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木匠本事

冯时夏按下一边的托盘,眼前这个看起来像模像样的工具居然没怎么动。

她吃了一惊。

这做的是模型吧?

好吧,怪她根本没表达过这个工具的功能和各部位的作用。

林近见这个奇怪的客人从地上先取了一大一两个木块放在两边的木盘里,然后手动压下了其中一端,指着那根偏移了支柱的木条给他看,取下来的时候还往他双手里过了下。

他心里有个模糊的想法,但是抓不住。

然后女子环顾一周,取下了自己孩子头上戴的两个看似一样的奇怪冠帽,第二次放了上去,让他再看木条的位置并感受。

一样重。

所以,这个东西是用来比较轻重的?不是一个什么摆件?

他皱着眉看向女子指的位置,立刻明白了什么,拿来工具当场修正起来。等两边能轻松自由摆动了,女子用各种方法反复检测验证横杆两赌长度和粗细,又拿两个托盘比较了半。

林近一点不计较对方验货的仔细,反而因为女子的慎重和严谨心里高看一眼,他深知在称量轻重这类问题上是容不得一丝疏忽的。

他心里有数后,每当对方指出一点,他都配合着去调整。他已经知道对方大概的要求,就是中心两边要尽量保证做到一模一样。

好在他本来就做得就差不太多,这下都是微调,用不了多少工夫。从杆子到盘子,每样都调整到初始状态能让木条的中心线跟支柱的中心线重合。

改进后的平秤冯时夏还是很满意的,这位师傅还给打磨抛光过了,立刻就能上手使用。

她就着师傅手头的工具把中心线和箭头用自己的笔蘸他们墨斗里更浓黑的墨画了出来,一个完整的平就做好了。

收好新工具,她表示要加定两支成人牙刷、两支儿童牙刷,外加给大狗狗定制的刷头更长的宠物牙刷,并且根据上次的使用体验升级优化了刷柄的设计。

除了牙刷,她还定做了一大一的刷子,一个是大板刷,是为刷洗鞋子、帽子和之后要做的包包准备的,如果光靠手,搓那么厚的布,估计她的手皮都要搓掉几层。

为什么不用刷锅那种丝瓜络?因为丝瓜络硬度不够,还掉屑,更无法跟刷子一样能深入纺织品经纬线中去清理。

的她做了个深瓶刷,搞不到铁丝,她只能在木棍四周扎孔栽猪毛。这就要看这位师傅的功力了,只希望交货时不要收到一个棒槌就是了。

这回定制把老人和家伙们给她好不容易整理出的猪毛几乎都用光了。刷子她挑的都是硬度适中的统一那种,不需要夹杂搭配,长度也不需要跟牙刷一样间隔区分调整。

最后牙刷价格没变,后边的两种特殊刷子都算30铜币一个。

冯时夏觉得价格还是比较合理的,爽快交了57铜币的定金,这次约定是6后交货。

庆伸头见那个哑巴客人走远了,才瞧了一眼林师傅新得的图纸:“看来真不是簪子啊。”

林近愣了一下,感情自己之前那么多次,这子都没当真过?

“是不是的都跟咱没关系。”

“欸,怎么会没关系呢?我还想着这东西到底是干啥用的,到时候我们自己铺子若是能做来卖,我该些什么话来跟问的人道呢。这娘子隔几就要来做,看起来用得很快的样子,要真是大家都能用的,估计能挣钱……”庆嘀嘀咕咕半。

后来又觉得自己不过就是一个伙计,一点木匠本事都没有,连林师傅的半点都比不上,操心这些根本没用。店里的大师傅还会听他的不成?

其实他偶尔逮着跟各位师傅们问话的机会也偷学零,但是眼睛看会了,手不一定会的。

师傅们用的木匠器具他们是不能随便碰的,木料什么的更不可能让他们来练手,家里更没钱给他准备这些。

所以,一直到现在,哪怕他在木器铺子里做了三年的伙计,跟很多师傅都打过交道,却始终没能成为一名木匠学徒。

而做伙计是没有多少出路的。

“不过,林师傅你可真厉害,本来都没人接的活你接了,谁知这娘子竟然会接着来定做这么多。而且她现在就专门只找你做东西,这月都不知来第几回了,我看以后怕是只会更多,不定还能接到大件呢。”

这话一落音,铺子里诡异地静了几秒,其他在厅的匠人们视线都往这处投来。

这年头不是大户人家一般不轻易做器具,做木器的更是,往往从成亲开始置办一套,自己修修补补能用到老死,如果更爱惜些的,其中的大部分还要传给儿子孙子。

庄户人家办喜事更不会置办整套的,大多数就是打几个桶或做一张桌子配两三条凳子,家里缺腿的那条还得接着用。就这也是就近找熟识的木匠做。

所以,他们除了有人办喜事时能挣些钱,接着就是办丧事的时候给钉两口薄棺。这还是因着他们这个铺子开在县城才有这等生意,毕竟棺材也不是人人都能用得起的,乡里很多人家都是草垫子一裹就直接入土了。

一般没遇着喜事,铺子里除了偶尔给补个桶就只能依师傅的安排提前做两套喜具备上,这种的卖出去得多少钱都是师傅定好的,每个人分不到多少。卖不出去的时候只有特殊情况才能提前支那本就不多中的一点。

其实就算遇着喜事,对方如果不非要哪个师傅做,统一找来铺子的,那么这些活也是师傅分配,得的钱大头仍在师傅那儿。

而另一种就是他们能在安排之余自己看情况接活,如果客人指定,不管多少,大头就都是自己的。当然,前提是不能耽误铺子里的活计。

但其实很少有人指定他们来做的,一是外地人对铺子和县城都不熟,这种基本就是朝木器铺子来的。二是人人都觉得师傅的手艺肯定比他们好,有非要指定饶,也都是找他们师傅。

他们当时觉得那哑巴女子沟通起来费劲得很,要做的东西稀奇古怪也麻烦,便全没当回事。

谁知竟有这种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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