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抬举你们

流人街上搭起了擂台,李爱美哭唧唧地看着空空如也的钱包,最近几赚的一点钱又没了。

“南……南姐,为什么我们要自掏腰包搭台子?去乐师所比试不用出钱还能得到大师们的点评,不是更好吗?”

南果磕着瓜子,连连摇头,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她看向四:“四宝贝,你我为什么?”

四无语地看了李爱美一眼,“李老板,上次师姐就了,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门当户对,你非要向一个大户人家叫卖窝窝头,他会欣赏才怪。但是如果你向庄稼人叫卖,就会得到追捧。乐坊生意也一样,咱们的风格是流行派,乐师所的大师们都是走雅乐的路子,他们自然是不会给你打高分的。”

南果点头,这孩子从下山她就看明白了,并不是生话少,主要是没对上她的胃口,你看看起做生意头头是道,脑袋瓜子灵光的很。

李爱美总算明白了,“但是咱们在这里搭台子,也一样是请了一位乐师所的大师点评,并没有区别呀?”

“那不一样,这里观众多是流人街的,他们肯定是更支持我们的。师姐,这江…鱼……”

南果接口:“大众舆论,乐师所个人喜好的影响力太大,且也容易不透明,搬到这里胜负可就难了。”

正着,五气呼呼地扛着她们赶制的应援牌跑过来,“师姐,那群人真是狮子大开口,知道咱们在造势,竟然每个人都要一两银子,这简直就是抢钱!”

南果伸手揉揉她的头顶,像安抚一只不开心的二哈,“五啊,成年人是要脸面的,他们心里衡量的东西太多,做任何事情都要求等价交换。你去流人街找那些孩子,莫二十文,给他们五文都会抢着来。”

五的不开心立刻被卷走了,蹦蹦跳跳地跑开找目标。

南果看着日头,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空地上越来越多的人,戴上了准备好的幂篱。

“行了,战斗开始。”

*

张胡子恭敬地候在云车外,好大一会儿门才打开,一位年轻的男人对车里头笑着了句什么,立刻传来一阵娇嗔,他赶紧往后退了几步,非礼勿视。

“甄仙师,今日辛苦您了。”

甄耀廉转头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伸手整理好衣裳,又接过随从捧过来的香油,对着镜子好生折腾了一番头发,这才抱怨道:“本师作为乐师所最年轻的长老,来做评审原就给足了你面子,现在居然要我到这种脏兮兮的地方来,张胡子你好的很呐。”

张胡子有苦不出,他原本打点好的事都被那几个臭丫头搅和了,偏偏流人街的一群穷鬼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去了红豆坊几次居然就被收买了,叫嚣着要比就堂堂正正在众人跟前比,不然就是没胆。

他这局做了这么久,到最后功亏一篑,实在不合算,他就不信了一群乌合之众还能比乐师所的长老还厉害?

“甄仙师息怒,我也实在没办法,您不知道红豆坊来了几位新乐师,唱的演的那叫一个低俗,可流人街的人偏偏吃那一套,他们了不在公开的地方比试就是有暗箱操作,我这一张嘴皮子可不过一群人。”

甄耀廉鄙视地看着远处的人群,“一群乡下人,懂什么叫乐?连宫商角徵羽都不认识,与他们坐一起简直侮辱本师的身份。”

张胡子头快低进尘埃里,为了这尊神他可送了整整五百两,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出问题,就是把自己捶成球给人家踢,也决不能惹他不高兴。

甄耀廉在他的引导下,打着扇子捂住口鼻,一脸嫌恶地走进擂台。

评委的位置上十分贴心地摆上了茶水和零食,见张胡子领着一个盛装男人走了过来,众人都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

“是乐师所的长老玉牌,他看起来真年轻啊。”

“就是那个传中的才甄耀廉,才二十四岁,是乐师所最年轻的长老了,今年的万仙榜冲着三宗里的岁寒宗去的。”

“看那身衣服,好鲜艳。”

“霓裳阁的最新款,我上次送货的时候听那老板娘的,那一匹缎子就要上百两,听是王城里最新的打扮。”

“可一个大男人,这也太花了。”

“我听都是学的六皇子,那些贵人们嘴上不,心里却都承认人家那脸那身材确实一等一的好,最近六皇子迷上了花,所以你看那些大户人家不都开始争相模仿?”

南果几人上前行礼,甄耀廉看着她们几个面露不悦:“这什么意思,连脸都不露,是瞧不起本仙师吗?”

李爱美一阵惶恐,他修为很差,到现在都只是个炼气初期,乐师所的长老最低修为都是金丹,人往那一站气势都不一样。

“仙……仙师莫怪,这是红豆坊的规矩,并没有瞧不起您的意思,斗乐斗的是个技,她们露不露脸原本也不打紧不是吗?”

他虽然的磕磕巴巴,到底还是略硬气了一回,南果对他倒是有些另眼相看。

甄耀廉不悦地哼了一声:“一群土包子,哗众取宠,有心思搞这些歪门邪道,不如把精力放在培养乐师身上,这才是乐道该有的路,不要弄些花里胡哨的玩意,上不得台面。”

五听不下去,“你谁上不得台面?”

甄耀廉皱眉,“你又是谁?”

南果伸手拦住人,上前盈盈一拜:“早听乐师所的长老气度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通身的气派,卖了咱们姐妹几个怕是都买不起。”

甄耀廉心下一凛,这女子看上去柔柔弱弱,起话来却好生厉害,他余光瞥到人群里,已经有些人体会出这话里的深意了。

“行了,今日是斗乐,就不必浪费时间了,开始吧。”

南果浅笑:“仙师莫急,既然是比试,规矩可要先讲清楚,否则到时候胜负出来,彼此却有争议难免会坏了仙师的名声。”

甄耀廉不耐烦地扇了两下扇子,“本仙师给你们做评,谁敢有争议?”

南果垂眸,眼底带了些许寒意,声音却更加柔婉,听的人如痴如醉。

“仙师好大的气魄,我听岁寒宗的竹韵子乃是下乐师之最,他曾经过乐道讲究的是百家争鸣,最忌讳一家之言,没想到甄仙师却敢于质疑先贤之言,女子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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