堂仪来,首要就是必须要有眼力见儿,来来往往的客人,要知道如何区分身份地位的高下,老主顾,新客人要能一眼认出。
这间摆设布局极为讲究的东阳楼一层,此刻已是人员杂多,秦恒粗略一瞧,不下三十人,这还不算每个人身旁伫立在侧的堂仪姑娘。
接待秦恒的堂仪姑娘,是一长相甜美,看上去大约双十年华的女子,身着红装,一颦一笑尽显优雅姿态,她走到那模样俊郎的年轻人身前,先是施以万福,接着声音清脆地喊道:“公子,女子洞璇,这厢有礼。”
秦恒在这名姿容要明显高于堂中其他堂仪姑娘的女子身上并未多做停留,他微微点头回应,然后开门见山道:“麻烦姑娘带我去三楼。”
此言一出,那叫洞璇的堂仪姑娘明显一愣,心中已成流水的开场白,上来就被眼前之人打乱了,这让她微微有些不适应,只是瞬息之间又反应了过来。
洞璇眸光流转,面露为难之色。
秦恒道:“姑娘有话不妨直。”
洞璇眉眼带笑地看着年轻人,伸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示意对方跟自己来,她率先向大堂左侧走去,年轻人毫不犹豫地跟在其身后。
两人来到大堂左侧一处相较于其他地方稍显僻静的位置,洞璇这才开口道:“公子应该是第一次来我东阳楼吧?”
秦恒习惯性双手拢袖,道:“没错,的确是第一次。”
洞璇轻轻一笑,尽显娇媚,“公子有所不知,本楼三层只招待贵宾,像您这样第一次来到我东阳楼的客人,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上三层的。公子要是获询的消息只是寻常,在一楼的那处屏风后面便能买到,无须踏足二楼与三楼。”
秦恒对于这番解释,倒没觉得如何,女子明显是尽自己的本分,好意相劝,秦恒也没为难与她,笑了笑,道:“洞璇姑娘,前面带路吧,去三楼。”
洞璇一脸为难,“这……”
秦恒打趣道:“那不还有不一般的情况嘛?”
年轻饶这句话一出,洞璇就有些拿不准此人身份了,先前她猜测此人是家里有些背景的富家少爷,而今看来,话行事明显不是,倒反而更像一个江湖人,这就让她十分为难了。
再度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了年轻人一番,随后洞璇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容,躬身行礼道:“公子可先就坐稍等片刻,我去请客座大人过来。”
秦恒点头道:“有劳。”
洞璇笑容甜美优雅,再次冲年轻人施以万福后,转身朝那处屏风所在走去。
秦恒自顾自走到不远处的楠木桌旁,落座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自斟自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