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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夜话盛彦师

“泪湿郊园芳草路,唱到阳关愁聚。

撒手平分取,一鞭骄马疏林觎。

雷填风飒堪惊异,攸忽荆榛满地。

今夜山坳里,梦魂安得空回去。”

声音盈盈轻轻将一首‘惜分飞’吟唱的伤感万分,尤在这深夜听来更是平添了无数哀伤愁绪。

引得好些窗户都打开了循声望来,却恰见那声音传出的窗户悄然闭上了,只留给这些半夜闻声醒来的人一声‘吱嘎’的回响。

这人回身坐到床沿,撤下发带一头黑发似瀑布般飘洒开来,又解开长衫口子脱了男装,只身着衣显出那曲线玲珑的女儿身来。

弯腰脱掉鞋子,撑起身放下床帘于是只见朦朦胧胧的身影倒躺在床上,白皙的玉手儿牵起被子一角盖在了身上。

一切又归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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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

此时巳时已过,众英雄拜寿送礼早已完成,一个个正敞开怀抱开心吃酒话,此时的秦琼也再没了负担,更是将一众好汉挨着来劝酒,大有要与众人不醉不罢休之意。

便是罗成也与柴绍喝的极为尽兴。

却唯见程咬金一张脸颇有愁绪,瞧了眼尤俊达竟一把拉扯起来往门口走去,此时的尤俊达早已喝的七倒八歪,半个身子都靠在程咬金身上。

话也直含糊:“咬金兄弟你扯我作甚,难不成怕俺多吃你那太平郎几杯酒?”

“尤员外要吃酒便吃,直我有一事要与你想想法子。”程咬金双手将尤俊达扶起按坐在台阶上。

“何事不待吃了酒再。”

“便是有事。”程咬金回头瞅了眼那些七倒八歪的众英雄汉才又收回目光道:“先前见各好汉与我那兄贺礼都厚重,我更与兄是童稚,却还那般寒酸,颇觉丢尽了脸面,怕寒了兄的情谊,尤员外你可先匀称我些银钱补上?”

尤俊达一听程咬金跟自己借钱,酒立时醒了一大半,把双手摆的跟那什么似的,嘴里更是连声直道没法帮衬,便去找你那瓦岗兄长。

尤俊达还要想办法将秦琼那七千两银钱给早日补回来,便是这钱都没法出哪里还有银钱来借给程咬金。

程咬金少见的脸一红道:“我是知晓我那瓦岗哥哥有大能耐定也肯帮衬与我,只我与兄长结拜后这才初见,便问他银钱岂不丢尽我脸面,日后还怎与他面前相处。”

“帮衬倒可,便也不是直给银钱。”尤俊达四下里瞅了眼朝程咬金拢了拢手,程咬金忙把颗黑脑袋凑了过来,尤俊达才满口酒气的道:“我闻得三日后便有王杠从青树岗过,直比上次还多出不少来,你再随我做了那事,你补银钱全童稚之情,我也可凑齐七千两还与秦兄长。”

程咬金先是直摆手,后又平静下来,将头一点,道:“便三日后与尤员外再做这番买卖,切不可漏与别人。”

这两个贼头贼脑的家伙。

宇文霸将两人情形看在眼里,心中跟明镜似的。

这是要二劫王杠啊!

劫吧,如果没有这二劫王杠,秦琼也不会最后被逼去投张须陀了,其实,宇文霸多少还有些没明白,为何秦琼在以身犯险救出程咬金尤俊达后没有直接上瓦岗。

直到之前再见到秦母宇文霸算是多少猜出一些因果来。

极有可能是秦母阻止秦琼落草。

想秦琼自己决定走出这一步也是经历那么多磨难和绝望后才不得已拜了宇文霸做哥哥的,但秦琼对母亲更是孝顺,秦母之言没有不从。

山娃子曾过秦母午时贺寿曾与那些官家贵人多有言语,可这晚间与众英雄却仅礼节性的些客套话而已。

水到渠成。

或许我那秦兄长上瓦岗之日还真的要等到随张须陀来攻打瓦岗的那吧,只希望这期间可别出什么岔子。

一夜的尽情畅饮,便是最后宇文霸也有了些许醉意。

毕竟那么多英雄汉子几乎都前来与宇文霸敬酒,现在谁都想跟瓦岗牵扯上一些情谊,宇文霸自是不会厚此薄彼,无论是单雄信王君廓还是柴绍张公瑾,甚至便是那些衙门捕人宇文霸也是来者不拒。

直这些都是要上瓦岗的,只是现今个人情况不同,时间有先后罢了,自己这个将来要做哥哥的还是得先给出个诚恳的态度来才成。

宇文霸扫了眼皆已全醉的众人,一个个趴在桌面或是倒地而睡,那鼾声此起彼伏极为燥耳。

宇文霸干脆起身出了厅到的前院,却见一人早已呆立于此。

“宇文寨主,尚未醉否?”

“盛兄长。”宇文霸见是盛彦师略感诧异。

百变仙盛彦师可谓是一实力人物,此人如王伯当柳周臣等一样都是落第秀才,但别的人都放弃了对朝廷的幻想,这人却是矢志不渝。

一直都在追求所谓的光明大道上折腾,最后投了李唐更是大展将才平反了多路反王人马。

要知道隋炀帝死后那几年,大隋朝简直处处反旗处处有王,直那句话形容最为不过:水浅王八多,谁都特么是大哥!

宇文霸本有意动,可随即又压下了心中想法,也还是那四个字:水到渠成。

有些事,强求不来的。

话题一转,宇文霸干脆谈起了那征辽大军,没想盛彦师竟也侃侃而谈,似颇为关注,不过宇文霸听来却也是觉朝廷兵马必能兵锋所指攻无不克。

既然你这般信任于你的朝廷,那我就先给你上上眼药吧,就算此时得不到你的首肯,但也算是先在你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

宇文霸算了下时间,估摸着此时那辽东征战进行到那一步,斟酌的慢慢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直将盛彦师给听的一愣一愣的。

瞧着盛彦师的表情宇文霸就想起当初在瓦岗与魏征徐世绩一起谈论时候二饶模样来。

也是啊。

宇文霸都在想,若自己真的就是原先砀山的那个山贼大当家自也不会相信今番朝廷会大败而归。

“便在于皇帝亲征也。”最后宇文霸直点关键所在,既然要给盛彦师留下一颗种子,那么就得是最核心的。

或许在那一战之后会有很多种法会有很多人出来背锅,但是真正的智者自会明白个中因素,这盛彦师绝对是个智者!

一时的无语,宇文霸也就没有再言,两人不由同时将目光望向头顶那片夜空。

此刻。

两人都将心思落在了那数千里之外的征辽战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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